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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望舒这个时候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在背地里计划一些什么了,便也只是一味的以为真的是担心打扰到梁焕卿休息,听月白这么说,便也点点头,重新站回到梅贵妃身边等着。
见月白来了,云惜便也退了回来,夏容馨现在没有心情说话,皱着眉头看着侧殿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时候竟然在担心梁焕卿会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仿佛这个时候的梁焕卿,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月白将手中粥食递给身后的太监,因为明知道靖靖王妃是在和申屠太医说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自己是要注意一些,不能打扰到他们,也要谨慎的不让别人发现,虽说自己心中知道靖王妃要做的事情是不好的,可是自己从小跟随她一同长大,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只要是靖王妃想要做的事情,月白无论你如何都要护着她。
知道真相之后的主仆俩都气愤不已,月白更是万分心疼,当初在建威大将军府的时候,都仰仗着梁焕卿是建威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背后有梁风眠护着,可是为什么嫁给齐景钦之后,身为靖王妃,已经是皇室中人了,却是这般受人欺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呢?
梁焕卿小时候跟着父亲娘亲在边塞军营之中长大,就算是到了上京,也是时常在军营之中瞎逛的,骨子里就是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在上京的这些年里,梁焕卿每次惹麻烦都是因为争强好胜路见不平。
可是现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这根本就不是梁焕卿的性子,月白都觉得委屈不已,而今见到靖王妃决意反击的时候,月白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百般阻拦了,反倒是要帮着靖王妃一同办好这件事。
月白轻轻叩门,贴着门缝说道:“王妃,您醒了吗?”随而往身后看了一下站在后面的梅贵妃娘娘和望舒公主,“梅贵妃娘娘和望舒公主来看您了。”
梅贵妃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下午的时候,梁焕卿已经和她说过了,只要放在在勤政殿寝殿的时候,梅贵妃没有因为看见了皇帝所以改变自己的主意,那么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主要就是担心齐望舒。
这会儿齐望舒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母妃和皇嫂都要杀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心思各异,开始要为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权力而相互残杀。
齐望舒根本就搞不清楚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虽身在皇家,却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面对这些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一直都是只看得见被人希望她看见的东西。
梁焕卿从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没有人愿意保护她罢了,便也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侧殿之中,梁焕卿一直在和申屠尘说着自己的计划,申屠尘虽然心中感到一丝错愕,但是表面上一直表现的十分平静,不想让自己表露出一丝慌张,既然梁焕卿相信自己,把这种事交给自己做,那定然不愿意让梁焕卿感到失望和担心的了。
梁焕卿看着申屠尘淡定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一些奇怪的,为什么申屠尘能做到这样冷静,这杀得可不是别人,而是皇帝,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是诛九族的罪过,不过申屠尘仿佛没有什么值得忌惮的事情,知道申屠尘的身世之后,想来若是真的被发现了要诛九族,申屠尘也是高兴的,至少有人能帮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梁焕卿报仇心切,想来申屠尘也不会背叛自己,自己只要好好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就好了,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
申屠尘无条件的相信梁焕卿,只要自己控制的好,就不会有太明显的失误,他可是见过梁焕卿一本正经处理事情的样子,当时在勤政殿上舌战群雄的样子,一直在申屠尘眼中闪闪发光。
二人正在交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月白的声音,他们对视一眼之后,没有想到都半夜三更了,他们还会过来看望自己,听闻公主来了,梁焕卿便赶忙躺下,这会儿定是要瞒着齐望舒的,她不愿意让齐望舒知道这些事,哪怕就是有一点一丝的怀疑都不可以。
申屠尘不知道梁焕卿的额意思,但是也没有多问,自己行动不便,便对门外说了一句:“进来吧。”
月白随后便走到梅贵妃娘娘和望舒公主面前,屈膝拘礼之后说道:“王妃现在已经醒了,贵妃娘娘,公主殿下,请进吧。”
梅贵妃娘娘和云惜对视一眼之后,便走上前去,齐望舒根本没有发现如今奇怪的气氛,便和清吟一同进去了,虽说现在已经是宫禁时间,但是她们二人是何等的身份,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
不知道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样,等到没梅贵妃娘娘和齐望舒公主都进去了之后,月白抬头看了看幕黑色夜空之中的那一轮明月,闪耀的有一些诡异的光芒。
此时夜幕高举,皇宫通往外处的大门缓缓关上。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着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其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渲染成墨。距离三座小殿之外,有一带有异域风格的宫殿,其上并无珠光玉华,大异于天朝风格,檐角蜿蜒而无棱,似一怪蛇昂头舞动,诡异不已。
勤政殿的侧殿也是有着高高的台阶,从这儿看着整座皇城,多少还是能看到一些全貌的,月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只望见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月白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心中平升起一丝感叹之意,这纸醉金迷的上京城,终究是要将人性腐蚀的......
但是很快月白就收回了这样的心思,赶忙往侧殿里去了。
梅贵妃娘娘和齐望舒公主进来之后,申屠尘坐在椅子上,不便起身,梅贵妃便先一步开口免了他的礼数,齐望舒看着申屠尘双腿失去了知觉之后,心中也不由得开始敬佩,而今天下竟然真有这般重情重义之人,他对梁风眠说是因为i杨素影,众人便就信了,齐望舒却因为这件事感动不已。
“母妃,公主。”梁焕卿躺在床上,浑然一副虚弱的样子但还是要撑着身子坐起来,方才说起自己计划时那副神采奕奕的表情一下子就不见了。
梅贵妃见到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上前坐到她身边,说道:“好了,身子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会儿,看把你累的。”
月白也端着粥食上前,齐望舒站在一边,遵守规矩不随意搭话,几个太监进来将申屠太医抬到殿外去,好让她们能够好好聊天。
“这么晚了,母妃和公主怎么来了?”月白扶着梁焕卿坐了起来,梁焕卿便客气着和她们说话,“夜深露重,母妃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梅贵妃娘娘接过月白手中的粥食,一点一点喂着梁焕卿,一边说道:“方才和你父皇说了一些话,见他睡下了,便准备回宫的,哪晓得一出来就见到了望舒,这丫头睡了一下午,想来是精神抖擞了。”
齐望舒见到梁焕卿这个样子,不由得心疼的望着她,昨天齐望舒陪着梁焕卿坐了一晚上,知道梁焕卿的痛苦和折磨,便不由得说道:“赵佩瑜这个毒下的可真狠啊!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当时有人发现赵佩瑜那杯酒有毒......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齐望舒这句话刚一说完,夏容馨和梁焕卿便就开始心怀各异了。
夏容馨背后突然一凉,现在自己看着梁焕卿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毒药对人身体伤害太大了,想起方才齐秉煜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心中便对梁焕卿多少有一些愧疚了......
自己是发现了那杯酒有毒,并且后来的事情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况且这个架设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若是真的要阻止他们喝下那杯酒,完全是有可能的,可是夏容馨没有这么做......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这个秘密,是绝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这个秘密会伴随着赵佩瑜和齐秉煜的离去,而永远的消失在人间。
这么想着,夏容馨心中便更加笃定了要杀了齐秉煜的想法......
听着齐望舒这么说,梁焕卿心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是,明明这个时候自己才是受害者,可是却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一直强忍强撑着,想来这会儿自己还没有和爹爹兄长说过话,听说他们一直在安排难民的事情,若是闲暇时候,定然会担心自己的吧。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齐景炀和齐景钦的皇位之争,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都说时间能够治愈很多事情,但是对于梁焕卿而言,时间过得越长,她越是着急,想要尽快复仇,不想再让这些事情再次发生......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一个都经不起伤害了。
面对齐望舒关切的样子,梁焕卿也只是笑了笑,谁都以为她满不在乎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脑子里始终绷紧一根弦,只要自己心中的仇恨没有得到舒缓,这根弦就会越绷越紧,直到伤害到她自己......
见到梁焕卿没有说话,齐望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也只能低下头去,梁焕卿自己接过夏容馨手中的粥食,慢慢的把粥食喝下去,这个时候唯有保持自己的体力,才有可能反击成功,她绝对不会让齐景炀有机会再伤害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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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虽说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了,但是上京城依旧不眠不休,崇贤坊的安置工作一直在进行当中,为了稳固人心,齐景钦和梁风眠秦远道一直都在现场没有休息,局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可是却将他们累垮了。
趁着所有人员都在休息的时候,他们仨聚在一起,能够商量一些事情。
“现在皇帝还是没有正式废太子......所以我们不能轻易掉以轻心。”只要圣旨一天不下,秦远道就一直放心不下,圣旨未下,那么齐景炀在众人眼里就还是太子,这件事情是他们没有办法改变的,秦远道看问题比较长远透彻。
“听说王爷你今天去见过齐景炀了?”梁风眠茫然的看着眼前,叹了一口气,随后便看着齐景钦问道。
秦远道随即也看着齐景钦,今日听闻他从淙王府过来,但是因为忙于难民的事儿,便一直都没有问过,他们现在也是想要知道齐景炀如今是怎么样的状态,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齐景钦将眼前杯盏中的水一饮而尽,本应该喝一点小酒,但是等会儿说不定还要连夜处理一些公文,便只能以茶代酒了。
说起今日在淙王府的事情,齐景钦心中便窝着一股气,他怎么也没想到,齐景炀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定要将他们二人之间闹的如此尴尬的地步,实在令人气愤。
“齐景炀怎么说都是我的皇兄,本想着现在这样的局面,想来他也不会再有反击的力量了,便想给他一个机会。”齐景钦看着他们二人没有将自己王爷的身份端着,在他们二人面前,齐景钦始终都是晚辈,“但是没想到他并不领情。”
梁风眠和秦远道对视了一眼,随后梁风眠冷冷的“哼”了一声,将手中杯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随后说道:“赵佩瑜将焕卿伤的那么严重就算此时齐景炀愿意招降,我还不同意呢!”
梁风眠少见的如此生气,平日里也算是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子,到如今这种地步,想来定是十分生气的吧。
秦远道伸手拍了拍梁风眠的肩膀,梁焕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这个样子,心中自然也是愤愤不平的。
“王爷,齐景炀和你斗了这么久,你本不该这么做的......”秦远道犹豫着说道,“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齐景钦看着他们这般,便也不再好继续说下去,心中也是百般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竟然想着能让齐景炀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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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淙王府。
夜深人静,齐景炀在灵堂吐血之后,空岩和荣富连忙请来了大夫,诊断之后才知道,是伤心过度导致的,便只要开几服药,好好休息就好了。
但是齐景炀却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自己一出生便是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今日齐景钦居然还敢那么居高临下的对着自己说话?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