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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夜血腥,也没有丝毫影响到烽云的睡眠素质。
在翌日六点半,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已经醒来了。
在浴室里洗了把脸,id手环便颤动了一下,她轻轻一甩手腕,消息便投射到洗脸镜上:“嗯……于青两小时之后开车来接我,好,真是贴心。”
像于青这种常驻基地市边境的士兵,本是不可以随意离开的,他本人与烽云亦只是打过照面,说过几句话的交情,怎会牺牲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有薪假期,特地开车接她去统一招生的地点?只是元司令看中了她的潜力,想代军方刷一下好感度而已。
人才就是最上等的资源,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去捎带一程,对元司令来说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但对一个人生路不熟的小女孩来说,可以说是无形中营造了依赖与亲切感。
烽云不说什么,算是承了他的情。
只是这种人情,她清楚那份量就跟鹅毛似的,不会影响到自己作出任何判断。
于青倒是很乐:“我运气真好,长官批了我一整天的假,等把你送去了统一招生,我可以去附近吃顿烧烤,打打游戏,以你的资质,说不定学院立刻就给你安排住宿了!啧啧,我都多久没放过假了……小鬼,待会哥哥给你买冰淇淋啊。”
烽云瞥他一眼,点了点头。
一路上畅通无阻,窗外的风景飞掠而过,他很享受这次休假,甚至用id手环播起轻快的音乐来。
“于青……”她突然想起来:“你也是武者吗?”
“是的,不过我资质一般,只是中级武者,怎么了?”
“那你应该也在训练场呆过吧,可以告诉我统一招生是个怎么个招法么?”
烽云脱离世俗太久,一直心心念念着这次招生,但生活模式却全然没有改变,依旧是苦行僧一样的锻炼,充实得她都忘了要事先搜索一下他们的招收标准。
于青一怔,失笑:“你不用担心,光是你这天赋等级,已经万里挑一的了!我们基地市,每年才有三千多人,能和你相比,应该不会多……不过你既然担心,我倒是可以说一下,因为厉害的功法、身法和各种秘籍都是要在入学之后才会传授给你的,除非你家长里有异能师自创功法,不然,即使家庭环境差距大,你们的起跑点也不会离得太远!”
“为什么只能是自创的?异能师学了秘籍……连家人也不能传授?”
“当然不行!一但发现,拥有这个秘籍版权的组织或者学院有权直接派人处决!或者补交大笔远超秘籍原价的惩罚性金额,”他解释:“这些组织想招揽到有潜力的学员,靠的就是他们开发出来的秘籍,要是随随便便可以私下传授,他们还拿什么来装逼?”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应用到武学上也一样。
能突破成为更高阶的异能师,在武术上的领悟自然更高,开创出来的功法,能够让使用者发挥出高於自身的实力。所以,能够隐隐威胁到军方的风联,它所倚仗的便是新锐钻石一级异能师一一原少宁,虽然实力不及付鹤,但他创立的怒涛刀法,却是所有刀客心中的‘梦中秘籍’。
传说中,只要把它练到巅峰,就能使出比自己实力高出七倍的力量。
七倍,足以让异能师越级杀人!
想学怒涛刀法,就得加入风联,而且作出一定贡献,才有资格买,不然即使钱再多,不是风联的人,它也不可能卖你。如果学了刀法之后退出组织,虽然不致於要被处决,但将无人敢收这种白眼狼。
有怒涛刀法在,才吸引了大批用刀的强者加入风联。
烽云倏地想起这件事来,自己是用剑和枪的,倒要好好斟酌哪一方能给自己带来力量上的实际提升了。
“所以,你可以尽管放心了,他们招生的方式是测你异能输出、身法还有力量,这方面你是女孩子,可能会吃点亏。”
于青这话没有恶意,烽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师父在教她时,从来没有婉惜过她是女孩子,或者在他眼中,性别定义非常淡漠,只有强弱远近之分,烽云是他最亲近的,就算女孩子真的稍逊一筹,他也要把这个差距补回来。
从于青囗中可以得出,大部份去统一招生的,都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对异能使用也更像本能,就像懂得出拳,但还没学会怎么用劲加重拳的杀伤力。
烽云紧张了半天,捋着狐火柔软的毛,心情才慢慢镇定下来。
不由得暗笑自己,和一群小孩子比拼也紧张到这程度,真是没救一一或许她的性格太没高手风范,不但爱与小辈计较,而且非常记恨,但也感恩,爱憎分明。
这时,一个酷似鸟巢的建筑映入眼帘,附近的车辆也多了起来。
“要到了。”
于青怀念:“上一次我来这里是多少年前的事来着?每年这个时候,政府都会出租鸟巢给各方招生,一万多个人,能够成为异能师的,可能只有小猫两三只吧,剩下要不是炮灰,要不像我这样,搏个中级武者当当,赚不了多少钱,但好赖能混个一官半职,再不济,去当保镖也勉强凑合!”
在附近的停车场寻了个位置泊好车,于青便陪着她前往鸟巢,放眼过去,也大多是家长带着来的。有资格来的,起码都在level3以上,孩子们一路张望,看谁都觉得深藏不露,烽云倒没察觉到太强的气息。
在废土区混久了,对敌人强弱,除非有意识地藏得太深,烽云几乎可以一眼看出来,也难怪玄火调侃她越来越像一只人形凶兽。
“还有五分钟集合,请十岁id编号偶数的到a1窗囗、十岁id编号奇数的到a2窗囗……”
广播里的甜美女声一响起,闹哄哄的环境顿时安静了下来,谁都生怕听漏了自己的分配。
以鸟巢的宽阔,设计上能容纳九万多个人,现在一万来个,自然不在话下,但若是逐一检测,也太费时间了,三天三夜都未必能测完,於是便要用年龄段分流的形式。可即便是这样,上午就开始检测,等最后一个也测完,往往天都黑透了。
上午的太阳温暖和熙,烽云仰起头,举手半遮着眼睛望向蓝天白云,旁边是其他人低低的说话声,多是家长安抚孩子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即可。
可是怎么能不紧张?
瞅着这个阵仗,连吓尿了要去厕所换裤子的都不少,还隐约能听见抽泣声。
在人群之中,像烽云这种有闲情逸致仰头看太阳,怀里还抱了只小动物的,可真是异类了,而且在场的女孩子少得可怜,不少胆大得四处张望的,都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父母的基因会影响下一代,所以女异能师可谓相当吃香,即使条件再差,也多数跟着一屁股的追求者。虽然如此,但在一些赏金任务中,尤其是保护任教里,雇主都不大愿意找女异能师或者女武者,听说在训练场中,资源也会有所倾斜,导致女异能师更加稀缺。
不过说到底,这种‘稀缺’,也只是把她们当作性资源和繁殖必需工具而已。
只是现时王者级的强者里,全是男性,亦坐实了不少人认为在这方面,女性有着天然劣势的观点一一千万年来的分工决定,男性的肌肉与身体结构,更适合战斗!
烽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id手环:“我是b1区的……其实我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想去附近休息一下也无所谓,待会手环联系就是了。”
在车上,于青说过自己打算一放下她就跑去打游戏。
此时,他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让一个十一岁小孩自己出席统一招生?我还没这么冷血!待会你要是紧张得哭鼻子尿裤子了,还要我照顾你呢。”
烽云回首,偏了偏头:“虽然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
“嗯?”
“其实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可以把你揍到失禁。”
“……”
于青懵逼,联想了一下后来龙叔和他说的,这小女孩一枪杀死黄金级凶兽的辉煌事迹,他咽了咽囗水,正要认怂,女孩却笑了起来:“谢谢你,走吧。”
“……嗯。”
于青被这冷不丁的一笑,笑出了满脸通红的效果,他终於明白隔壁连的尹大叔为何天天拿女儿刷屏朋友圈,每天感叹宝贝闺女又长大了真是萌萌哒,原来,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啊……
如果烽云知道这货脑子里的父爱如山,心里那丝谢意定会烟消魂散,并且提前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被揍到哭着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