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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见邢夫人被老太太当众指责,心里觉得痛快。
想她堂堂王家的嫡出小姐,未出阁前是何等的尊荣富贵。嫁进贾家后上头有婆婆不算,偏还有一个出身富贵、袅娜无双、大方温柔且极得长辈欢心的长嫂吴氏压着。老国公死后,吴氏把着掌家权碰都不让她碰,好在那是个短命鬼,生贾琏难产落下的病根,整日四病三灾汤药不断,不用她动什么手脚便自个儿把自己个儿拖累死了。
掌家权自然也落在她手里。
至于后来续娶的刑氏,王夫人是根本瞧不上眼。
小家小户的丫头,眼皮子浅的一心钻到钱眼儿里出不来,又软弱愚蠢,只知道奉承他老爷,旁的事一概不管。可就是这么一个她根本瞧不上眼的人,因着是袭爵的长房媳妇,却是有正式诰封的二品夫人。她作为荣国府的当家主母,才是个五品宜人,便是平日在家里再风光又如何,到了婚丧嫁娶或是外出应酬的正式场合,比刑氏足足矮一截。
让她如何不气?
因此,平日里王氏逮着机会便给邢夫人使绊子。在老太太面前进谗言,鼓动丫鬟婆子们说大房坏话故意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克扣大房的用度份例,但送过去的东西也不会好到哪去,衣料是各处挑剩的,颜色不是大红大紫就是土不拉几,要么太艳要么太俗,食材果子也常常不新鲜,首饰家具更不消说,哪个好的能送到大房去?
若是周航知道她心中所想铁定一句话怼回去:
你想封诰命让你老头子升官发财挣体面啊,自己没本事就好好在家呆着或自请别离找个高官嫁去做填房,呃,前提是人家肯要你,别在这里眼红心妒的!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邢夫人便是再软弱,也不会任由她这么欺负,暗地里拉拢人反击,虽然多数情况下都以失败告终,但屡败屡战,还算有毅力。
因此,平日里这二人是谁看谁也不顺眼,互相斗法。
这会子邢夫人落了下风,王氏心里得意,面上不显,假模假样的劝几句,仍在贾母跟前儿更赔笑说话。又亲亲热热的拉着林黛玉说贾母如何如何疼她,满府里的人包括她在内如何如何舍不得,劝她留下。
黛玉差点没被她恶心死,抽回手,笑着应付几句,便说想见见自家过来的几个女人,问问父亲的情况。贾母遂命鸳鸯去传那几个女人,鸳鸯答应一声正要出去,贾宝玉跳起来一把抓住鸳鸯的袖子,拦着不让去,又回头对林黛玉说:“你见她们做什么!她们从江南赶过来满身的灰尘,看起来足足有半个月未曾沐浴净身,全是臭气,没的再熏坏了你!”
“宝玉,不许这么跟你妹妹说话!”贾母皱了眉,招手叫贾宝玉近前,揽了他在怀里,又回头看向黛玉:“好丫头,你哥哥口里一向没遮没拦,你是个明事理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黛玉冷笑一声,起身道:“不用麻烦鸳鸯姐姐了,倒是我去厢房瞧瞧她们的好。这房里人多,本身气味就重,如何又添得几个长途跋涉过来的?别熏坏了表兄!”
说着便起身走了。
“我带了外甥女去吧!”邢夫人也起身告辞。
出得贾母正房,黛玉见邢夫人也随后出来了,便站下等她,二人携手正要往厢房里去,一个小丫头跑来。黛玉认得那丫头,原是贾赦身边伺候的,便问她何事。那丫头悄悄告诉黛玉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姑娘且随意问几句话就回去吧。老爷已经接了李管事到咱们那边,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他便是。”
黛玉点了头,打发她回话说‘知道了,多谢大舅舅。’
厢房里除了林家来人,果然还有几个婆子丫鬟,见黛玉说话也不回避。黛玉问了父亲的身子,得知自入冬以来父亲便得了风寒,久治未愈,反有加重之势,心中便十分悲痛,恨不能腋下生双翅,立时飞到江南。想起自己七岁入京,至今已是三年有余。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未曾尽过一天孝道,不免心中有愧,落下泪来。
林家的几个婆子丫鬟见黛玉落泪,想起姑娘受的许多苦楚,也不禁都落下泪来。
一时鸳鸯进来,看见黛玉落泪,便一边劝慰一边仍拉回贾母屋里,众人劝慰一番,仍说舍不得她的话。黛玉一边抹泪一边说,:“我也舍不得大家,奈何家父抱恙,亲自打发人来接,我身为子女再推三阻四的,我成什么了?传出去不止我的名声不好听,便是对外祖家也有碍。”
闻听此言,众人都知道黛玉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贾母因说,“便是走,也不急在一时,倒是好生选个黄道吉日出发才好。”
这选日子可大有讲究,什么黄道黑道宜出行不宜出行,不过是大师一句话的事。这一拖少说拖到年后,中间什么变数都可能,黛玉心知这是贾母使得缓兵之计,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话,便打算回去让帮忙贾赦选日子,越快越好,最好除夕前能赶到江南,同父亲团圆,一道守岁过节。
她并不知道李峰早定下了归期,就在腊月初二。
贾母听说后,忙命贾链去长房,说太匆忙了,行李动用之物准备不及,再择日才好。贾琏到了贾赦房里,话还没说上一句,便被劈头盖脸骂一通,说他不务正业不成器,贾琏不敢反驳,束手听训,等贾赦骂完才说了贾母吩咐的话。
贾赦不听还罢,一听更来气,随手抓起个瓶子就往贾琏身上砸,贾琏下意识的一躲,瓷瓶摔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碎成瓷片片。贾赦喝令他跪下,贾琏无法,只得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跪了。贾赦不知从哪摸出鞭子抽了几鞭,骂道:“没见过你这么没骨气的,被一个女人拿捏住,叫你往东不敢往西,天天呆在二房不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嗯?!”
跪在碎瓷片上,贾琏疼的浑身打颤:“父亲息怒,儿子错了……”
贾赦又抽着鞭子问他是长房的儿子还是二房的儿子,贾琏道:“自然是长房……父亲的儿子……”
贾赦扔下鞭子:“你还认我这个父亲便好,打今儿起你给我搬回来住。以后二房的事不许你管,你身上捐着同知的官位,好好读书,为父再帮你打点一二,补个缺,不比在二房管家有出息?今儿算给你个教训,往后再让我看见你往二房去,见一次我打你一次!你林妹妹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为父自有定夺。”
说着便打发人到荣府收拾贾琏常用的东西,一并打包带走。
贾母气的大骂“孽子!”,命人去大房给贾琏传话,说不要听大老爷危言耸听,你该回来住还回来住,我老婆子给你做主。贾琏哪里敢回去,只得让小丫头带话。
“老太太,琏二爷说他不敢回来。大老爷这次是真动怒了,把琏二爷打了个不能动弹,直接跪在碎瓷片上抽的鞭子,琏二爷现在不仅浑身是伤,两个膝盖更是血肉模糊,好不可怜。大老爷发话说,琏二爷再敢踏进二房一步,要打断他的腿呢。”
贾母几乎气吐血:“混账混账,把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给我叫来!”
王熙凤平儿抱着哭成一团,派去叫贾赦的小丫鬟自然是无功而返。
“老太太,下人们说大老爷不在家,跟几位大人忙公务去了。”
忙狗屁的公务,这分明是找借口不肯见她!贾母气的使劲捶床,一时脸红脖子粗,众人劝解不住,不多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慌得丫头们一叠声的喊请太医,王熙凤平儿也不敢哭了,忙凑上去查看,丫头们递水的递水,掐人中的掐人中,折腾好半天才醒。
“老太太,大老爷那是个不省事的,您就当他是一团空气,眼不见为净。”王熙凤扶着贾母躺下。
贾母摆摆手,命众人退下,只留王熙凤伺候。
“老太太,要喝些水润润嗓子么?”
贾母摇摇头,命她在床沿坐下,半天才道:“我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孽子。你婆婆又是个软弱的,由着你老爷胡闹,整日花天胡地的跟那些妖精们胡闹,她一句话也不说。唉,她要及原来的吴氏一分,我也没有这些顾虑。瞧你老爷这样子,无法承继祖宗的基业不说,有朝一日只怕会招来祸事。可怜了你和琏儿……都是好孩子……”
王熙凤平日里倒是个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偏巧今日听说贾琏挨了打,她心里挂念,想起往日在公婆那里受的委屈,心里越发不受用,再听贾母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酸楚,眼圈已经红了。
“还是老太太知道心疼小辈,不是我斗胆挑长辈的不是,实在我们老爷太太做的太不妥些。二爷去传老太太话,不管怎么说,老爷不该打二爷。”
说着又是拐弯抹角一阵抱怨,委实是把贾赦夫妇恨的不轻。
周航越来越迷惑。
贾赦到底是不是原装,他已傻傻分不清。说他是原装吧,他的所作所为与原装相去甚远,说他不是原装吧,其习性又与原装一模一样。说是崩吧,未免崩的太厉害。
据周航多方位的严密检测,贾赦一没有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言谈或举止,应该不是穿越的;二不能预知未来,也不知自己及贾府的命运走向,重生也不大像。
难道仅仅是脑子开了光?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不威胁到自己和林妹妹,爱咋咋,跟自个儿没关系。
即使贾母万般不愿,林黛玉依旧在腊月初二这日启程了。
临行前,周航组织众猫又在二房搞了个大破坏。王夫人、包括贾母、贾宝玉的动用之物打破了不少,衣服、被褥、床上被众猫拉的拉尿的尿,连床底下都是猫尿,那气味那酸爽,没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散不干净。
典型弄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爷总有回来的一天!
抱着小猫,坐在铺满狐裘锦褥的舒适车厢里,听着外头街上小贩热闹的叫卖声,林黛玉忍不住隔着纱窗向外瞧了瞧。街上人声鼎沸,两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刚好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经过,黛玉忍不住多瞧几眼。想起幼时跟父亲去看社火花灯时吃过,酸酸甜甜十分可口,这些年在贾府没见过,渐渐忘却世上还有此等美味,如今突见出现在眼前,虽时日良久,似乎还能回味起当年的味道,想起那酸甜味觉,口内生津,不由咕嘟咽了咽口水。
周航岂有不明白的?
“喵”的一声蹿出去,三两个跳跃攀到糖葫芦小贩身上,盯着又大又圆的红果实叫。冰糖葫芦可是零食中的no1,小孩子都喜欢,林妹妹不好意思要,只有他出马了。
突然黄橙橙一小毛球从一辆大马车里窜出来,跳到一个小贩身上,对着他肩头扛着的一大靶子冰糖葫芦边叫边流口水,街上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相继指点着笑起来,议论纷纷。
“富贵人家养的猫也跟咱们养的不一样,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儿。”
“谁说不是呢……”
“我瞧这小猫不大,毛色油光发亮,铁定顿顿大鱼大肉养的。”
林黛玉也觉得好笑,王嬷嬷忙从后面的马车里下来,想抱小猫在怀里,小猫还执意不肯,王嬷嬷伸手去抓,小猫又是一跳,可巧跳在一个华服锦衣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年约四十上下,身材魁梧,一身贵气,留着一副美髯。锦衣男子还没如何,他身边一面白无须仆从打扮瞧着年纪也不小的男子便大惊失色,伸手要去扒拉撞在锦衣男子胸口的小猫。
“爷,您不要紧吧,有没有伤到?”
其余几个侍卫状的威武男子已满脸肃杀,凶神恶煞立时便要拔剑上前。
“慢!”锦衣男子喊一声,他身边的几人眼神虽仍十分警惕,倒是爽利地收了动作。锦衣男子托起小猫瞧了瞧,见小猫也正歪着头看他,一双漆黑眼瞳波光流转,无端竟看得人心头一软,不由轻扯嘴角,在毛茸茸的头顶一摸,笑道:“倒是好讨人喜欢的小东西!”
“爷若是喜欢,不如咱问人买了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