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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大恨?嘿嘿,我就陪你玩一玩。”子车鸣长身而起,说道:“嫦娥奔月的故事公子可有听说?”采悠目光一转,挥手扫出一剑,说道:“当然有所耳闻。”子车鸣又道:“敢问阁下对‘情’字有何灼见?”
采悠舞出这一剑,使得幼璇两人不得靠近,只听她说道:“薄情自古多离别,千秋寥寞自心知。嫦娥何其愚也。”她长剑一挑,在抵挡两人攻击的同时剑气在空中写出几行字道:“双花双叶又双枝,与卿心萦系一丝。月下许盟相执手,采桑陌上鸳鸯织。”
众人拍案叫绝,闻子车鸣厉声,道:“好一首情深意重的诗,但你却心如毒蝎,满口花言巧语,其实却是狼子野心,你若真是对情衷至不渝,幼璇怎么会家破人亡,又怎么会双十未至发先白。”
采悠一怔,无言以答,那黑衣女子乘机痛下杀手,长剑直指采悠后心,钟离傅一惊,豁然站起来道:“诶……”采悠回过心神,回身避开,说道:“多谢公子提醒。”信陵君冷哼一声,钟离傅自知失了分寸,忙说道:“公子不用客气,纯属巧合,适才在下是有一事请教。”
采悠淡笑道:“公子有何赐教?”当下剑势微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给那黑衣女子,道:“不知姑娘心肠是否如同剑招一样狠毒,世人都说美人毒蝎,你心肠这般狠毒,我到要看看你容貌是否娇美。”
那黑衣女子一惊,又见采悠露出破绽,预计幼璇下一剑招定然是“游龙出海”,不暇多思,长剑乘隙攻入,如若采悠回剑来救,纵然能把这柄长剑封架开去,幼璇那一柄剑,都将乘虚由下方攻入,那才是致命的一击,她自以为计划的天衣无缝,哪知采悠突然凌空跃起,左乎探出,竟抓去她的面罩。
众人见其容貌如见恶鬼一般,只见那脸上竟无一块完整的肌肤,耳朵也缺了一只,嘴鼻歪斜,实在丑陋不堪,幼璇见其模样也是吃惊不小,想起在‘浴红阁’与矢志唱双簧的女子,拧眉暗道:“难道是她,但为何回变得如此模样,莫非是知更所为?”
幼璇心有所思,手上剑招自然有所迟疑,而那女子见众人鄙夷之色,双眼恨火交织,突然发出一掌,击向采悠前胸,如此一来两人临时组成的剑阵破裂,采悠左手突起硬接一掌,双方掌力接实,那黑衣女子被震的退后一步。
矢志见此娇笑一声道:“穆郎,好深厚的内力。”采悠暗道:“最毒妇人心,明知那女子剑招已到疯狂时刻,却还来扰乱我心神。”但却回首对她一笑道:“娘子过奖。”
子车鸣见两人眉来眼去压制不住心中怒火,赫然跃到场中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有幼璇却为何要与我争夺矢志。”幼璇心中也是恨意大作,长剑直逼采悠。
采悠一边格挡,一边调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如果子车公子喜欢,我让爱便是。”嘿嘿一笑道:“只是有劳公子替我应付这两位姑娘。”说着就要收势撤离,那丑女挺剑拦住采悠去,道:“休走,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采悠左手一挥,挡格开来,心中略略思付,想来此女子容貌定然是知更所毁,暗骂知更无怜花之心。
信陵君也忙道:“子车公子是和穆公子开玩笑呢,君子怎能夺人所好。”言下之意何其明显,子车鸣阴沉着脸,并不动容,信陵君沉声说道:“子车还不回来。”子车鸣无奈返席独自饮闷酒。
信陵君又向钟离傅使了个眼色,只听钟离傅道:“穆公子文采出众,不知先贤之事知道多少?”采悠急于反击,已经无心恋战,说道:“一知半解,公子何不向墨先生请教,他应该能解公子疑问。”
采悠长剑忽出一招“弱水三千”,点点寒芒直刺过来,剑势绵密异常,攻势之中,却带着严谨的守势,把门户封闭的十分严密,哪知丑女硬向那绵密的剑光中攻了过来,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震耳不绝。
采悠剑势故意一缓,让那丑女五指抓住长剑,心中暗道:就算你武功再强,也难挡我剑锋横转再削之势,怎敢如此狂妄。
忖思之间,手中的长剑已被丑女抓住,当下暗中运气一转,发出内劲,推动剑势,剑锋由内向外削去,青铜剑并未开锋,凭着一股劲气削去,准备一下削断丑女的手指,但她却不知丑女手中已套上了可避刀剑的千年蛇皮手套。
采悠一剑推削过去,未能削下丑女手指,丑女却趁机将她抓到跟前,采悠将计就计,身体往前一倾,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那丑女左膝之上。
这一交锋险象环生,惊险重重,众人忍不住高声叫好,但采悠再无戏耍之心,借势反击,连出奇招,剑芒闪动中,响起了一声惨叫,那丑女左臂已然受伤,幼璇补位急攻,挥手一剑,洒出一片剑花。
采悠大喝一声,左手呼的劈出一股拳风,前进两步,抓住幼璇右手腕,说道:“杀了我当真你就能快乐么?”幼璇冷笑一声,说道:“快乐?我的快乐是谁一手摧的,我对你付出的还不够多么,为何你要我生不如死。”
幼璇剑招变得凶猛,有如惊涛裂岸,洪流溃堤,采悠生性多情,本就怜惜幼璇青丝化白发,又闻此伤心决绝之言,心中更是惆怅万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采悠心中受了束缚,绝技难以发挥,双方激斗了十来个合,仍然是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采悠暗道这样打下去只怕让那丑女有机可乘,说不得,只好先擒下幼璇,心念再转,把自己由束缚中解救出来,长剑疾变,展开反击。
幼璇心知知更的厉害,是以和她动手之时亦是特别小心,出剑十分谨慎,直待采悠放手展开反击,幼璇方要改变战略,要待收剑而退,却被采悠长剑涌起的重重剑影困了起来,那女子见此,也顾不得受伤的左臂,挥剑朝采悠砍来。
双方又恶斗了十余回合,丑女露出疲惫之色,采悠奇招突出,右手长剑指在丑女的喉咙管上,左手扣住幼璇脉门,三人成鼎足而立,采悠冷笑一声,问道:“阁下认输了吗?”丑女双目中凶光一闪道:“为时尚早。”手中青铜剑豁然砍向旁边的幼璇。
采悠不及思考,扯开幼璇,右手长剑抛出,一把抓住丑女的长剑,岂知丑女长奸笑一声,剑翻推出,采悠不及回手,掌心振裂血光迸流。
方才变故只在刹那之间,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采悠一声惨叫,受伤的手掌竟然嗤嗤腐蚀。
墨子虚飞奔过去,抓起采悠受伤的手,立时用真气凝结住采悠的右臂,腐蚀之音方才消失。
墨子虚凝眉问道:“你的冰魄神珠呢?”采悠低头道:“送人了。”墨子虚摇头道:“今日若非我在此,你只有断臂保身。”采悠奇道:“没理由啊,即便没有冰魄神珠我也百毒不侵啊?”
墨子虚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在剑上喂的并非毒药。”采悠道:“既然不是毒药为何我会……”那丑女高笑两声,说道:“区区毒药怎能奈何于你,此物并非毒药其实就是喂了一层石垩,民间用于葺屋造舍,但石垩遇血即溶,蚀恶肉,尸骨无存。”
墨子虚看着那丑女,说道:“好狠毒的心肠,你和她有何冤仇,为何要加害于她?”丑女冷笑两声,说道:“若非是她我岂会如此容貌,即便把她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墨子虚怔了一下,轻叹一声,突然正色说道:“穆公子与你是有怨仇,你要报仇无可厚非,但墨缺与你有何怨仇,你要灭她全家。”采悠和幼璇异口同声问道:“墨缺死了?”墨子虚点点头,采悠暗道:“怪不得墨子虚会在此出现。”
丑女怔了一下,说道:“凡是讲证据。”墨子虚道:“墨缺死之前在地上写了个鬼字,方才我见你所用招式与墨缺尸体上的伤口吻合,你要如何狡辩?”丑女长笑一声,说道:“老不死了,还有点道行,我如此小心也被你看破。”
墨子虚问道:“他与你有何怨仇,为何下此毒手?”丑女说道:“他千不该万不该答应押运‘玄硅苍璧’,说来导致他灭门的应该是乐正幼璇。”
兮若看着采悠,暗道:“冰魄神珠?难道她不是知更?”却还是疾步到采悠身边,关切的问道:“伤势可有大碍?”采悠道:“还好墨先生及时冰封住我手臂,暂时无大碍。”
兮若点点头,苦思良久想要问个究竟,但转念又想知更这样做一定有原因,又是不敢询问。
幼璇见墨子虚与知更竟似十分熟稔,心中忽然冒起昨夜那人所说的话,暗道:“难道知更真的已经死了?”心胆微颤,问道:“墨先生,她……”墨子虚知她想问什么,暗中传音说道:“她并非知更,乃是小徒采悠。”
幼璇踉跄退后一步,问道:“那知更呢?”采悠暗中说道:“我昨夜便告诉你,她死了,可惜你怎么也不信。”幼璇陷入迷茫之中,形同木偶一般走了出去,墨子虚怕她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采悠看着幼璇的背影,摇头深叹。
信陵君暗道:“时机已过,今日恐怕杀不了她了。”长身而起,假惺惺的问道:“穆伐公子伤势可是严重?”采悠摇头道:“多谢君上关心,并无大碍。”晋方疾步上前,说道:“此地不可久留,还是我送你回府,以免路途再出意外。”
席诉也疾步上前,拉过采悠的右手细细查看,说道:“既然是石垩就无大碍,被蚀伤的皮肉复原便好了,由我护送你回去可好?”佳人如璧,采悠心中怦怦直跳,连连点头。
席诉浅笑,扶着采悠朝门外走去,突闻矢志叫道:“穆郎……穆郎不要矢志了么?”采悠停住步伐,回头一笑,说道:“我倒是想要呢,只怕又遭毒计。”矢志委屈的说道:“奴家并不知道那剑被人动了手脚,穆郎……”
矢志话还没说完,便被兮若打断:“只怕不是一句不知道便能脱掉干系的,个中因由你我都心中有数。”矢志无言应对,自知更上场她就提心吊胆的,一边安慰自己知更武功了得不会中计,一面又不得不听命扰乱知更心神,她心中的痛又如何释怀呢?
那丑女见她神色黯淡,冷笑一声,问道:“怎么?心疼了?舍不得么?主公说了即便杀不了她,至少要取她一臂,矢志不要忘了主公的嘱咐!”矢志神情一凝,那丑女突然高声说道:“你放心她还会回来的,那个叫碧树的女子床上功夫真是叫人销魂呢,对么?”采悠脚步陡然一停,又继续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零三章
一百零三章忽男忽女
采悠如众星拱月般,回到穆家庄,府中人见她受了伤回来,丫鬟侍婢都鱼贯而出。
若雪见众人神色匆忙,来到大厅一探究竟,她与采悠同房,深知采悠就是穆伐,穆伐就是采悠,见采悠右臂冻结,心竟有些疼,又见一妩媚的女子与她甚是亲密的模样,心中又泛起酸味。
待一切物品准备妥当,采悠振碎手上冰片,立刻把手放入准备的油桶里,兮若为她细细洗涤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光瞟到若雪,忙说道:“若雪姐姐你来了。”若雪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兮若连忙上前拉住她,说道:“公子右手受了重伤,你去看看吧。”若雪半推半就的来到采悠身边,闻席诉拉着她的手臂,一副崇拜的模样,道:“公子今天真是威风八面呢,让信陵君计划失败,真是大快人心,奴家真是佩服佩服。”采悠故意抓住席诉的手轻轻抚摸,道:“过奖,过奖。”
若雪负气离开,兮若瞪了采悠一眼,跟了上去。席诉嘻嘻一笑,说道:“你家娘子生气了,还不去哄。”接着抽出手,又道:“看样子穆公子并无大碍,奴家也该回去复命了。”
采悠依依不舍道:“迟些再回去嘛,你看我这手不方便,陪我用膳好么?”席诉嫣然一笑,说道:“不去哄你生气的小娘子,小心晚上她不准你上床哦。”
明月高挂天上,照亮了整个大花园。
采悠倚在楼栏处欣赏又圆又亮的明月,兮若从后面轻轻走来,轻叹了一声,道:“告诉我,你是知更还是采悠?”采悠饮下一杯酒,道:“我是穆伐。”兮若摇头道:“你不是,知更不会三心两意,她只钟情于幼璇,断不会对其他女子多看一眼。”
采悠笑道:“她这般专情么?那为何还要伤害幼璇如此之深呢?”原因她是知道的,但换作自己,她做不到,苦笑一声,又说道:“那夜你亲眼见道她受了多重的伤,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兮若强定心神,道:“不会的,她没这么容易死。”采悠饮酒不答,自从她踏足江湖后,事情一波接一波冲击着她,使她根本无暇清楚去思索眼前的一切,只能设法挣扎解决,这一切与她放纵洒脱的性子完全不相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