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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张海的想法是在校区内的中央广场上当众检查这些被救出孩子们身上的伤势,可是却担心这些原本很可能就属于软弱群体的人在那种场面下更是会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反而不利于问题更详细的调查。
于是,就把这些身心都遭受过不少创伤的孩子们抬到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并由跟随张海一起来的近卫部队军医负责医治。张海身边的人当然也早有准备。随时都会准备应付一个连群所进行的血战需要的医疗资源。
在安抚这些孩子们方面,亲卫连中的不少战士以前是负责执行侦察任务的,在加上跟随而来的内外情报部门的侦察人员也有一些,对于如何利用这些受苦受难孩子们的心理,多少也算是有些门道。
在战士们的安抚下,这些原本大多处于麻木状态的孩子们终于会过神来,知道所发生的一切,知道了新朝圣主张海亲自来到了彭山镇学校。
随后孩子们的哭声抽泣声却响彻了整个宿舍楼。那些在执行侦察任务中同民间的这类命运悲惨的孩子们有过一些打交道经验的战士大致明白:对于痛哭的人不能安抚,也不能说些刺激的话,先倾听其发泄使让这些哭声和抽泣声尽快平静下来的最好办法。
当整个楼内的哭泣声逐渐平静下来并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后,张海郑重的对其中一个情绪看似比较稳定的孩子问道:“你知道你们年级校区里每一个人的名字么?”
“我记得!”孩子在悲伤之后满怀恨意的回答道。
“平时识字功底怎么样?能不能把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写出来?我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如果觉得不够,同班在这里的几个人大家一起写也可以,有不会的字也完全可以空着。”张海问道。
这是一名三年级的孩子,虽然在这样的学校里文化教育的水准和深度远远赶不上后世的小学,但是因为没有很多杂课而专攻识字算数,因此这些平日里被欺负的孩子二年级左右刚刚完成开蒙的水平还是有的。虽然有很多字不会写,但是通过找类似的近音字或者干脆空格的办法多个人合写还算能一起“做文”
就这样,“文字诉苦”就在这来自三十多个班级校区三四百名孩子们的笔下展开了。以战士们的经验来说:这样年纪的孩子在这种经历之下通常不会胡编乱造,因为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远远没有掌握作文技巧的孩子们手写这种回忆效率也并不算高,通常几个人凑在一起大概一小时半个时辰左右也不过刚刚能完成四百字左右的记叙,集中错字和不会写的字至少能占到一成左右的比例。
当三年级的孩子们用发下来的笔和纸诉说这几年来的遭遇,低年级的孩子们口述并由近卫部队里的战士们负责执笔记叙的时候。孩子们的情绪又开始躁动起来,哭声又隐隐的传了出来。
这些事情,在中央广场上那些站着的刺儿头们也在很大程度上意识到了,随着站着的时间越来越久,已经有一些胆量大的人坐了下来,秩序也开始松懈下来。
可是一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也没有动静的时候,即便是坐在地上的不少人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如果不是知道新朝圣主带着人亲自来到了彭山镇学校。这七八千名全省范围内选拔出来的刺儿头儿童说不定早就暴动开来了。特别是其中两三千“三年级”的孩子,这些孩子实际年龄普遍在十一二岁左右,加上比一般孩子更成熟些的心智,对于成年人及师长已经没有过去那种水准的敬畏之心了。
随着夕阳西下,夜幕开始降临了,校区广场更是躁动不安起来。只是四周围点燃的火堆给了这些广场上的人们一丝不安的压力。
饥饿与恐惧还有一丝疲劳袭来的时候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孩子们也终究感觉到一丝畏惧了。
三年级二校区的施龙是个“有些头脑”的人这时他已经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在下了不少时候的决心后,压着自己的嗓子喊道:“快跑吧!再不跑就要出大事!”施龙身边有不少对其颇为信服的人,见施龙喊了这话后自己的身体也悄悄的向前移动并展开了加速就跟着跑了起来。
夜色里躁动不安的人群瞬间疯狂起来,可是当这些刺头们刚开始向着学校附近比较低矮院枪冲锋的时候炒豆一般的枪铳声响了起来。
早已布防在四周的近卫部队主力向这些平日里曾经威风八面的孩子们展开了火力。
虽然按照张海的吩咐仅仅以战场上十分之一左右的装药进行了重新的处理。打出去的弹丸威力可能还不如旧时明军的那些三眼铳,质量好一点儿的棉甲套在身上都有可能不见血。可这些“小霸王”们的身上却没有哪怕最基本的防护。因为比较小威力的铅弹,被打中的人真正死亡的并不多,七八百人都挂了彩,打倒的有四五百人左右,被打倒的人中一成左右约四十多人被打死或负了严重的伤。
没有人想到学校方面竟然调集了最精锐的军队毫不留情如同对待敌人一般的开火。原本暴躁不安的“小霸王”们终于被彻底的震慑住了。没有负伤的人全都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施龙是个有心人,虽然鼓动的人中有自己,但是他只是象征性的跑了几步就收住了脚步。在刚才猛烈的火力下只是在远距离被流弹打中,威力不算大的弹丸只是在他的肩上留下一个小肿包而已。
这之后整整一夜,再没有躁动不安的声音,七八千名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趴在地上,只有重伤的人们隐隐的呻吟声。还有一些人终于经受不住压力和恐惧,像那些自己平日里欺负的孩子们一样吓的哭泣起来。
当然,这当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性格上比较强硬的人物,泪腺可没有那么能够轻易的激发出来。
直到天亮的时候,张海终于从孩子们所在的教职工宿舍里走了出来。他回想了不止一次,但终究坚定的认为绝不能姑息这些自幼品性就不良的人们。除了还没有到“七岁看老”年纪的幼儿,没有什么挡箭牌应该挡住对罪恶的惩罚。更不要说在全省甚至全国的范围内杀一儆百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