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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深赶到的时候,急救室正亮着红灯。
这是正在抢救的标志。
也就是说,傅潇潇还没有死。
突然的,灯灭了,抢救失败。
急救室里的傅潇潇,从此跟他阴阳两隔。
主治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他满身的血气,神色凝重。
“傅潇潇呢?医生,傅潇潇呢?!”陆云深全身的气势骤然放开,几乎是吼出来一样问道。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与其同时,顾淮安和秦小悦赶到,正好听到医生的话。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感觉到傅潇潇死去的时候,顾淮安依然会觉得痛。
医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顾先生,请问您认识陆云深吗?”
“是我。”陆云深声音嘶哑,“怎么了?”
医生恍然大悟,似乎是在回想着,这才说道:“傅小姐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道。
“新婚快乐。”
陆云深的身子晃了晃。
傅潇潇实在是太狠心了。
医生给他们听了急救室最后的录音。
这是医院的习惯,如果患者家属减不了患者最后一面,至少还能听一听她的声音。
录音全程,傅潇潇的语气都很平常,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濒临死亡似的。
或者说,已经不在乎了。
录音的最后,是傅潇潇平静却近似哀求的话——
“我活不下去了,医生,只保孩子。”
然后蓦然而止。
秦小悦一直在抹眼泪,她看向陆云深,恨得咬牙切齿:“陆云深,你听到了吗?傅潇潇本来还可以活的。是你害死了她!”
假性癌症,哪怕是中晚期的症状,也是可以救的。
是那晚在酒店的天台上,陆云深亲手磨灭了傅潇潇活下去的最后念头。
如果没有陆云深,傅潇潇现在可能已经躺在病床上,笑着让她不要哭了。
只是没有如果。
陆云深开口,“孩子呢,我要带走他。”
“不行!”阻止他的,是匆匆赶来的傅青伊。
“陆云深,你这样做置我于何地。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
陆云深看着她,眼神很冷清:“医生,找人带她去做个孕检。”
傅青伊的神色难掩慌张:“云深,你什么意思?”
即使不愿意,傅青伊最后还是被陆家的保镖押到了孕检室。
走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
“陆云深,你真的很狠,对任何人都一样。”顾淮安讥讽地开口。
对傅青伊,说不爱就不爱了。
陆云深的神情好像有些迷茫。
他不是不爱傅青伊了。
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
“陆总,七周。”
陆云深拿到了孕检单。
他看着被保镖押住的傅青伊,不咸不淡地道:“和你说的不一样。”
“我……我记错了……”
傅青伊还想要狡辩,却听见男人略有些不耐的声音:“七周之前,我在出差。”
傅青伊的嘴唇颤了颤。
陆云深站了起来,走近她,神情却仿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天晚上,你给我下了药,但我没有碰你,是不是?”
除了那次之外,他从来没碰过她。
“是。”傅青伊道,“不是你的孩子。”
“云深,其实……其实我是太爱你了。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可是我嫉妒傅潇潇,我嫉妒她能孕育你的孩子,而我不行。”
如果不是为了刺激傅潇潇,傅青伊不会这么早说的,至少也要等到孩子成型之后,去找陆老夫人邀功,然后再告诉陆云深。
她记得她说出来的时候,陆云深并不高兴,甚至有些阴郁。当晚更是连家都没有回。
“我忍受不了……云深,你理解我的对吗……”
她哭的时候,陆云深的心里没有怜惜,也没有别的情绪。
“带她去打胎。”陆云深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你自己去跟媒体解释。”
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民政局拍结婚照。正好免了。
“云深,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云深,我是傅潇潇的妹妹啊……我真的很爱你,比傅潇潇只多不少……”
安静的医院里想着傅青伊撕心裂肺的声音。
陆云深却无动于衷。
他看向医生:“孩子呢。”
“是……是男孩,因为是早产儿,在保温箱里。”
陆云深转身看向顾淮安和秦小悦:“这个孩子,我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