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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是借走路来消磨心中的火气,因而家虽然远却不搭车,我有些担心,便一直跟踪她,半路差点被她发现。
我俩是下午两点出发的,终于,夜深了,我俩的脚步声同时没了。
在镜花县水月村邻近的一个名叫青玉村的村落中,有一户人家的灯火依旧亮着。
那户人家与青玉村的其它民户格外不同,大门上了一块镶刻“浅云居”的扁额。
远远望去,院子里附着一层薄朦朦的雾气,再加上那茂盛修长的竹子与绿叶青葱的枝杈的衬托,浅云居仿佛是人间仙境般,虽不似市集喧闹,却也不显得凄苦苍凉。门上旧黄的对联被雨打湿了,大门半掩,从缝隙中能依稀辨认出室内光景。长街上的灯火透过浅云居的窗花斜照入内,桌椅摆放有序不染丝毫尘埃,案上的茶杯此时正腾腾冒着热气。
若不加以细看或还以为只是哪
家书香小院,却不知杯中正是“能摘天上月,难采山中宝”的母树大红袍,一条团花素锦铺于案上仍挡不住红木台侧的牡丹腾云纹,可见屋主独具匠心之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莫山山进去半小时后,我仍待在原处。渐渐我有些好奇,身体离那户人家越来越近。
“奶奶,你仔细点喝,孙女喂你。”那是山山的声音,别人的或许会听错,但她的,我永世不会。
她一声轻轻的叮嘱,使我全身一震,怦怦心跳,热血如沸,心神俱往,便如魔咒一般勾了我的魂魄。
及见其背影,只觉烟霞笼罩,恍入仙境。
苗条的身形,披肩的长发,折射的却是一种纯洁而神圣的氛围,一抹精神的浓郁香气。
门是掩着的,仿佛知道我要来临般,我轻轻推开了门,走到了说话人的身边。
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校服的女孩子靠在她奶奶床边,正喂药给她奶奶喝。
那女子清秀白净,嘴角带泪。正是莫山山。
我动作很小,她们并未发觉我与她们已共处一室了。
“山山,是奶奶没用,这身子
骨说不好就不好,还要你来照顾我了,我这个拖油瓶怎么不早点死了,那多好。”
挣扎病榻上的老奶奶百感交集道。
“孙女自幼由奶奶抚养长大,奶奶是最疼爱我的人,事事为我着想。我照顾奶奶你,这是天经地义,孙女该做的。”
山山泪中带笑,一边安慰她奶奶,一边又喂了两口药给她奶奶。复又说道:“六岁的时候,爸妈离婚。爸去了国外,拋下了我和我妈。爸走后,妈妈才发现她怀着的弟弟。可是,由于胎儿过大,母亲血崩而亡,一尸两命。那是孙女最艰难的时候,可奶奶对山山说,你记住,只要有奶奶在,什么都不怕。我们山山有人疼“!
“就算爸爸现在回来了,我也决不认他,决不去他家,我只认奶奶,我也只住在这里。”
山山和她奶奶不禁回想起了,一个老奶奶抱着-个小女孩的场景。
山山永世难忘,那日她年幼丧母,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但奶奶给了她爱,给了她生的希望,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她从不敢忘掉奶奶对自己的恩情。
“只要孙女在一日,孙女就照顾奶奶一天。”
......
我不想打搅她们,更不想让山山知道我见到了她刚强性格中的脆弱孤单。
我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
何必活成言情小说中的男主角呢?何必在现实生活中重演小说中的浪漫偶遇呢?
我搭了个出租车回去,从后尾箱里取回自行车,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
偷偷摸摸,踩蚂蚁似摸黑进了客厅,还没到卧室,灯就突然亮了,不出意外地被老妈逮个正着。
一番凶狠训斥下,吃了妈妈特意又热了的饭菜,便回了房间。
正欲睡时,妹妹偷偷潜入了我的房间,震惊之余,她百般哀求我借她手机一个晚上,说妈没收了她的电脑她又没手机,家里电视被爸妈把持着,怎么追剧怎么追星呀。
按往常我可能是个妹控会宠着她,可现在什么时候了,离中考就那么几天了,还想着玩,不要命呀。又想起她迫害我的那些窝心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大叫:“妈!李悦泽要玩手机!”
“你!”她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巴不得活吞了我。
“你现在想起我是你哥了,没门!”我邪魅地坏笑。
“你给我等着!”
“这笔债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