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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喜欢小雪
我一边跑着去开门,一边喊道:
“来了来了,轻点敲,别给我把门再敲坏了!”
等我打开门来一看,原来是经常和张顺发一起打牌的黄毛小子外号叫六子,我没好气地埋怨道:
“你大清早的是要干啥,我家门板都快被你敲碎了!”
只见他喘了两口粗气,磕磕巴巴的说道:
“哥哎,快和我走,市场上出事儿了,你妹妹让流氓给欺负了,顺发哥让我赶紧过来告诉你。”
我听后顿时心头火气,连杀人的想法都有了,顺手从门后抄起铁锹就往市场跑,堂屋里我妈听见了动静,追出来喊道:
“你大早上发什么神经,别给我惹事儿!”
我当时啥也听不进去,着急忙慌的赶到市场上一看,小雪的摊位前挤满了人,我挤进去一看果然有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我抄起铁锹就要上,小雪突然拦在我前边,急的舞着两只手,意思要我放下铁锹。
张顺发手里拿着个狗链子一边比比划划的,一边对我说:
“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今天早上刚要来和小雪说免物业费的事儿,就碰见这小子对咱们雪儿姑娘上下其手,抱着雪儿的脸呀,那是一个劲儿的看呀、瞅呀,就差亲嘴了。要不是我拦着,那可就出大事儿了。”
我越听越气,我扒拉开小雪,想冲上去狠揍那个狗日的流浪汉一顿,可是小雪却是死命的拦着我,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时,那个流浪汉上前解释说道:
“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和傅雪妹子是认识的,我们之前就认识,我以为认错人了,所以就想靠近看一看,没有这位胖兄弟说的这么严重。”
我听完将手里的铁锹扔在地上,扭头看了看小雪,小雪向我点了点头,我又看了一眼张顺发。这小子尴尬的耸耸肩,向我耳语道:
“我这不是也为了你好么,不过,这小子,你千万得防着点儿!”欠了欠身又说道:
“那行,没别的事儿兄弟就先走了啊!”然后又对周围的看热闹的人吼道:
“散了,都散了,想看大戏回家看去!”然后扭着大屁股一晃一晃的向他办公室走去。
我看着人群都散了,向那流浪汉问道:
“到底是啥情况,你和我说说。”
那流浪汉反问道:
“你是小雪的什么人?”
我说:“小雪就是我的亲人。”
恍惚间,瞥见小雪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当时也没多想,只听那流浪汉“哦”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咱们能不能边吃边聊。”
我看了看小雪,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
“行,我们一起去市场外面的羊汤馆吃碗杂碎,我正好早上出来的匆忙,也没顾得上吃早点。”
说着我们三人便一起往市场旁边的羊汤馆走来,进去之后,我们点了三碗羊杂碎,一盘泡馍。好家伙,这小子看来是饿急眼了,连吃带扒拉,眨眼间就消灭了一碗羊杂碎外带一盘泡馍。
我和小雪正吃着呢,一抬头看见这货都给吃完了,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盘子,又扭头看了看他,发现这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说道:
“对不住啊,我实在是太饿了!”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没事儿!”
只见小雪将自己的那碗羊汤推到流浪汉面前。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流浪汉是小雪的发小,名叫刘彬彬,我看见小雪给刘彬彬让饭,心中醋意大盛,心想:
“你这货,好意思吃小雪的吗?”
正要抢过来,只见刘彬彬自己却推让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吃饱了,小雪你倒是多吃点儿。”
说完还看着小雪呵呵的傻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又让老板给上一盘羊肉泡馍,我们吃完饭,我对小雪说:
“小雪,你先去市场上忙着,我带着刘兄弟四处逛逛去。”
小雪听后,看了一眼刘彬彬,刘彬彬向傅雪点点头。
小雪走后,我看着刘彬彬说道:
“怎么样?吃饱了没?如果吃饱了那就说说吧,你和小雪是什么关系?到底怎么个情况?”
刘彬彬吧唧两下嘴,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羊肉泡馍,说道:
“俺俩从小就是一个村里长大的,那个村子在大兴安岭的纵深地带,位于齐奇岭的东边,名字叫三泉沟,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三泉沟这个小村。
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默默地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说着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说: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抒情了!”
我不耐其烦挥了挥手说道:
“长话短说,讲重点!”
他顿了顿,眯起眼睛做出一副开始回忆的样子说道:
“我们后来又一起念的小学,她小得时候长得特别好看,小嘴又甜,村里老老少少没有谁是不爱见她的,初中我是没考上,但是小雪考上了,也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初中的学生。
后来村里闹鼠疫,老人小孩都跑出来了,当然书也读不成了,我们一家人就来到了关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小雪见过面,更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我疑惑道:
“难道小雪小的时候能说话?”
刘彬彬赶紧回答道:
“不光能说话,歌还唱的特别好呢!”
我追问道:
“那你知道她后来为什么不能讲话了吗?”
刘彬彬摇了摇头,我猜测道:
“会不会是鼠疫?”
刘彬彬连忙摆了摆手,肯定的回答道:
“不会的,当时感染上鼠疫的人就没有活过来的,而且我见过得了鼠疫的人,他们都能说话。”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道:
“看来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是必须得问她自己才行。”
刘彬彬靠近我身边阴着脸问道:
“你是不是也喜欢小雪?怕当面问引起什么误会或者勾起她的伤心往事,对吗?”
我把身体往后挪了挪,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微微仰着头肯定的说道:
“我喜欢小雪!”
刘彬彬抓起桌上的泡馍狠劲的咬了两口,看着市场的方向喃喃说道:
“我也是!”
我又看着他说道:“
我已经猜出来了,但是希望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影响到小雪。”
说完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元放在桌子上,然后向门外走去。
没想到这就是我和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情敌刘彬彬的第一次沟通,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人生中的第一个情敌居然是一个流浪汉,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流浪汉,本来以为他还要纠缠不清,可是后来他消失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