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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东是个职业盗狗人,最近在B市的地下狗市也算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好赌。以前他家是开狗场的,每年培植出来的优良品种随便卖一卖都能赚不少,但是好景不长,他有钱了就开始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家里老人留下来的产业也被他败了个精光。本想靠养殖藏獒大赚一笔,可是后来市场不景气,没人愿意养烈性犬,到头来阿东反而欠下一堆债,狗场和房子也卖了,阿东只好搬进了城郊的小居民楼里。他天生对养狗和狗的习性十分精通,虽然已然没有了致富的本钱,但是他凭着这一点小聪明,最后竟做起了职业盗狗,经常把富贵人家家里养的名贵犬种偷来倒卖,由于他熟知狗性,在这个圈子里反而还混出了点名堂。那天他正在外面买烟,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不是B市的号码,先是狐疑着应了一声,“二哥介绍过来的,我有高货。”二哥是外地乡镇人士,是阿东偶尔结交的。原先只是隔壁市里做些不良勾当,偶尔也偷狗,但他从不伤人,为人比较义气,据说还经常救助同乡。这人要搁在古代说不定也是刘邦之流了,只可惜现在是和谐社会,二哥有销货渠道,他手下管理着好几号小混混,三教九流什么都干,一直是阿东的低端销货处,所以阿东并不怀疑有他。“既然你是二哥介绍过来的我也不含糊,小四位数,行吗?另外告诉我时间和地点。”那边的男低音丝毫不犹豫地说:“好,我信得过你,小容村最西头红房子那一家,今晚没人”挂完电话,阿东扔掉手里的烟又用脚踩灭,还撸起袖子,用衣角扇风,“怎么这么热,已经快11月了啊,这天气真反常!”
当晚阿东就去了小容村。这么急的原因无他,阿东又欠债了,新租的房子也已有2个月没交租金,每次回家照面遇见房东,那女人的面上已经有不茬之意。
晚上村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走了很久才看到西头的红色大房子在浓雾中的夜色里就像一张支着大嘴的怪兽,正在虎视眈眈恐吓着所有来犯的不速之客,周围已经没有其他民居,好像离最近的民居也有一里远了,阿东觉得有点古怪。一阵狗啸声从深深的房子中传出来,看来就是这里了!没办法,钱壮人胆,阿东定定神,拿出抹了麻药的弩枪背上布袋,这弩枪还是那二哥建议他用的,方便又轻便,据说二哥家里还收藏了好几把。阿东上前推了推铁门,门是虚掩的,打开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狗叫声突然停止了,顿时给这神秘的宅子添加了一丝恐惧感。听声音这狗块头还不小,但阿东并不害怕,藏獒他都捉过,还有什么狗能厉害得过那狗中霸王呢?他捧起弩枪,食指虚虚扣在扳机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夜色中的门,房门没有关严,推开后的屋子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诡异,反而十分温馨。明亮的灯光下,屋子的陈设不像是农村人的的品味,倒像是兼具乡村和简约风。阿东家里也曾经有钱过,他的眼光自然不差,他发现这屋子里家具很少,大多是原木风格,但是看起来也不便宜。但他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狗,这房子就两层楼,二楼的卧室他也找了,两间房,看不出有藏东西的地方。正失望间,突然隐约闻到一阵骚味,阿东对这味道很熟悉,只有家里长期养狗才会有这个味道。他循着味道追去,只见楼梯间下有一扇小门,那是以前人们盖房的习惯,喜欢在楼梯下面隔断出一间小房放杂物。那味道就在这里,里面还依稀传出什么大型动物不安的脚步声,他握紧了弩枪,用枪头挑开小门,里面的灯也是亮的,小房子里只有2架梯子和几个桶,但是地上有一个往下开的洞,好像是个地窖,狗味越来越浓,想来不止一只,阿东向下看去,果然有3只狗散养在地窖里,两只比特和一只八哥,都是市面上能卖出高价的好货色。阿东一喜,迅速的用呼哨声吸引了几只狗的注意,引着那几只狗走进射程里。比特犬个性凶猛,首先冲到近处,没等那狗开口叫,他快速射了2枪,狗就倒地了。剩下的那只八哥看起来蠢萌蠢萌的还关在笼子里,所以并没有引起阿东的注意。他顺着梯子爬下去,准备把2只狗装到麻袋里去。却没留神那只八哥冲开笼子突然跳起来撞向他的身体,真他妈的!阿东踢了那狗一下,可是那八哥并没有胆怯,而是恶狠狠地盯着他,那蠢萌的外表不见了,还发出了类似狼嚎的声音,本应该是犬齿的地方竟诡异的张开成四瓣,裂开到超出了人类想象的极限,花瓣般层层叠叠的大嘴,里面尖牙林立,完全覆盖住了原本的头颅,而那嘴里乃至喉咙里还不断有浑浊的黏液滴落到地面,好好水泥地竟然被熔化出了一大块破损!亏的是阿东胆大才没有被吓呆,他想起手里还拿着弩,飞快的朝那大嘴射了一枪。与此同时那小怪物也飞扑向阿东的大腿,麻箭射出之后,怪物落地了,可是阿东也被咬伤了,那黏液沾染在血淋淋的伤口上,竟把肉腐蚀了一大块!真是晦气!这是什么怪物还敢欺负小爷了!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他举起屋角一块大石头狠狠把昏迷的八哥犬砸了个稀巴烂,可是没想到伤口随着自己的动作越来越麻痹,阿东最后只好忍着痛上了梯子,连地上的麻袋都没来得及带上,慌忙的逃离了这个地窖。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阿东愤愤的进了出租房的卫生间,准备处理腿上的伤口,刚刚缠上止血绷带瞬间又浸透了,阿东一把拆下绷带,连带着撕下一大片皮肉扔进了垃圾桶。强烈的血肉流失让他险些有点站不稳,胸中猛然间有种对新鲜血肉的强烈欲望。他甩了甩头,用冷水冲洗了下脸部,重新换上了新的绷带,放下裤腿,出门的时候正好同租的听风回来了,匆忙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他不想让听风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但是仍旧能感觉到背后他探究的眼神。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上来,阿东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蝉鸣,知了知了的叫着,突然一下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地上的人也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的身形被窗外的月光投影在地上,影子被拉长成诡异的样子,像一只吃人的怪兽。
“病毒扩散了么?”眼镜后面是一对因为极度充血而显得有些疯狂的眼睛,“是的,加上今天的,已经是第二例了”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赫然就是那个与阿东通话的神秘男子,红色大屋里充满不可捉摸的阴谋感,只见监控电视里的镜头中出现了B市的闹市区,一个女人缓慢的行走在步行街上,像深夜中的一缕幽魂。她身穿一件白色衣服,走路时没有声响,踮着脚低着头,头发长至腰间蓬松落在脸的两边,抬头看着顶上的摄像头时神情恍惚,惨青的脸上瞳孔发白,脸上也挂着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