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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年近半百的白玉儿,独自一人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吹着风。今天,她穿得略显单薄,晚上的江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凉,她不禁打了个喷嚏,也缩了缩脖子。
相比她的心来说,这点凉,又算得了什么。她盯着江面的东方,等待着即将从江里跳出来的月亮。今晚,八月十五,中秋节,月亮一定很圆吧!她想再看一眼月亮,就当是陪她爱的家人们一起过了个团圆的节日,她马上就要去找他们了。真希望他们走慢一点,在奈何桥边,等等她。她想女儿啊,想儿子,想老公,想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坏女人,这个命硬的女人,克死了郑峰一家人。想着想着,白玉儿就流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
“快看啊,月亮升起来啦,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离她50米开外的人们,三五成群的大声叫着,笑着。她听得真切。
“快看啊,月亮升起来啦!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白玉儿从口袋里拿出丈夫、女儿、儿子的照片对着月亮,轻声说到。
她自言自语,说说笑笑,又再抹抹眼泪。
有人在江边开始燃放孔明灯,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孔明灯升起,和月亮一起,点亮了整个江面。
白玉儿站起身,向人群中走去,她也要买三个孔明灯,让他们再看这美丽的世界一眼。
“老板,借您的笔写几个字。”白玉儿在粉色的孔明灯上,写上了女儿的名字:郑映红,在蓝色的孔明灯上,写上了儿子的名字:郑呈祥,在白色的孔明灯上,写上了老公的名字:郑峰。
白玉儿拿着孔明灯走到刚才坐的地方,再慢慢走向江边,将白色的孔明灯展开,并点燃,看着它慢慢的升起,又点了粉色和蓝色,三只孔明灯冉冉升向天空,似在向她微笑,也像在对她说:“我们在天上看着你呢!玉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妈,妈,我们想你!”
白玉儿闭上双眼,眼睛里浮现出她小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可爱、漂亮,白里透红的皮肤,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扎一个长长的马尾,穿着裁缝做的裙子,能引得花丛里的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跟着家族里的哥哥弟弟一起,上了几年学。学了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也算是村里有文化的女孩了。
农村里女孩读书的不多,上过几年学之后,白玉儿就在家里帮着做农活了,也有乡亲到家里来说媒。
白玉儿眼光高,左邻右舍的男孩子,她一个也没看上眼,不是这个太黑,就是那个太矮,或者太丑。
又一年秋收的季节,嫁到隔壁村的婶婶,赶回来帮娘家收割稻谷。正巧碰上了白玉儿,提着装着饭菜的篮子往稻田走。婶婶眼睛一亮,这丫头,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会说话一样,樱桃小嘴,鹅蛋形的小脸蛋,凹凸有致的身姿,瞅着就稀罕呢!
“玉儿,是给爸妈送午饭啊?”婶婶高声喊到。
“是的呢,婶,你啥时候回来的呀?”
“今早回来的呢,割完稻子就回去了,玉儿啊,长大了,也长漂亮了哦。婶要给你说个好人家。”
“哎呀,婶,您就别打趣我了。”白玉儿脸一红,低着头,就往自家田里跑去。
她拿起毛巾替妈妈擦了擦额头的汗,递过去一碗水,又走到爸面前,递过去一碗水。
“爸,妈,休息会,吃午饭了。”白玉儿一边摆弄着篮子里的饭菜,一边喊着。
“来了,来了,玉儿啊,这太阳太毒辣了,我们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家啊,别晒坏了。你在家里帮忙做做饭,就行了啊!”白玉儿的妈妈心疼的对女儿说。
白玉儿是他们夫妻俩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不然,也不会让白玉儿去上学。白玉儿一直没嫁出去,自然也是舍不得。
回家路上,白玉儿又走到了婶娘家的地头,婶她们也在路边休息吃午餐。
“叔叔好,婶婶好。”玉儿微笑着打着招呼。
“玉儿啊,婶婶心里,真的有户好人家,男孩子啊,长的高大英俊,又勤劳。婶不骗你,赶明儿,婶得空了,带他来看你。你瞅一眼,能看中,咱就嫁,看不中,婶再替你找。”这个热心肠的婶,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谢谢婶,我要回家了。”白玉儿敷衍了一声,就往家跑去。
回到家里,她装了一些玉米粒,去后院喂鸡。这些鸡,每天能生几个蛋,也能换点零花钱,平时,白玉儿把它们照顾的可好了。
“家里有人吗?”突然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有呢,”玉儿跑到门口,“请问,您是哪位啊?”这个陌生的长者,她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讲话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我啊,路过你们村,村民们都在田里做事,家家户户关着门,就你家开着门,现在又渴又饿,能不能在你家讨碗水喝?”玉儿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老者,穿着像个道士,头发花白,还留有比较长的胡子,大概是一个江湖术士吧。
白玉儿天性善良,也没多想,进屋倒了一碗水,拿了两个馒头。老者在门口石墩上坐下来。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白玉儿,一边点点头,一边又摇摇头。若有所思的慢慢嚼着馒头。
白玉儿又进屋端了一碗水,“先生啊,馒头比较干,您吃慢点。不够,我再给您拿。”
“丫头,你读过书?”长者问。
“嗯,读过好几年。学了些知识。”玉儿答到。
“很好,很好啊,有知识好啊。”长者微笑着点点头。
白玉儿看老者很快吃完两个馒头,她又跑进厨房用布袋子装了6个馒头,出来塞给老者。
“先生,送给您。如果您赶路饿了,就垫垫肚子。看您年纪也大了,您要早日回家。”
“孩子,今天你我有缘,老夫我,要赠你几句话,你可能不喜欢听,但你,一定要放心上。”长者站起身对玉儿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