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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晏凌的第一眼，燕长歌当然是心底一凉。
而坐在对面的韩疆，先是因为房间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愣了愣，接着看清了晏凌那难以忘记的长相，顿时浑身绷紧了，“你——你是那个鲛人！？”
那鲛人居然上岸了？
还追到这里来了！？
他想干什么？
脑海迅速一转，韩疆只觉得危机感顿生，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眼睛，随时准备提防对方出手，“你想干什么？”
晏凌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目光沉沉落在燕长歌的脸上，声音说不出来的冰凉刺骨，“小先——不，小教授，请你再说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顺便告诉我，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他为了早一点见到他，忍受痛苦强行缩短分化期，几乎是生死一线。
本以为，他的小教授也在心焦地等待着与他相见，可他跨越海陆跋涉而来，看到的却是他与其他的男人独处一室，把酒言欢！
晏凌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甚至是背叛！
燕长歌干笑，“呃，我们当然是，当然是……”
擦，什么关系？
他真的不知道啊！
情侣？
他们也没确定恋爱关系啊？
未婚夫妻？
那就更不是了。
他们难道不就是约定好了，要留种子帮他造个孩子的关系吗？
代……也不算。
约定了等他分化就帮他留后代，这不就是以生娃娃为目的的约床单关系吗？
燕长歌脸皮子抽紧好半天，找了一个很文明的用词，试探着开口了，“…合作协议关系？”
晏凌的脸色，显而易见地沉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忽然逼近了燕长歌。
“你做什么！”
早就已经站了起来的韩疆，见他一动，就迅速挪动脚步，想也没想就把胳膊挡在燕长歌身前，“鲛人，这里可不是海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鲛人的能力离水太远太久，都会成倍弱化。
而且这次他回来，因为消耗过一滴心头血的事被父亲察觉了，父亲已经又给了他一件灵物护身，而且这阵子，他也集中钻研过对付鲛人的一些手法。
总之，再次动手，他必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那么被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燕长歌阻拦的事还是什么，晏凌似乎本来没有打算理会韩疆，看起来是想努力直接无视他的。
可这一瞬间，他凝眸看着那条以维护姿态横在燕长歌身前，似乎想把燕长歌往后挡的胳膊，胸腔里那股因为一进来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就早就压制不住的怒气，终于还是爆发了！
只见他猛地转身朝向了韩疆的方向，手如闪电一般冲出，猝不及防地就掐住了韩疆的脖子，几乎咬牙道，“关，你，何，事！”
韩疆身体迅速紧绷，垂在身侧的手指迅速捏了一个形状，一柄金光灿灿的斩妖刀便很快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下一瞬，他不顾脖子上的窒息感，瞬间将刀尖儿对准了晏凌的心脏位置！
“哎哎哎，你们不能打架！”
眼看着韩疆手里的刀尖儿就要扎上去，还留在房间里的服务生终于从一连串的突发情况中回神儿，立刻便大声阻止了，“这里是餐厅，不能打架，你们再不停下，我就报警了！”
燕长歌心头一紧，晏凌这种情况，警察来了可真说不清楚，他赶紧上前拉了一把晏凌的胳膊，“晏凌！别动手，有什么话，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晏凌皱了皱眉，兜手一甩，将韩疆整个人都甩落在了他身后的椅子上。
也正是这一甩，让韩疆已经堪堪触碰到他胸口的刀，被连带着甩了出去。
晏凌冷眼看着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刀刃，转而落在韩疆的脸上，冷声道，“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放过你了，也是最后一次。”
要不是他上次从小教授嘴里知道，一起出来学生死了，好像会给他这个教授带来不小的麻烦甚至是罪责，他可不会一次又一次放过这个次次碍眼，次次挑衅他的人。
韩疆僵着一张脸，同样有些气息不平，寸步不让地抬眸冷对，“是我放过了你。”
要不是刚才服务生突然开口阻止，他手上的动作真的迟疑了一下，说不定现在这把斩妖刀，早就已经扎在了这鲛人心口。
晏凌沉了沉脸，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燕长歌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前面，转移了他的视线，“晏凌，你找我有事吧？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聊？”
“教授！”
身后的韩疆，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转移注意力的那个背影，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教授这是为了他吗？
不惜挡在他的身前，主动面对已经抓过他一次的鲛人。
晏凌看到面前日思夜想的人，想要继续对峙的念头，果然压不过心中那疯狂的想念，他一展胳膊将人抱进了怀里，揽着人转身就走。
韩疆眉头一拧，撑着身体起来就想要抓住燕长歌的一条胳膊，却一下子抓了一个空，“教授，我——”
燕长歌自晏凌怀里回过头来，看到韩疆焦急的神色，冲他微微一笑，“韩疆，我没事，他不会伤害我的。”
“我——”
韩疆张了张嘴，却发觉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句什么。
他不只是怕那鲛人伤害他，而是……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看到他被鲛人揽进怀中的样子。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没扎在那鲛人心头，却扎在了他心头一样，让他脑海中变成一团乱麻，竟然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等到韩疆从愣怔出神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了他，和依旧站在门口的服务生。
而刚才让他觉得心里发酸，眼睛被刺了一下一样难受的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韩疆平息了几下呼吸，目光落在地上那把斩妖刀上，因为服务生还在，他没敢直接用秘法控制它消失或者收回，只能抬起有些沉重的腿，慢慢走过去，弯身捡了起来。
将斩妖刀死死攥在手里片刻，韩疆正了正脸色，不行！
他得去救教授！
就算那鲛人真的不会伤害教授，但，冒犯也不行啊！
教授一定是被强迫的！
他要把教授从鲛人的魔掌之中救出来。
“哎，先生！”
见到他抬腿要走，服务生立刻追上了他，“请问先生是要留台还是结账？”
所谓留台，就是单独用餐的客人去卫生间之类的，会由服务生看好台面，还会回来接着用餐。
韩疆加快了脚步，看也没看根本没吃几口的昂贵料理以及那瓶打开只倒过两杯却没来得及喝的八千元红酒，“结账！”
…
然而，晏凌的速度，本就迟了一会儿的韩疆又哪里追的上？
等到他结账出来，两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因为这时的燕长歌，已经被晏凌整个抱了起来，在夜风中如飞鸟穿梭，不留残影。
“你带我去哪？”
燕长歌都快觉得，这是自从他认识了晏凌，问他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晏凌低声道，“小教授不是说，要换个地方吗？”
燕长歌在他怀中费力抬眼，发现晏凌竟然在抱着他直冲城郊而去，而城郊再往南，穿过三两个城镇，就是海岸！
他这是想抱着他回海里！？
那怎么行！
“你先停下！”
燕长歌一急，伸手扯了一把他的西装衣领，“去我家！”
什么准备都没有，就直接回海里？
那只会比上次直接留在海里还惨。
怎么也得让他备足东西再出海吧？
更何况，现在既然晏凌都已经上岸了，那留种子这种事儿，完全可以在岸上就替晏凌完成了，还去——
等等！
从一系列的突发状况中没回过味来，脑子卡了半天的燕长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晏凌，看着他的西装，他的短发，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关注到了事情的重点，差点结巴了，“你，你，你这是……”
什么情况！
他之前光顾着震惊晏凌突然出现了，大概也是已经看习惯了晏凌那个模样，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现在一看，这，晏凌怎么分化成了男的！？
晏凌缓缓在一个无人的胡同将他放了下来，看到他瞠目结舌地颤抖着手指看自己，却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的打扮，不禁低头整个整衣领顺势握住了燕长歌抓着他衣领的另一只手，语气里隐约含了某种期待，“好看吗？”
燕长歌笑不出来了，“你，你怎么，”
怎么回事！
是他没睡醒吗？
还是晏凌太笨，分化性别这种事都能搞错？
公的还生个屁的孩子？
而且，这样他怀抱美女嘿嘿嘿的美好幻想就破灭了啊！
…虽然，晏凌这长相，就算是男的，压起来滋味说不定会更妙……但前提是他得压的过他啊！
女的也就罢了，肯定男上女下。
但两个男的的话，武力值都不对等好吗！
他要凭借什么一展宏图伟业！
大概是在晏凌的脑海里，早就默认自己分化为男性是不该被奇怪的事了，所以依旧不觉得他是在问这个，“怎么穿成这样吗？我是看到你穿这种衣服，照着款式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