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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一见到廖以真，柳苏苏激动地就要扑上去。
“拉住她。”
廖以真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手指轻轻点了点膝盖，那架势，完全不像是请柳苏苏来叙旧的。
保镖闻声，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拉住了柳苏苏的胳膊。
“表哥！？你这是干嘛？”
柳苏苏脸色顿时变了变，转头拧眉朝保镖斥道，“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动手动脚！”
可惜保镖却根本无动于衷，也根本没有松开他的意思。
“…表哥～”
柳苏苏只好冲沙发上的廖以真撒娇。
廖以真定定看着她，黑沉的脸上，那双眼眸中酝酿了无数寒冰，仿佛触碰之间，就会将人冻伤，“是你雇人在网上黑长歌的，是吗？”
柳苏苏一惊，不可避免的惊慌了一下，接着又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
“没有？”廖以真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雪茄，又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才又缓慢道，“柳苏苏，你现在承认，我还可以看在我们是表兄妹的份上，对你留点情面。否则，可就什么都晚了。”
“我真的没有，我跟那个燕长歌都不认识，好好的黑他干什么？表哥你是不是被人挑唆啦？”
柳苏苏依旧不肯承认。
“好，很好。”
廖以真冷笑一声，抬手朝门外轻轻招了招手。
“唔，唔唔！”
柳苏苏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就见另外两个保镖拽着一个男人，将他硬生生拖了进来，男人的脸已经肿了，额头还在流血，而嘴上却被塞了一团抹布，正一脸惊恐地疯狂摇头，两条腿用力蹬着地面，极力抗拒着保镖的拉扯。
这是谁？
看到那个被打肿的猪头脸，柳苏苏明明认不出对方，心中却忽然爬上一种不详的预感。
“忘了告诉你，我派人去‘请’你的同时，也‘请’来了他。”
廖以真的目光落在被拖进来的男人身上。
保镖将人拖到廖以真面前，才抬手将他口中塞的布扯了下来，这人一能开口，就开始喊叫，“廖以真！打人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呵～”廖以真轻笑一声，“告我？你敢吗？你怕不是忘了自己负债累累，在银行冻结所有银行卡的情况下，还私留银行卡的事吧？扯官司，就怕到时候进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艾峰的喊叫一噎，惊慌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艾峰！？
柳苏苏脸色一白，眼中顿时露出惊恐，猛地转头再次朝那个猪头脸看去，虽然对方的脸已经肿的如同烂透了的苹果，但经廖以真这么一说，还真的隐约能认出来，是艾峰。
完了完了！
艾峰都被表哥揪出来了，那她做的那些事，还有遮掩过去的可能吗？
“沈林，”廖以真淡声道，“我想，有了你这个怀疑对象，再查到这个人，并不难。”
艾峰浑身一僵，本就遭受过一顿毒打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早知道这样，他之前就不该为了让沈林帮忙，说出还有钱的事！
甚至……一股强烈的悔意爬上了艾峰全身，要是，要是他之前就安心认栽，不再因为咽不下那口气想在燕长歌身上报复回来，而是拿着那些钱想办法出国，是不是，他现在，已经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过上新的生活了？
全是不甘，全是怒恨，才让自己现在变得真正的一无所有，真正的负债累累，无路可逃。
艾峰的眼眸中很快失了神采，肉眼可见地灰拜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重新打起了精神，试图补救，“是她，是柳苏苏！都是柳苏苏做的！是她找到我，问我有没有燕长歌的黑料，我什么都没做！”
“柳苏苏是我的表妹，”廖以真冷笑道，“她有多大能耐，我清楚。要说你找到她怂恿她，我信，要说她主动找出这阵子本就有意躲藏的你？我可半点儿都不信。”
“对，表哥，就是他怂恿我，都是他——”
“你闭嘴！”
廖以真冷着脸打断了她，“你以为我说这话，就代表你没事了？你从一回来，就对燕长歌恶意满满，真当我感觉不到？”
“我，我，”
柳苏苏恨恨地咬了咬牙，燕长歌，燕长歌，又是燕长歌！
表哥他真的是被那个燕长歌给迷昏了头了，居然连她这个表妹都要不顾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脚踏两条船，”廖以真看回艾峰身上，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就把他连夜送到东南九街区，让他好好感受一下被男人簇拥的滋味儿。”
“不！廖以真，你不得好死！”
已经瘫在地上的艾峰，一听九街区三个字，再次爆发了力量，试图挣扎，“你放开我，不然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九街区，那可是懂的人都懂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专门做那种买卖的地方。
在那里的人，基本都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或者被人坑骗流落到那里，那里的人，几乎都被那一片儿的大哥看的死死的，根本就无路可逃！
还是三不管的灰色地带！
他之前像过街老鼠算什么，那都算天堂了！
九街区那里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下一刻，艾峰就再次被保镖堵上了嘴，跟来的时候一样，又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客厅中重新安静下来，廖以真才看向了柳苏苏，“柳苏苏。”
“…啊？”
柳苏苏一下子从看到艾峰的下场中惊恐回神，脸色都惨白了下来，额头上不停地渗出冷汗来，模糊了她原本精致的妆容。
“表，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回神来的柳苏苏竟然噗通一声给廖以真跪下了，很快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廖以真皱着眉，有些疲惫地抬手揉了揉额头，声音竟然放缓了下来，却满是无奈与失望，“苏苏，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念亲情，毕竟，我只有姨夫一家亲戚了。可是这次的事，我实在无法容忍，你在触碰我的底线。”
“…表哥，我，我真的错了，我只是太喜——”
“苏苏！”
廖以真迅速抬眼扫了一眼还留在客厅中的另外两个保镖，直接打断了柳苏苏明显话头不对的话，“我们是表兄妹，难道小学生都懂的问题，你不懂！？”
柳苏苏身子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恐慌无助，居然差点当众说错话。
廖以真深呼吸几口气，起身背对了柳苏苏，“看在你是我表妹，又多少是被艾峰利用的份上，我不会把你太过怎么样。我已经给你父母打了电话，让他们带你出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以后也没你这个表妹了。”
要不是姨夫姨母……廖以真眉头紧锁，如果这样泼燕长歌脏水的是别人，而不是柳苏苏，他一定不会留半点儿余地。
可，柳苏苏，柳苏苏他可以不在乎。
但柳苏苏的父母，他的姨夫姨母，是在他九岁亲生父母双双遭遇空难后，就没少帮助他扶养他的人，也是他唯一一门亲戚。
之前他也的确把柳苏苏当亲妹妹一样疼爱，可他没想到，可也就是这种从小长大的情谊，竟然让柳苏苏诞生了这种不该有的错误念头，现在还把妒火烧到了他真正爱的人身上来。
他不是不可以对柳苏苏动手，但却不能完全不顾姨夫姨母的感受。
只要柳苏苏以后都呆在国外，再也不要回来，他这一次，可以看在姨夫姨母的面子上，不下重手。
“表哥！”
“够了，”廖以真冷了声音，“你已经不是我的表妹。再多说一句，我随时都可以对你下狠手，别消耗我最后的一分客气。”
他身后，柳苏苏已经泪流满面，“表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改，我真的无数次想改，想忘……”
“感情也许无法控制，对此我无话可说。但你最大的错，”廖以真没有回头，“是不该伤害燕长歌。”
说罢，廖以真再也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思，抬腿就走。
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这已经是他看在姨夫姨母面子上，对柳苏苏做出的最大让步。
…
“回来了？”
柳苏苏他们不知道，廖以真在楼下客厅做这一切的时候，其实燕长歌这个重要当事人，就在别墅二楼的卧室里。
“嗯。”
廖以真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看到坐在床边的燕长歌，忽然加快了步伐，几步走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一声不吭把脸埋在了燕长歌颈侧。
好半晌，才有些沉闷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燕长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大男人怎么忽然变身小野兽了，“怎么了？是他们不肯承认吗？”
“不是，”廖以真深深叹了一口气，“是柳苏苏。艾峰好说。但柳苏苏……我明明知道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却做不到肆无忌惮地报复她，而是只能把她弄得远远的，所以我觉得，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