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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暗夜女神询问道。
“在回应信徒的祈求。”
“陆地上的生灵,暗夜教会和你的信徒发生了一些冲突。”
“我相信这种冲突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吗。”
暗夜女神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因为她穿着足以遮住脸的黑色袍子,所以隐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这会影响。”暗夜女神这样回答道。
“在暗夜的权柄上,我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了。神灵也害怕消亡,这点我想你应当是知道的。年轻的神灵,你还在成长,所以你体会不到我的痛苦。最可怕的并非是消亡,而是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力量,最后彻底消亡。”
隐心里多了些警惕。
现在暗夜女神和他的对话,听起来还是很理智的,可是谁又能保证这理智的背后,是不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神灵也会疯狂。
只不过人类的疯狂,影响的可能只是数十人,有些首领疯狂了,也不过影响那一个时代的人。
可是疯狂的神灵,是有可能影响到秩序的。
当秩序陷入混乱,那就不是一个世纪两个世纪所能修复好的了。
就在隐准备回答暗夜女神的问题时,他突然又感觉到了上次的感觉。
旧日与未来之神,又在向他投来注视了。
这次的注视比上次要长,或许是因为旧日认为他现在是危险的,有了知识之神作为先兆,暗夜女神很有可能效仿。
隐迟迟没有说话,暗夜女神又道:“看起来,你感受到了旧日的注视。”
隐的神情一变。
“黑夜女神。”
“称呼我为黑夜女士吧。”黑夜女神如此说道。
看来黑夜女神并不喜欢她这个神的身份,比起神,她更喜欢自己人性的一面。
“黑夜女士,我想你今天拦下我,并非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当然,我已经观察了你一段时间、哦、我忘记了,这里是旧日的地盘,并不存在时间。我已经观察了你一段距离,我认为,你符合我筛选条件,我邀请你加入神的自救会。”
隐有些诧异道:“神灵拉帮结派,可不是旧日想看到的吧。”
“我们并非拉帮结派,甚至自救会里也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可能,一个在众神末路之时,还能存活的可能。”
“众神末路?”
“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如果你加入的话,你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隐知道,旧日在注视着自己,反思他没有开口,那就说明,他默认了这个自救会的存在?
“我想我很有兴趣。”隐微笑着说道。
“很好,你的心跳跳动一千下之后,我们日落宫殿见,会有人接引你的。”
隐微笑道:“我明白了,那么祝您一路顺风,黑夜女士。”
黑夜女士的语气里带着一些笑意,她称赞道:“我很喜欢你的神性,这让我和你的对话,非常舒服。”
——隐的神性里欺软怕硬的部分,让他对高位神灵都带着讨好的意图。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会真的为这些高位神灵付出什么,但是至少对话是愉快的。
黑夜女士离开了,她交代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没有再停留,似乎是有其他的事情。
而在他离开之后,那位旧日与未来之神,现身了。
刚刚不出现,是因为没有交谈的理由,现在理由有了。
离得近了,司隐才能从神光里,看到旧日与未来之神的面容。
他俊美无俦,漂亮的仿佛山川大泽。
他穿着一件很古老的衣服,这种衣服的制式,隐没有见到过,应该是他诞生的时候那个人类的穿着。
在他的手上,握着一块怀表,隐注意到了这块怀表,它是停止不动的。
“你对它很感兴趣吗。”旧日之神看着这位新诞生的小神灵。
——对活了漫长岁月的旧日而言,隐的确是很新很新的神灵了。
“很漂亮。”毕竟偷盗者都对价值连城的事情感兴趣。
一个聪明且富有经验的偷盗者,一定抵抗不住价值连城的宝物的诱惑。
就算不能拿他换取财物,单纯的拥有就已经让人觉得满足了。
“你喜欢的话,送给你,本世纪第三十二位诞生的神灵,希望你能坚持的久一些。”
隐有些疑惑道:“为什么。”
旧日之神轻笑道:“你可以当作这是长辈的礼物。在人类世界里,长辈总是要送给晚辈一些东西的。它只是我随手制作的小玩意,如果你对它有兴趣,那么可以送给你。”
“可我们并不是人类,你也没有送给其他神灵礼物。”
“那么你可以当作这是一种安抚。”
“因为暗夜女神想杀了我吗。”
旧日与未来之神轻笑道:“看来你的神性,让你机灵的有些过头了。”
“那么,谢谢您,我会忠心的祝福万物神灵拥有永恒的未来。”
旧日之神道:“那么它属于你了。”
隐接过来这一块怀表。
他瞪大了眼睛。
这不仅仅只是一块怀表,它的上面有一部分时间的权柄。
这应该算是时间类的神器,但是这位神灵之主,就这样送给他了。
该说对方说出太过阔气,还是他这个小神没见过时间。
这可是神器啊。
隐将这东西放进了身上的口袋,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这金色的怀表实在有些不大匹配,就像是他从哪里偷来的。
——然而这不是偷来的,这是他身上唯一不是偷来的东西。
日落宫殿是另一位神灵之主的住处,神灵之主一共只有三位,除了旧日之外,还有死亡与新生之神,人类的名字是哈迪斯,神灵们称呼其为死亡之主。
死亡之主是世界神,祂并非同旧日一样,是从天地初开便诞生的,他是人类诞生后的第一位神灵。
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造就了这一位神灵。
只要人类无法永生,那么死亡之神就永远不会消失。
自救会,就是由死亡之神牵头的,所以旧日之神也没办法管。
神灵的神格提升,往往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漫长到神灵都会觉得太久了。
所以现如今,仍旧是三位神灵之主,过去这一百个纪元里,还没诞生过新的神灵之主。
日落宫殿是悬浮在空中的,隐到达这里的时候,门外已经有迎接他的使者了。
来接他的是老熟人了。
厄运之神,舛。
舛颇为自来熟的打招呼道:“来了啊。”
隐回复道:“下午好。”
“黄昏之地永远只有下午,你的问候有些多余。”舛不留情面的吐槽道。
隐回复道:“我只是在学习人类的说话方式。”
舛伸出了手。
隐不太明白的看着他。
“手,伸出来像我这样。”
隐伸出了手。
舛握住他的手,弯着腰在他自己的手上落下一吻。
“这才是人类打招呼的方式。”
“你说的是贵族打招呼的方式,我的信徒里,会有贵族吗。”
“这倒也是。不要讨论人类了,等下我们还要为人类发愁呢,快进去吧。”
隐跟随舛走进了日落宫殿里。
如同迷宫一般的宫殿里穿梭,他们最后来到了一处大殿之内。
这里面有一张长桌,桌子格外的朴素,和人类世界的没有区别。
而桌子边已经做了七个神。
隐走了过去,他坐在空座位上,舛坐在他的身边。
算上他和舛,还有在桌子最前边的死亡之神,一共十个神。
“很好,都到齐了。”死亡之神开口了。
隐有些好奇的去看死亡之神。
对于神灵之主,他都带着一丝好奇,不论是之前送他东西的旧日,还是现在的死亡。
死亡之神是个神色有些苍白的男人,比起旧日来,他没有那么的……嗯……花枝招展。
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的神性里没有关于知识的部分,这也就导致了他的诗歌能力,比较薄弱。
而在形容旧日的时候,他始终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不能算是招摇,因为他很低调,只是因为他太吸引神的目光,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招摇。
似乎旧日到了哪里,哪里就会蓬荜生辉。
而这位面色苍白的死神,看起来要平凡的多,当然这只是和另外一位神灵之主相比。
死神的容貌是俊美的,除了一些特定的神灵,人们的信仰者总会美化自己的神灵,用极尽美好的词汇去修饰他们,就算是隐这样一个偷盗者之神,他的信仰者也给他安排了“连神灵都要侧目的美貌”。
好吧。隐承认,这句真的是有点夸张了。
“既然人已经都到了,那么我们就要开始了。首先欢迎我们的新成员,隐。他是本世纪诞生的第三十二位神灵,由舛负责接引的。”
隐开口道:“诸位下午好。”
舛接话道:“接引的时候,我花费了许多的口舌。”
死亡之神无视了舛的抱怨,继续道:“我向隐介绍一下我们这个自救会。”
“或许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传说:众神总有一天是会灭亡的,那一天到来之时,也是人类的文明巅峰之时。”
隐迟疑道:“伟大的死亡之神,我忠心的希望您能向我解释其中的含义,我想我有些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