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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淮安的确不大行。
他凑近司隐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还洗吗。”
司隐摇了摇头。
“好。”
路淮安任劳任怨的下了床，拿被子的一角给司隐盖住被子，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司隐已经躺进被子里了。
路淮安替司隐掖了掖被子，躺在了司隐的旁边，闭上了眼睛。
路淮安已经没有那么难入睡了。
大仇未报之时，他每晚都会惊醒，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阴郁。
但是杀了司震后，他心头大事解决了一半。
突然卸下了身上负担，人看着也开朗了很多。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梦见家门全灭的那晚了。
今晚也是，一夜无梦，醒来时身边躺着司隐，天色还是有点青的。
路淮安看着司隐熟睡的模样，嘴角勾了勾。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从衣柜里替司隐找了一套新衣服，然后把旧的衣服扔到木盆里准备洗。
他就在一旁等着司隐醒过来。
等到司隐频繁的翻动身体的时候，路淮安就知道他要醒了，这个时候，他就会打水进来。
过了一会，司隐醒过来了，他刚醒过来脑袋还是有点懵的。
路淮安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司隐，很乖很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把手伸进来。”
司隐听话的照做。
“水凉不凉。”
司隐摇摇头。
漱口洗手洗脸结束后，路淮安又给他穿衣服。
“把手抬起来。”
司隐把手抬起来。
衣服穿进两个胳膊里，路淮安的两只手穿过司隐的腰，系上腰带。
“真乖。”路淮安称赞的夸了一句。
司隐也就会在这个时候，神智清醒过来，他冷哼一声道：“怎么不干脆把我炼成傀儡，傀儡更乖。”
路淮安这时候就会不吭声，不去触司隐的霉头。
一日复一日。
苍穹顶的生活太安逸了。
安逸到司隐听到武林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发出了质疑。
【哪乱了，我怎么没一点没觉得乱。】
【宿主你这是在温柔乡里住的提不起斗志了。】
【但是真的爽，你没有试过被人伺候到这种地步，你不知道究竟有多爽。】
【什么地步，你尿尿他给你把着？】
【？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
【怎么会啦～】
【你觉得卖萌就能让我忽略你刚刚的话吗。】
【没超过两分钟，可以撤回。】
【这是视频！】
【我去盯着杜蚕啦～宿主再见。】
说完，系统就单方面挂断了连线。
系统身后正在看书的男人，从书中抬了抬头。
“又在跟你的宿主聊天？”
“对啊，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在小世界遇到神的几率可以小到几乎为零，但是我宿主居然连续遇到了两次，你敢信吗。”
男人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的脸上不常出现表情，因为过于刻板，甚至被组内的人称作老化的电路板。
系统皱起了眉头，道：“你是说，这个巧合，的确跟我宿主有关系。”
“你有没有听过聚合定律。”
“凡拥有共同特征的，都会无意识的靠近最终端。”
“恩。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你宿主恰好碰到了神，而是神明在无意识的靠近他。”
“不会吧，我宿主可就是个星际罪犯，他是为了减刑才跟我做任务的，跟神明扯不上关系的。”
男人推了推眼边的眼睛，反问了句：“是吗。”
系统忽然眯起了眼睛。
“不是，他偷的东西是神格。”
男人点了点头又道：“那你知道你宿主被抓的全过程吗。”
系统摇了摇头，他道：“是我接到了主神的通知，要我去监狱里选择一个罪犯……主神？”
系统长长得吐了口气。
“主神怎么知道我会选择他。”
“或许你不会选他，但是主神一定会把你选择他，变成唯一的结果。”
系统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并不是个蠢人。
至少他并不这么认为，他的智商有一百四十五，比面前的男人还高。
但是在靠近自己宿主的事情时，他的智商突然就被降低了。
经过男人的提醒，和近日来发生的事情，系统突然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让他更加毛骨悚然的是，他不知道谁在算计他。
“玄御。”男人忽然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系统回过神来，胸腔上下起伏了两下，他道：“我没事就是一时之间有点迷糊。”
“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你肯定不止知道这点。”系统凑到了男人的面前，盯着男人说道。
男人无奈摇头道：“不行，我告诉了你，如果你做出了过激反应，主神有可能对你下手。”
“我不会做过激反应，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系统抓着男人的脸。
“告诉我，不然抓花你的脸。”
男人更无奈了：“玄御，你不能不讲理。”
“我一直都不讲理，不然我怎么是吊车尾。”
“你说不说。”玄御捏着男人的脸，凑的越近越近。
呼吸交融之间，男人忽然道：“好，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系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从男人的身上跳了下去。
“你想从哪里听起。”
“你觉得有用的部分听起。”
“……”
“那你先把你宿主的资料看完，我再告诉你。”
“资料我从监狱里调出来了，他的背景很简单，他从九岁从福利院被盗窃团伙领养之后，就一直在为这个盗窃团伙作案，然后在试图盗取神格的时候被抓住了。”
“我纠正你一点，他偷到了神格，但是他扔了。”
“对，我记起来，持有神格的那帮人觉得被一个无名小卒把神格盗了觉得有失身份，就把这部分内容改了，我宿主的确偷到了神格，不过他不识货，发现这东西没办法融进体内之后，就扔了。这个是事实吧。”
“是，但不完全。”
男人伸手一指，空白的房间的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段视频。
“你宿主被抓的时候，监控拍下的画面。”
画面很清楚，虽然是从斜上方拍的，但是星际监控的质量很好，拉进了镜头也不怎么模糊。
系统张了张嘴，有点古怪道：“他怎么在哭。”
随即他又道：“很多罪犯最抓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愧悔，懊悔。”
“星际监狱里关押的都是重犯，除了你宿主，其他人的手里，哪个没几条人命，有的更是纵横星际的海盗，屠光了一个星域的。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宿主，在监狱里从来不和人起争端。”
“你认为，这群人会无视他，看着他拿星际和平犯人奖项？再提醒你一句那个奖可以减刑的。”
系统的手突然有点颤抖。
他看着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
画面的上的司隐没有表情，他睁着眼睛，悲伤却从眼睛中蔓延出来。
“只有一种情况，你宿主才能和别人不起争端。忍让绝不可能让他平静生活，只有一个答案，所有人都怕他。”
系统脑袋中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他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其实男人说的话符合逻辑，也是唯一的逻辑。
但是他不敢相信，平常和自己插科打诨，每天都在yy帅哥无法自拔的宿主，会是那样的人。
“我调查过你宿主，他的诞生已经查不多了，联邦对小星球的管控不够严格，再加上战火连天，司隐的诞生无从查起，他的父母也不能确定，但是在他的养母死后，他接触了一个男人，我没查到这个男人的姓名，监控拍到过他们从电影院出来。”
监控拍摄的图片又一次投影在大屏幕上。
画面上的两个人很亲密，手牵着手。
另外一张是冬天，那个男人在给司隐系围巾。
“这个男人的身份很古怪，我们资料库里对接了联邦的信息库，我居然没能查到他的具体身份，但是监控拍到了他的死亡。”
屏幕上出现了一辆车，司机站在车的旁边慌张极了，男人躺在血泊里，血将地面上的雪打湿，晕染开了很远。
“在这张监控照片发生不久，你的宿主司隐，就着手准备偷盗神格。”
“这其中具体发生什么我们是无从知道的，但是我给你一个最合理的猜测。你的宿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神格能够救活这个男人，所以他开始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历史上有很多都有这个大胆的计划，但是你的宿主成功了。”
“但是在拿到神格之后，他才发现神格并非是每个人都能用，爱人已经死去，司隐心灰意冷，扔掉神格，次日暴露行踪，被警方抓获。”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
男人似乎是发觉了他的低气压，伸出手想要摸摸他蓬松的脑袋。
但是这时候系统抬起了头。
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他只是个小偷，他没有足够的武力，不可能让星际监狱的人都怕他，你也说了这只是猜测。”
“并不是只有武力还会让你害怕，还有诡计和谎言。”
系统突然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发问道：“你为什么会调查我的宿主。”
男人神情一滞。
他尴尬的把悬浮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