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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上传来的梆梆更鼓预告着时。
黑暗中,苏尘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失眠。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张淮俊落网以及裴一涯的陪伴,她的心一直处在很难得的平静和祥和之中,她很感激也很珍惜这份心情。因此芊芊出现时,她心里虽也曾本能地闪过一丝疑虑,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凑巧,但却宁可自闭双眼地不愿将事情望坏处想。
可她错了,世事并不以她的意愿为转移,这一趟旅途早在一开始就已注定不会真正的平静。
这个身量苗条、浑身洋溢着少女所特有气息的芊芊,究竟是敌是友?是哪一方的人呢?如果是孟府派来的,无疑是要对自己等人不利……苏尘睁开眼睛看着朦胧的帐顶,忽然无奈的一笑。就算不是孟府派人的,而是蓝府或司马毓的人,又何尝就会是朋友呢?
这一次她虽说是身负当今皇帝的使命已经为燕家平冤的重任,但老实说,从当日司马毓讲述事实真相的口气中,她并没有感觉出这个俊美的皇帝对彬彬一家怀有多大的歉意。在司马毓看来,他感激的始终只有自己的父亲当朝的先皇,燕家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臣子所应该尽的最基本的忠诚职责而已。
这样的想法真的让人很不舒服,可是,她又能如何呢?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没有能力和司马毓对抗,人家就算现在是个傀儡皇帝,而为夺回亲政大权谋划已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就连她曾经十分信赖的宋大哥都是皇帝的人。
“吱……咯……”
苏尘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外面的木地板仿佛发出了一声异响。
这样地响声在店老板领着他们上楼地时候就已经听到过,那是老式的地板被人踩动时所发出的抗议。现在声音虽轻,但显然是代表有人上楼来了,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可难道高手不都是走路悄无声息地么?怎么脚步重的连她这个普通人都听的出来,苏尘怔然之下,心中只有少许紧张并无害怕。若来的是小猫小狗,自然会有人料理,若是连暗里保护的人料理不了,那裴一涯和陆典良也会出手。
她相信裴一涯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她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苏尘还是越发提高了警觉,小心地注视着门窗。在黑暗中眼睛睁的久了,也能看出一个朦胧地轮廓。
“吱……咯……”又是一声轻响,如果不是苏尘根本没睡,一直竖着耳朵,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点小动静。
不过接下来苏尘戒备着等了一小会。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没人将什么管子插进窗纱中,喷出什么白烟。也没有什么雪亮的刀锋插进门缝中。一点点地拨动着门栓。更没忽然凭空地冒出什么黑衣人,掀开床帐气势凌厉地直取自己和彬彬的性命什么的……
冬夜深沉,连虫儿名叫的声音都没有,白日里呼啸地北风似乎也休息了,安静地让人忍不住怀疑根本那两三声是不是可能只是幻觉而已。
苏尘轻轻地坐起。外面的情况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你醒着么?”墙壁上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叩,裴一涯低沉而柔和地声音轻轻地传来。
吵到彬彬,苏尘没敢大声。
“现在没事了。你好好睡吧?”裴一涯低声道。
“刚才?”
“估计是几个镇上一贯行窃的小贼,外面已经有人解决了,不会有事的,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裴一涯的低语虽隔着一堵墙壁,却依然清清楚楚地传入苏尘的耳中。
小贼?原来是小镇上偷鸡摸狗地地痞流氓之类,这就难怪店老板要提前收了房租,后来犹豫了一下才提醒他们却
否认了。恐怕是这伙人是专门盯着这间仅有地客栈,物的。
有了裴一涯的肯定,渐渐地也有些睡意地苏尘终于躺了回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那个芊芊,只要她不作出什么不利的举止,就且先观察她几日吧!不用自己主动询问,应该也会有人调查她的。
一场小小的虚惊过后,苏尘很快就坠入了梦乡之中,而隔壁的裴一涯却一直在床上打坐到天亮。
次日一早,早已准备以一赖到底的态度面对惊呼的客人的店老板,意外地发现四个客人不仅没有大惊失色、暴跳如雷地说昨夜遭了贼,反而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多的自然模样,不仅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昨天那帮小子居然发了菩萨心肠了?
不过想归想,客人都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了,他当然更乐意装聋作哑,殷勤的准备好了早饭,又热情地送四个客人上路,待马车走的不见踪影,这才放心地转回店里。没想到前脚刚跨进门槛,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拐出两个恶狠狠地持刀少年,一把就窜了上来,扯住店老板的衣领,拿刀抵住他的喉咙,喝道:“老李头,我们的大哥呢?”
“你们……大……大哥,我……我怎么知道?”店老板吓了一大跳,仅有的两个吃早饭的熟客见此情况,立刻夺路就跑。
“废话,昨儿个夜里我们大哥带了四个兄弟来你这里,到现在也没回去,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不是在你这里又在哪里?”
“就是,往常你这里一大早总是热热闹闹地要闹上一出,今儿个那几个人怎么悄没声息的,快说,是不是你们和他们联合起来害了我们大哥?”
“哎哟喂,两位老大,别人不知道我老李头的胆量,您几位可是再清楚不过啊,就小人这颗小脑袋,就是借我个雄心豹子党我们也不敢啊!”老李头忙求饶分辨道。
“当家的……当家的……”
两个面目其实都还算清秀的小流氓,正更加放狠了表情,打算闯进去亲自找人,老李头的婆娘突然踉踉跄跄地从后院冲了出来,面色煞白,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后面,语不成声,“屋顶……屋顶有……有……”
“屋顶怎么啦?”看到老板娘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三人不由都顿住了。两个少年对望了一年,一把推开老李头就往后院冲,只见院子的泥地上,几片破瓦片中结结实实地躺着一个睁大了眼、满面恐惧的麻衣青年,脸色已然发青,身子也早已僵硬。
“大哥……”两个少年哀嚎了一声,不约而同地扑了上去,颤颤地伸手去探鼻息,却只碰到一片冰冷。
“刚刚……从屋顶……滑下来的……”老板娘紧紧地抓住自己男人的手臂,眼睛死死地盯着二楼有缺口的一处屋檐,已经吓的快晕过去了。
那个房间,正是车夫陆典良昨晚的住所。
“你看着大哥,我上屋顶瞧瞧。”其中一个少年咬了咬牙,一转头就向楼梯跑去。
老李头早已吓软了双腿,比他婆娘还没用地瘫倒在冰冷地泥地上。待听到上楼的少年又是一声悲呼,显然又在屋顶发现了更可怕的事,不由地两眼更是发直,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人命案!他这个一向安分守己、逆来顺受的老李头家,居然发生了人命案子,而且好像一下子就是四条人命。这可是自从几年前镇上突然泛瘟疫,死了绝大部分青壮年后,第一次出现异常的人命,老天哪……这让他怎么向官府交代啊?
难道……哦,不是难道,是一定,这些人一定是昨晚过夜的四个客人杀的,对对对,要是官府来调查,他就这么说……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