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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姬伯说,玄澈在城内协助大军收拾瘟僵。
如今,战事已歇,军中已在布置善后事宜,却迟迟不见他回来。
姬伯带沈星染来到一个安静无人的营帐,从手中化出一枚传音符,递给她道:
“你找的那个人,说他有事先走了,这是他托我转交与你的。”
“他……走了?什么意思?我还没说让他走啊?”沈星染握紧手中的传音符,一时心绪难平。
先前她还在纠结是否要赶玄澈走,如何开口。
现如今人家自己主动走了,她反而郁闷了!
姬伯命人将备好的干净衣物放下,便默默走了出去,留下沈星染一人。
她将灵力注入传音符,一道亮光中,响起玄澈淡淡的声音:
“阿染,我修为已复,先行离去了!珍重!勿念!”
沈星染反反复复听了无数遍,忍不住冷笑出声,
“哼!走了也好!不用浪费我口水撵人了!还真是自觉!修为一恢复就走人!”
“还知道道别?道别还这么没诚意,就不能当面道个别嘛!好歹也整个影像符啊!”
“弄这几句不咸不淡的算什么?真是够没良心的!”
她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挥手要将那枚传音符打散。
手到半途又改变了主意,将那符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沈星染打起精神,迅速地把自己收拾干净,从姬伯准备的衣物中随手挑了一套穿上,尺寸居然颇为合适。
这套新绿色的短打女装,窄袖收腰,银色护腕,煞是利落好看。
她将头发简单扎了个高马尾,对镜一照,一身干净清爽,颇为满意。
收拾停当,沈星染掀帘出门,正碰上背身而立、等在门外的袁靖川。
他一声不吭,也不知等了多久。
沈星染讶然道:“袁大哥?你何时来的?找我有事?为何不出声唤我?”
袁靖川闻言回身,看到沈星染的刹那,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忘了言语。
沈星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转了一圈,娇俏地一笑,
“我这身可是有何不妥?这军中全是男子,也不知姬伯从哪里弄来的女子衣衫,穿起来还不错!”
“大将军一收到嘉云山投诚的消息,便猜到了你的身份!故而一早便着人给你准备了一应衣物用品!贤侄女不嫌弃粗鄙即可。”
姬伯笑着从袁靖川身后走出来,招呼他们回大将军帐中,说有要事商议。
沈星染立马跟了上去,不忘招呼袁靖川:“袁大哥,走呀!”
还留在原地的袁靖川一张俊脸突然烧得通红,迅速蔓延到耳朵根。
沈星染又催了他一次,他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使劲拍了拍脸,低头跟了上去。
大将军帐外,兵马集结完毕。
大将军已穿戴好盔甲,准备随时拔营回北疆驻地。
沈星染将脑袋埋在他胸前抱了好一会,再次抬起头,堆起满脸笑意,
“爹爹,保重!阿染盼您早日凯旋而归!”
沈德元又紧紧抱了她一下,这才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头盔戴上,翻身上马,轻轻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姬伯朝他二人点了点头,也随之而去。
沈星染敛了笑容,一言不发,默默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从相见到离别,她和父亲只相处了短短的几个时辰。
而这一面,她足足等了十年。
袁靖川关切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沈星染收回眼神,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习惯了!爹爹戎马一生,我从小就习惯了他随时就要披甲上阵,战场厮杀。”
“大将军也是无奈,他此次是趁着奇兵大败犬戎部的空档,星夜兼程赶来的。”
袁靖川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边关战事未定,他委实不能耽搁行程,以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我都明白!袁大哥无需宽慰我!”沈星染展颜一笑,
“倒是袁大哥,接下来还要接待前来交接的丞相大人,委实辛苦。”
提起丞相,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说起来,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会捡漏,沈家军刚刚拿下永州城,他便奉旨前来整顿塞外四城瘟僵一案。这下好了,功劳全归他了!”
“还好爹爹只在乎那批粮饷,倒也无谓同他计较。”
袁靖川沉下来一张脸,低低道:“那个人,向来如此!”
“哦?袁大哥跟丞相很熟吗?”听这咬牙切齿的语气,怎么感觉两人关系不善啊。
“不熟,认识罢了!”袁靖川不屑道。
他这神情,委实不像是“不熟”。
沈星染也不深究,转身进帐,
“姬伯嘱咐我盯着你的伤势,尤其是近几日,要实时查看,务必要确保将尸毒尽数清除干净!”
“我且去看看姬伯留下的克制尸毒的神奇草药!”
帐内桌上,放着一块巴掌大的天然紫水晶,通体光华璀璨,其中生长着一株小小的紫色花朵,四个圆圆的花瓣,精致小巧。
沈星染把玩着这株神奇的小花,
“这就是晶灵草?听说专能克制尸毒,须每日以灵力滋养,也不知姬伯是从何处寻得这宝贝的。”
她将晶灵草靠近袁靖川受伤的手臂,注入一点灵力进去。
霎时,那株紫色小花懒洋洋地舒展开来,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华,笼在伤处表面,似是敷了一层闪亮的透明凝胶。
袁靖川看着她专注的神情道:“姬伯见识广博,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说起来,此战攻克永阳城能如此顺利,多亏了有这晶灵草,还有你那位朋友。”
“熊大,应该也不是他的真名吧?不知他是你的……什么人?”
既然熊二是大将军的独女沈星染,那熊大自然也是化名,他的身份明显也是编造的。
沈星染摆了摆手,“嗨!那个人呀,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谁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总是神神秘秘的,死皮赖脸不走的是他!说走就走的也是他!你说好笑不?”
她边将晶灵草收入袖中边道:“这种人啊,以后尽量不要打交道的好!最好见都不要见!”
袁靖川闻言轻轻舒了口气,“那就好!”
“你说什么?”沈星染没听清他刚念叨了什么。
袁靖川笑了笑,刚想说“没事”,门外忽然来报:“禀将军,丞相遣使来见!”
沈星染冷笑,“抢功劳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