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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教室
脸红级数:★★★★
纪录内容:一直很怀疑她总有一天会脑充血而暴毙!为什么有人可以脸红成那样?男生和她说话也脸红,女生找她借东西也脸红,她肾上腺素分泌的情况未免也太过异常了!不过她脸红的样子真的挺可笑的,像猴子屁股似的,跟她借笔的时候,不小心喊了她一声猴屁股,结果……脸红级数差点破表了。啧,可惜!我还想看看她达到五颗星时会是怎样呢!算了!反正高中生活挺无聊,有她可以做观察记录,刚好可以排遣时间,算是在枯燥乏味的学校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了。
深夜,两点二十五分,租赁的小套房内,林又臻脸红耳热地看着白天黄伊婷热心写下的「追男教战守则」,心中真是只有一个字──强!
唉……里头列举的数十则倒追手段,说真格的,她没那种胆,也没那种魄力去「照表操课」。
说好听一点是,那些方法都不合她的风格;说难听一点就是──她孬种!
哀哀叹了口气,视线不自觉扫向闹钟……快两点半了,是他打来扰人清梦的时候了。
这三天,他非常、非常的准时哪!
不过,黄伊婷说的对!干啥要每次都让他率先一步打来「骚扰」?她等到这么晚还没睡,就是为了主动出击,反「骚扰」他的。
想到这儿,林又臻不禁紧张得心儿怦怦直跳,微颤的小手缓缓朝桌上电话伸了过去……
两点半了!
大脑内像装有闹钟似的,原本靠在床头上研读一本关于医学犯罪昆虫学方面的原文书籍的水辰,时间一到,马上下意识的看了下手表,随即冷眸闪过一丝寒光。
哼!好个猴屁股,连续被他的「夜半铃声」给骚扰了三天,依然没半点动静。好!她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他就能继续扰人清梦下去。
冷声一哼,水辰抓起手机,正想拨出某人的电话时,一阵诡异的鬼笑声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号码,嘴角微微往上勾了起来。
「半夜不睡觉,打来干啥?」一接通电话,马上以着冷冷的口吻先声夺人,可电话那头瞧不见的神情却隐隐透露出少见的好心情。
「我……我……我……」被抢先低喝,原本就紧张不已的林又臻霎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猴屁股,有话给我好好说!」嘴上冷喝,唇边笑痕却悄悄扩大。呵……这么多年了,结巴毛病竟然还没改,这个猴屁股真是一点也没长进。
「我……我是打来叫你……叫你上……上厕所的……」结巴嗫嚅的语调,完全丧失了主动出击的气势。
「我何时上厕所还要你提醒?妳有毛病啊!」冷言冷语,也不想想自己前三日的作为也是属于「有毛病」一族。
「我、我、我……」被冷嘲抢白,她顿时傻楞住。
她……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脸拿这件事教训她!天理何在啊?
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水辰大概可以猜出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唇边笑容已弯出一抹明显弧度,语调却依然冷淡。
「还在我?凌晨两点打电话扰人清梦,你是什么意思?故意的是不是?」嗓音阴凉。
「对、对不起!」马上慌张道歉。
「这么晚还不睡,你明天不用上班啊?」表面冷斥,实则另有目的。
「明、明天星期六……我……我休假……」紧张结巴。
很好!非常好!
得到有用线索,水辰眉梢一扬,又阴阴森森开口了。「我饿了!」
「哦!」呆呆应了声,不知他天外飞来一笔地宣告肚子饿是要干啥。
「你把我吵醒,害我肚子饿,难道不用负责?」冷冷的口气漂浮着难以察觉的凶残味,微弯的嘴角霎时抿成一条直线。
这个猴屁股,脑袋是装棉花啊?非要他把话挑得这么明吗?
「呃……那……那我请你?」他是这个意思吗?
「你住哪儿?我去接妳!」马上要她报出地址。
「现、现在?」林又臻惊叫了起来。现在是半夜耶!
「肚子饿难道还能等的吗?」千年寒冰毫不吝啬地砸了过去。
感受到大法医的森凉寒气,林又臻哪还敢质疑,马上飞快报出地址。
「三点,我去接你。」看着便条纸上抄写下来的住址,水辰紧抿的唇线放松了,再次勾起微弯的漂亮弧度。
「呃……我、我们要上哪儿吃?」银白房车内,林又臻脸红耳热地偷觑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一颗心跳得快从喉咙蹦了出来。
怦怦……怦怦……
呜……不要跳得这么凶啦!她好担心他会听见她急如擂鼓的心跳声啊!
怦怦……怦怦……
对了!紧张的时候要深呼吸……深呼吸……
怦怦……怦怦……
哇──深呼吸也没用!怎么办?她一紧张,脸就会红,脑袋更是会乱得像团浆糊啊!
作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机会和他单独处于狭小的密闭空间中,林又臻慌得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啧!四颗星,还是没破表。
淡眸瞄了她红得发烫的脸蛋一眼,水辰有些不满意地轻轻摇了摇头,视线不着痕迹地扫向她紧张交迭的纤白十指,确定上头空无一物后,眸底迅速闪过一抹精芒。
「紧张啥?就算把你载去林森北路卖,也值不了多少钱,放心吧!」睨觑一眼,水辰闲凉冷嘲,总在恶毒过后,才甘愿回答她的问题。「去吃永和豆浆,让你省钱点!」
过了十多年,他依然没变!那张嘴……还是很毒啊!
粉颊通红地偷瞅他,对他毒箭般直射而来的言词丝毫没有恼怒之意,甚至还有着一股熟悉的欣喜与感动。
这人嘴巴虽然很恶毒,可高中那两年,他对她向来不坏的……甚至……甚至在别人眼中可以说是好的了……
知道她在看他,水辰故意偏首对上偷瞄的目光。「看啥?」
「没、没有!」被当场抓包,尴尬得忙不迭否认,飞快别过头,眼睛直视前方,不敢再偷瞄,就怕又被发现。
眸心沾染上些许恶劣笑意,水辰故意扫了她一眼,状若不经心地闲话家常。「几个孩子了?」
几、几个孩子?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林又臻飞快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的身材像生过孩子的吗?这种问话好伤人喔!
「我、我又没结婚!」涨红着脸,低细的嗓音中隐含抗议。
「你几岁了?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制造的!」横去一记斜睨,水辰凉凉道:「这年头,未婚生子一大堆,只要有男人就可以了,难道还非得结婚才行?」
被他堵得窒言,林又臻又羞又窘,急声叫了出来。「我、我又没男人,哪来的孩子?」
没男人?很好!
眸光一闪,水辰绕了一大圈,总算套出自己想要的资讯,当下满意地暗暗点头,心情……非常好!
「没男人?猴屁股,你行情这么差啊?」扬声嗤笑,依然很恶毒。
「你、你管我!」回瞪一眼,非常不甘心。「那你呢?你几个孩子了?」
淡淡瞥了嫩红小脸一记,向来冷冷的神情突然牵起一抹充满邪气的微笑。「我的子孙都在卫生纸上被风干了。」
闻言,林又臻一楞,随即想通他话中之意,霎时吓得瞠目结舌,原本稍稍退热的脸皮瞬间又红了一大片。
哇──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他还是有些不同的,竟然会开黄腔了,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啊!
啧!可惜,怎么还是四颗星!
看着她脸上红晕,水辰显得有些失望。
不知他心思,林又臻羞得急忙转移话题。「你半夜出来和女孩子一起吃东西,小心女朋友知道了会吃醋!」
她……在探问些什么吗?
若有所思瞅她一眼,水辰慢条斯理开口了。「放心!本人还是活会。」所以轮不到哪个女人来吃飞醋。
「咦?」他还是活会?惊讶地瞪着他,林又臻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你没有女朋友?」
急切询问声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窃喜,随即警觉到自己太过显著的兴奋实在引人疑窦,登时尴尬地故意学他恶言恶语。
「原来你行情也差得很。」通红着脸撂这种话,气势上就矮人一截。
她表现得真的太明显了!
强抑住直要往上勾的嘴角,水辰坏心眼地故意又补上一句。「没女朋友不代表行情差,本人很多女人追的。」他可完全没说谎,只是他对那些女人都敬而远之罢了,不过这一点不需让她知道。
很、很多女人追?表情瞬间一僵,林又臻缓缓地垂下头。是啊!他高中时就是好多女同学暗恋的对象,每天都能收到一堆情书,现在依然受女人欢迎也没啥好意外的,她早该知道的……
「那、那你怎么没从中挑一个来交往?」以三十岁之龄,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了。
「我还在创伤复原期!」阴狠眸光蓦地朝她身上射去,水辰表情忽地一冷,森森凉凉很是恐怖。
「创伤复原期?」愣住,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可不是!」瞪着她,他咧开清冷残笑,咬牙切齿开口了。「我被女孩子甩过,现在还在创伤期中。」哼!可是长达十多年的创伤期哪!
他被女人甩过?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遭受这种事情,林又臻惊讶万分,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你没话要说?」老半天没得到她回应,水辰阴冷追问。
呃……要说什么?难道他想听她的安慰?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呆了下,林又臻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还是结结巴巴地善尽同学一场的义务。「那个……那个……会有更好、更适合你的……的女人爱你的……不……不要难过……」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一股闷气在胸臆间乱窜,水辰毫无预警地突然空出一只手往她耳根子狠狠弹去,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样。
「噢!」吃痛低叫,小手飞快捂着迅速发红的耳朵,结巴慌问:「你、你……你为啥弹我耳朵?很痛的!」这男人下手向来和他斯文外表不符,是属于凶残级的。
「猴屁股,我们的梁子真的越结越大了!」阴气逼人。
到底是啥梁子啊?林又臻又惊又慌,不懂他为何又莫名发恼,心下惴惴不安,提起勇气正想问个清楚时──
「咭咭──咭咭咭──」
令人寒毛窜起的恐怖鬼笑骤然出现,诡异得让她不由得浑身一僵,脸色怪异地瞪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那、那是啥声音?」细小的询问声有着微微抖音。她虽然整天在殡仪馆替死人化妆,但可从来没遇过啥灵异事件啊!
「手机来电铃声。」露出阴气森森的诡谲笑痕,大掌掏出轻薄手机在她僵凝的面前晃啊晃的。
谁会选这种鬼笑声当手机铃声啊?尤其他又是干法医这一行,整天面对死人,却净挑这种会让人浑身发凉的铃声,这男人真的是有着极为变态的恶趣味!
瞪着不断发出怪笑声的手机,林又臻无语了。
似乎颇为欣赏她刚刚被吓着的表情,胸臆间的恶气消散,水辰终于在铃声即将断掉之前接起电话──
「喂……王大刑警,现在几点,你知道吗……嗯……嗯……行了!马上过去!」话落,切断通讯,方向盘一转,车子迅速右转开往另一条路而去。
咦?这方向好像不对吧?
「呃……这条路应该没有永和豆浆店……」觉得有些怪异,林又臻小声提醒。
「豆浆没了!」眸光诡谲地瞄了她一眼,水辰似笑非笑地勾起森森笑痕。「我们改喝西瓜汁吧!」
黑夜中,林又臻被水辰载到一栋老旧公寓前,才下车就看到好几名刑警忙得不可开交,一看就知道里头肯定出问题了。
「水法医,你来了!」公寓门口前,几个忙进忙出的刑警一看见水辰,马上热络地迎上前来,看来对他也颇为熟识。
点点头,水辰没多废话,马上询问:「几楼?」
「三楼!」其中一名刑警迅速回答,还多嘴的加上自己的评论。「应该是自杀啦!不过王组长就是坚持要请你过来看一下。」
没回应他的推论,水辰往公寓大门走去,随即发现林又臻没有跟上,回头一瞧,却见她被几名刑警给挡了下来。
「她是我的助手,让她进来!」
清冷的嗓音清晰地传进几名挡人的刑警耳里,而他们也马上让开来,算是颇为尊重水辰。
见状,林又臻小脸通红地急急忙忙追上在大门边等她的男人。
「被人挡下,不会喊我一声吗?」冷斥横眼。这猴屁股是怎么回事?他把她带来,就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
「呃……因为里头好像发生命案了!」林又臻小声解释。通常都是有命案发生,才会劳动法医出马的。
「怎么?妳怕看到死人?」扬眉反问。
急忙摇头否认,她每天替死人化妆,啥支离破碎的遗体都看过,又怎可能会怕?只是……
「我觉得我这个闲杂人不应该进去。」命案现场,应该是禁止闲杂人进去,免得一些现场迹证被破坏光光。
明白她未臻之意,水辰点头赞同,不过他可不是要让她去当闲杂人的。「你当个遗体化妆师,摸过的尸体没有千具也有上百具了吧?」
「当然!」说起自己的工作成就,林又臻可是很满意的。
「那就得了!你绝对不会是闲杂人,跟我进去!」轻推着她往里面走。
「咦?为、为什么?」她又不是办案人员,也不是死者亲属,怎不是闲杂人?
「因为我需要你的协助。」轻哼一声,水辰露出唾弃眼神。
哼!里头的热血刑警是个没用的家伙,手下的几名组员也很有向心力的纷纷向组长学习,他实在不想被气得得内伤,所以得找个不怕死人的人当帮手。
而她,当然就是最佳人选!
脚套着防止破坏命案现场的塑胶套,水辰、林又臻两人一进入三楼的公寓,马上就被正在和一个哭得涕泪纵横的小姐交谈的王志刚发现,当下他一脸惊讶的冲过来。
「秀才兄,怎么猴屁股也一起过来了?难道……刚刚你们是在一起的?」这种时间,这两个人还混在一起?实在是太暧昧了!
闻言,林又臻既尴尬又窘迫地涨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一旁,冷冷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要你啰唆!」想也知道他的人猿脑袋在转些什么,水辰横去一记寒气十足的眼神,随即切入重点。「在哪儿?」
「房间!」玩笑的心情马上回归到刑案上,王志刚率先走在前头。「跟我来吧!」
随着他的步伐,当水辰和林又臻进入某间摆设女性化的卧房内,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横尸在床,床单、地板血花喷溅,煞是惊人。
什么西瓜汁?根本就是鲜血四溢的命案现场!
心中暗忖,林又臻偷偷横觑某大法医一眼,又瞧瞧溅洒在地的腥浓血迹……西瓜汁?亏他说得出口!
一旁,水辰可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一见尸体,眼眸霎时一亮,立刻快步来到床边细看,而林又臻则和王志刚交换了个「他是变态」的眼神,随即也跟了过去。
「戴上!」迅速地从口袋掏出塑胶手套,一双拿给林又臻,一双水辰自己很快的戴在手上,随即开始动手检查尸体。
「这种东西,他随身携带的吗?」一边拆着手套的塑胶封套,林又臻一边悄悄问王志刚。
「有人职业病很严重的!」眨眨眼,王志刚小声回答。
「有空闲聊,怎不来帮我?」被讨论之人耳朵很利,马上哼声了。
闻言,说人「闲话」的两人登时干笑不已,尤其林又臻更是飞快的戴上塑胶手套,乖乖地静供他差遣。
「帮我稍微抬一下尸体。」很快的,水辰下了指令。
「呃……我吗?」指着自己,王志刚愕然询问。
有没有搞错啊?他虽然身为凶杀组的刑警,死人也见过不少,但看归看,对碰触尸体一向是小生怕怕,若非万不得已,绝不轻言碰触,秀才兄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毛病,干啥为难他啊?
「你要吗?」横去嘲讽眼神。
「并不想!」猛摇头。
「那你抢啥?」冷声唾弃,眸光瞥向偷偷忍笑的女人。「猴屁股,过来帮我!」
原来是要叫猴屁股帮忙,难怪要她戴手套!
暗吁口气,王志刚识相地让开位置给她,自己退到一旁,自动的拿起纸笔准备当个称职的记录员。
很快站到水辰身旁,在他的指示下,林又臻小心翼翼地微微抬高尸体,露出女尸背上的紫红色尸斑。
戴着手套的食指压了压女尸身上的尸斑,观察了一会儿,示意她放下,随即又测试了尸体的僵硬度,然后大法医开口了──
「死者卧房为第一现场,死亡时间大约在三、四个小时前,也就是大约午夜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身上只有脖子上一刀划断咽喉的致命刀伤,其他并无明显外伤……现场无打斗痕迹,看不出有窃贼侵入迹象……」
随着他边检查边口述,王志刚迅速而确实地将他的见解给一一记述下来,直到话声终止,他手中的笔也才停了下来。
综合某大法医所有的叙述,他大胆猜测。「所以是自杀啰?」割喉自杀,很少见也很俐落呢!
淡觑他自以为是的笨脸一眼,水辰目光转向女尸手上握着的尖锐利刀,突然丢出一个问题。「死者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呃……」回答不出来,王志刚扭头就往外跑。「你等等,我去问死者的室友!」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这么基本的问题,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是要怎么办案啊?
暗骂一声,目光转向林又臻,却见她目不转睛地直盯着死者脖子上的致命刀伤,当下眸光一闪。
「你也觉得有问题?」
点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死者握刀的手和脖子上的刀势有点怪!」她缝补过太多械斗致死的尸体,多多少少看得懂一些基本的刀伤形成。
「你比某人聪明多了。」点头赞美。
被他这么一称赞,林又臻不由得害羞地涨红了脸,就在这个时候,王志刚又飞快地冲了进来。
「右手!死者是右撇子!」哇啦哇啦地大声宣布。
「右手?」视线瞥向死者右手上的尖锐利刀,水辰不禁勾起一抹笑。
「笑什么?你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一见他笑,王志刚就知「代志大条」了!
「干架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顿了顿,薄唇笑得更为诡异。「这是一件凶杀案,你有得忙了!」
「是凶杀案?你怎么看出来的?」王志刚颇为惊讶。一堆组员本来还打算以自杀结案呢!毕竟现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他杀迹象。
「猴屁股,你告诉他!我不想为一个蠢材浪费口水。」话落,径自又细细审视床上的死者,最后,视线落在死者嘴角边的床单上,足足有杯口大的一小摊血渍。
奇怪!利刃划断咽喉与颈动脉时喷溅而出的血迹,边缘应该是呈锯齿状,可是这一摊却太过圆滑,像似死者临死前倒在床上从嘴里呕出的。
觉得有些古怪,水辰从身上摸出一把折迭式的小刀,从床单上刮下干掉的一点点血屑,装进透明的小密封袋内。
一旁,没注意他在干啥的王志刚,此时只顾着追问林又臻。「猴屁股,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判断这是凶杀案的?」
「从伤势!」指着死者脖子上的刀伤,她细声解释。「你看,脖子上的致命刀伤是由上往下、从右至左,而死者握刀的手却同样也是右手,这非常不合理。」
「哪儿不合理了?」大声询问,还是想不通。死者惯用右手,死时刀子也是握在右手,这有啥不对?
「不合施力惯性。」冷冷嗓音从中插入,水辰真觉得他只长身子,不长脑子。「若是右手握刀割颈自杀,挥刀的方向应该由左至右才对。」
「为什么?」
「因为比较好施力!由右至左根本不顺手,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比画看看。」这家伙还要浪费他多少口水啊?
闻言,王志刚还当真自行比画起来,发现他说的果真完全没错,这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断定这不是自杀,而是一件他杀案件?」
「没错!」
「可是搞不好人家就喜欢用不顺手的方向自杀呢?」虽然明知他判断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可王志刚就是故意找碴。
「喏!」将装着血屑的密封袋塞进他手里,水辰胸有成竹。「去检验一下这袋内的血型,若是和死者为同一血型,那就做DNA比对,看看是否为死者的,若不是,那就真的可以确定,死者绝对不是自杀的!」
吓!这一大片飞溅的血迹,秀才兄是从哪儿挑出觉得有问题的?真神!
王志刚佩服万分,正想问个清楚,好偷学个几招时,水辰却率先走出陈尸的卧房,林又臻和王志刚连忙也跟了出去。
来到客厅,就见一个刑警带着惊吓过度的报案人──死者室友离开,准备到警局做笔录,至于其他几个刑警还在进进出出地做着现场采证的工作。
看着报案人被刑警带开,水辰若有所思问:「死者室友是几点回来发现命案的?」
「两点四十五分左右。」看了下纪录,王志刚很快回答,正经反问:「怎么?你觉得有问题吗?」虽然不想承认,但秀才兄对于「变态」方面的事物,向来直觉挺灵的。
「死者的交友情况复杂吗?」那位室友看起来不像一般正规正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小姐,那死者呢?
「这还需要调查。」听出他未臻之意,王志刚很清楚一般会发生凶杀案件,通常不脱三个理由──为情、为财、为仇。
点了点头,水辰迅速道:「午后三点,我会对死者再做一次详细的解剖,星期一再给你更详尽的鉴识报告。」
「哦!秀才兄,你真是我们刑事组的好兄弟,让我为你献上感激的一吻吧!」对他休假日还愿意「上工」,王志刚感动得差点没痛哭流涕,作势要扑上去献吻。
然而,水辰还来不及回以冻死人的冰冷寒光将他逼退,一串骤然而起的凄厉鬼笑声硬生生地让他飞扑的身型僵住。
「咭咭──咭咭咭──」
不会吧!凌晨三点多,命案现场,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状态下,灵异现象真的发生了?
在场众多刑警全都僵了脸,彼此面面相觑,寒毛纷纷竖起,没人敢喘声大气,空气沉凝,现场笼罩在一片诡异气氛下,忽地──
「喂……阿滟……对,还没睡!这种时间,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想吃烧饼油条?好!我买过去给你,等会儿见!」迅速结束手机通话,一回头,就见一干刑警全瞠大了眼瞪着自己,一副恨不得冲上来围殴开扁样,水辰眸光一闪,登时明白众人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了。
「妈的!你那是啥变态铃声?故意整人的是不是啊……」顶着惨白的脸色,王志刚气得破口大骂。
「自己没胆不要牵拖别人。」冷冷嘲讽,俊颜转向一旁早被吓过一次,如今已处之泰然的林又臻。「猴屁股,走了!吃永和豆浆去。」话落,率先走人,留下干声连连的某热血刑警兀自跳脚开骂。
一旁,林又臻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心思早已从命案转到他刚刚接的那通电话上……
阿彦?阿砚?还是阿艳?
一般的朋友,能让向来自扫门前雪的男人,毫无怨言地在凌晨四点跑腿买东西送去?不!不可能!
那么,对方肯定是他心底很重要的人了!
恍恍惚惚想着,不知为何,林又臻隐隐知道,刚刚请他买烧饼油条送去的人,肯定是个女的!
唉……他心底有重要的女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