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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江城外的官道上,张锐拉着小小的手依依不舍。今天是学校寒假的第一天,外地的学子们纷纷启程返乡。小小也决定今天走,于是张锐跟着二姐来为她送行。
“放手,这么大了还腻人,你羞不羞啊?”小小抛着手,可是在张锐的紧握之下,怎么也抛不掉。
“你到底要缠到什么时候,你说啊!”小小已被张锐缠着了一个小时没能走成,急得杏眼圆睁,朝张锐发威了。
“小小,你早点回来好吗?”张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老虎!我一年才有两次机会回家,你还叫我早点回来?”正想再骂他几句,看见他可怜的神情,心头一软,“好吧,要我早点回来也可以,给我找个理由。”说完气乎乎地瞪着张锐。
理由?需要理由吗?好吧,既然她需要,那我就必须给她找个理由,不然她家人也不愿意那么早就放她回来。“早点过来,可以见到我家准嫂嫂哦。”
张锐这话可不是信口胡诌骗她的。早几ri家里收到二哥来信说,今年他休假,准备回家过年,还要带回一位公爵家的小姐。信里没有写出具体目的,不过谁都明白那个意思,不就是征求nainai、老爸、老妈的意见,请求家里同意,好正式向那位小姐求婚吗?
小小听了这个理由,侧头向二姐望去。只见二姐对她轻轻点头,确认了这话的真实xing。“那你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见小小这样问,张锐大喜。看来有希望了,说道:“就这几天了,他们肯定会赶在过年前到家的。”
“那你二哥什么时候走呢?”小小皱着眉头又问。二姐回答道:“二哥这次有一个月半的假期,除开路上需要的时间,这次会在家里住到正月十五以后才会走的。”张锐也赶紧点头称是。
小小嘟着嘴,板着手指在那里盘算着ri子。张锐见她又有些犹豫,情急之下又拉住了她的手晃动起来。二姐也在旁边帮腔说道:“小小,别考虑了,早点回来。我们一块儿去练马好吗?”
听了这话,小小终于动了心。可是仍不心甘抛着张锐拉着的手,娇声道:“你们姐弟俩就合着伙算计我吧,人家好不容易才回趟家呢。”
二姐走上前搂住小小的肩膀晃着说道:“我们不都舍不得你吗。你要老不回来,有人会想死你的。”二姐把“有人”两个字说得重重的。张锐听后,绕是现在脸皮颇厚,也羞红了脸。
“好了,好了。六灵,别跟我开玩笑了。先说好了,我正月十五之前回来。这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呢,我可是要在你家白吃白住哦。”小小受不了二姐的晃动**,只好同意了。
二姐笑着说道:“行啊!你还把我家吃不垮的。最好一辈子就留在我家不走怎么样?呵呵……”小小打了二姐两下,娇嗔地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不和你说了。我走了。”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张锐追上两步,叫道:“小小,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小小没有理他,伸出头来对二姐说道:“六灵,你要准备两匹马给我骑啊。”二姐微笑地说道:“没问题,十匹都没问题。”
马车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张锐仍是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小。终于小小也对他说道:“老虎,在家里要乖点,不然小心我回来揍你。”张锐痴痴地看着马车渐渐的远去,一直消失在视线之外。
小小走后,张锐像是失了魂似的跟在二姐后面回到安江城堡。因为要过年了,城堡内到处张灯结彩,武士家的门前也打扮得喜气洋洋。路上的小孩子也明显比平ri多了起来,跑着、玩闹着。
来到楼前,见老爸正站在小广场上指挥着家里的仆人布置灯彩,老妈也是满脸喜se站在他的旁边,两人还不时地低声商量着什么事儿。见到张锐姐弟俩回来,只是冲他们微笑了一下,接着就又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不就是二哥要带个公爵家的小姐回家吗?有什么啊?看你们忙里忙外的样子,几天都没好好关心关心我姐弟俩。当心以后这个公爵家的小姐摆出架子来,闹个婆媳之争出来,看你们是不是还笑得出来。”见父母对自己漠不关心,张锐便吃了醋,恶毒地诅咒着。
三天后,二哥回来了。未进城堡,已有人来通知老爸。老爸把除nainai外的全家人都集中起来,到外面的小广场上迎接二哥。
不一会儿,张锐见一行几十人的车马队行驶过来。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骑着骏马走在队列最前面。他身穿帝**人的黑se盛装军服,头上的高筒军帽上插着两只红se的短翎,腰间配挂帝国制式战刀,脚踏齐膝高的军官马靴。
张锐越看越觉得他样子似乎很眼熟,扭头去看身边的二姐。怎么看,他俩怎么像。心想,二姐要是穿上那身行头,估计和那军官也差不到哪儿去,他就应该是我的二哥了。果然那名军官来到近前时,飞身下马对着老爸、老妈行礼说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儿子回来了!”老爸也回了他一个军礼,老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动。
据二姐说,二哥自上次军校毕业时回来了一次,这三年来还是第一次回家,所以老妈有这样的失态表现也属人之常情。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到近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位年龄与二姐般大小的少女从马车中探出身来,她手牵长裙缓步迈出。姿态优雅、气质高贵,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来到老爸老妈面前,面带恬静的微笑,大方得体地行礼,朱唇轻启:“殿下、夫人,您们上午好。我的父亲以及母亲大人让我代表他们,向您们问候,祝您们身体安康。”
见到这位小姐的风采,张锐不禁感概起来,这公爵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啊。不过也怪了,二姐她同样也是公爵家的小姐,还有小小也是个侯爵家的小姐,就是让她们装模作样地学这位小姐的仪态,也学不像啊。看来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老爸也正式向她点头还礼道:“多谢韩公殿下及夫人的挂念。韩公殿下及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殿下。家父还在帝**团中服役,身体非常健康。家母身体也很好,多谢殿下的关心。”小姐礼貌地回答道。接下来和老妈也是礼节及程式化地一番寒暄。
张锐仔细观察老爸及老妈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们非常满意这位小姐。这门亲事十有**都成了。二哥可真有眼力,也真有耐心,没有白白等待这么些年。
帝国内到了二十岁还不结婚的贵族子弟已很少,世袭家族的世子,二十多岁还不结婚的就更加少见。张锐早从家里人的嘴里知道这些事儿,父母和nainai都时常惦记二哥的婚事,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放下一件心事了。
接下来几天,张锐了解到。这位小姐是当代韩公司马家的二千金,名叫司马玉卓,和二姐一样今年才满十六岁。不过她早一年考上帝国上都女子学院,现在已是大学生了。今年暑假时,她到建安候司马家去度假。当时二哥所在的军团正好在建安附近驻扎,一次被邀请去参加司马家的聚会,两人是一见钟情。
后来,司马玉卓写信告知了家中父母,韩公家没有反对他们交往,所以这次就跟着二哥回家来见家长。如果胡公家同意,按照帝国习俗,他俩今年会在韩公司马家订婚,两年后或司马玉卓毕业后,在胡公家完婚。
他俩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璧人。胡公家就不必说了。那司马家族在圣祖之后一百多年间是号称“帝国第一豪门”的世家。这是因为在司州原司马家族中,有三位先后进入了凌烟阁中成为了帝国世袭家族,这是在帝国所有家族中是绝无仅有的。
他们分别是第一代韩公司马懿;第一代建安候司马懿次子司马师;第一代信毅伯司马懿弟弟司马孚之子司马望。除此之外,司州司马家先后共有九人在帝国初期担任过高官,并封有爵位,人称“司马九马”。这是一个有着辉煌家世的世家,绝对能配得上与胡公家结亲。
二哥回来的当天,司马玉卓拜见过张锐的nainai之后,这门亲事就正式定了下来。司马玉卓就这样变成了张锐嫂嫂。并由胡公殿下亲自给韩公殿下去信,彼此商议订婚ri期等具体事宜。
司马玉卓没有被安排到一楼的客房中住宿,而是老妈让仆人们把大姐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居住。从这一点看,胡公家族已经将她视为自家人了。
这位司马小姐到胡公家之后,非常讨人喜欢,家中的多数人已被她哄得团团转。无论是nainai、老爸、老妈甚至家里的仆人们都对她赞不绝口,只有二姐和张锐还不能接受她。二姐为什么原因不喜欢她,张锐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女人们特有的嫉妒心在作怪。
张锐不能接受她,是有个原因的。初次见她时,她的风采的确征服了张锐。不过接下来两三天里,她一直保持着初时的典雅恬静仪态。待人说话甚至微笑都是程式化的样子,这让从未接受过正式贵族礼仪训练的张锐,越来越感觉别扭。
后来张锐甚至怕和她讲话。因为只要和她说话,无论什么话题。她铁定是敬语、主语加结束语再配上固定模式的笑容。啊!那样子让张锐想起来就觉得心累。
“小姐,你不是机器人。能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思想、自然的笑容、自发的语言?喏你看!就象六灵那样,那才是个真正女孩子嘛。”张锐很对她这样说,但看见二哥跟在她后面,并非常痴迷地看着她这样表演。张锐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他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小孩子去瞎掺乎个什么劲儿。
张锐的二哥名字叫张歧,小名四平,没有字。现在汉帝国不是什么人都随便取字的。平常家之人,在家里叫小名,出门就是大名。二百年来只有德高望重者、官位显赫者、功绩卓著者才会给自己取个字号,最荣耀的是皇帝亲自赐予的字号。如是一般人取字号,不但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还会被世人取笑。
当初张锐来到家族时,nainai、父母及二姐,表露出现的亲情张锐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而在二哥这里,张锐觉得他对自己和二姐是一种形式上的兄弟姊妹之情。从这点上看他和司马玉卓还是很相配的,都是爱走形式的人。
大年夜终于来临,这天按照大汉习俗,每家每户都会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今年张锐家里人相对往年来说家庭成员聚得最齐,家里把很久未用的大餐厅也布置出来,nainai也从楼上下来和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年夜饭,也就是家族成员聚在一起聊些家常话,一起等着时间过十二点,一起迎来新的一年,这叫辞旧。第二天早上全家人又一起吃早饭,这叫迎新。按习俗这两顿饭下来,新的一年里全家人都会平平安安地度过。
十二点时,楼外响起一片钟鼓之声。这是老爸特意安排的,说有个声响才有喜气。张锐和二姐挨着个向家里大人们祝福,也就是要红包。张锐得到的祝福最多,因为今年他十二岁,已是少年郎。
要完红包,张锐抽个空子悄悄遛跶到大厅里,背着数了数红包里的钱数,加起来竟有十二枚金币。心想,是不是他们商量好的,正好给了十二这个数字,那么明年是不是要给十三个呢?
张锐正在幻想着,二姐悄悄的从后面探出头来,一把要去抓他装钱的袋子。还好张锐机灵,一下就把钱袋移开,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抢钱了,救命啊!”二姐在后面叫:“老虎,给我看看嘛,又不要你的。站住别跑了。”
哼,说得好听,不要我的?上次在安江城让你看见了我的金币,就损失了一半。今天打死也不给你看,绝不会再上当了。
“六灵抢钱了,你别追了。”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你不追,我就不跑了。”
姐弟俩边绕舌,边在楼外的小广场上嘻嘻哈哈地追逐。家里人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儿就都散了。就只剩下姐弟俩还在这里继续打闹。
最后还是二姐输了,她体力耗尽,叉腰喘息。张锐还是体力不减,跑得轻松愉快。他边跑边想,人家说有钱就有动力,的确是这样。为了保护神圣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体能全被激发出来了。
二姐的喘息声还未平,又开始打上鬼主意。“老虎,给我看看你的钱袋,我就带你去放爆竿好吗?”
“什么爆竿?你别欺负我小,骗我。”张锐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二姐笑咪咪地引诱道:“爆竿啊,是最最好玩的东西了,我那儿有专门从交州来的爆竿哦,你要是给我看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玩怎么样?”
张锐有点犹豫,明知钱袋到了二姐手里,至少得损失一半,但是她说那个爆竿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么晚了,爹爹他们能让我们去玩爆竿吗?”
“今天是年夜哦,只要不耽误今早的早饭怎么玩都可以的。你要是有jing神等会我们就玩个通宵怎么样?”看来二姐今天不把张锐的钱袋骗到手,誓不罢休。
张锐看到她的架势,心想,既然迟早钱袋要被她骗去,还不如趁着可以交换点东西的时候,就主动的交出吧。“好,我给你看,但是你不能骗我。等会我要通宵玩爆竿。”
“没有问题,我看了就马上回房去拿爆竿,我们一起到堡前的大广场去玩。”二姐爽快地答应。
张锐忍着心痛,依依不舍的把钱袋递给二姐。她一把抓在手里,低头数着。“十二个!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张锐忍不住问道:“你呢?是不是十六个?”
“什么十六个?我哪有你多嘛。老虎,你平ri又不用钱的,干脆这些金币我替你保管怎么样?”二姐用狼外婆般的口吻对张锐说道。
“不行!我自己保管。”张锐心痛啊,没有想到二姐心会那么黑,居然想把全部的金币占为己有。
“你小小年纪,能保管这么多金币吗?丢了怎么办?不行,最多只能先给你一半,用完了,再来问我要。”二姐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能拿回一半,与张锐的预期值相差不远,所以也点头同意了。
二姐兴高采烈地还了张锐六个金币,将其余的金币放进了自己的钱袋中。不过她倒是没有失言,立刻回自己的房间去准备。过了一会儿,张锐看见二姐的两个女仆抱了两大堆包裹跟她走了出来,叫上张锐一起向着城堡大广场走去。
一路上的灯笼都是点亮着的,武士家的门前也是灯火通明,虽然路上有雪,几人倒也没有摔跤。来到大广场时,没有想到这里已汇集了一百多个孩子在玩耍。他们三三两两,玩着各种游戏。广场地上的雪,也被人扫成了一堆一堆的。
二姐叫两个女仆去寻了些木材,架成一堆点火烧起来。火越烧越旺,二姐解开带来的一个包裹,张锐看见里面竟是一节一节的竹子。只见她取了一节竹子抬手就扔进了火堆里,然后蒙着耳朵逃到一旁去。
围着火堆张锐左看右看,没有想明白把竹节扔到火里干吗。正琢磨着就听耳边“嘭”得一声巨响,吓得张锐猛地向外跳去,半天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这一声把在一旁的玩童也吓得不轻,一个个也围了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只有二姐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放爆竹,这不是跟前世的炮仗一样吗?难怪叫爆竹呢,居然真的是在放火烧竹子,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一节一节小小的竹节威力不小,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张锐边想边拿起一块竹节丢进火堆,人急忙后退几步。不到一分钟,火里又是传来“嘭”的一声。
在场的小孩子也没有见过这样放爆竹,一个个拍手叫好。姐弟俩左一个右一个往火堆里扔着竹节,这种放炮的玩法很新奇,张锐也是玩得兴趣盎然。
这天,张锐特别开心。放完爆竹后,又和在场的顽童一起玩耍起来。还一起玩了一局砸阵的游戏。在乱哄哄又没有统一队服的情况下,很难区分谁是自己人,许多时候还把球误传到对方手里。不过大家只图个高兴,以玩耍为主,谁也不会认真去计较这些。一直到早上六点天se微白时,广场上人才渐渐散去。
吃了迎新饭后,全家沐浴更衣。一起到家庙祭祖,这里供奉着胡公家族十二代祖先的几十个牌位及画像。在老爸的带领下,家族所有成员包括司马玉卓在内,进行跪拜、行礼、上香、告祖等等仪式。做完这一切后,已经是中午时分。
张锐等人各自散去,而老爸和老妈今ri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晚上他们会在堡前广场上宴请所有的家族骑士及武士。张锐年纪还小,二姐是女孩子,所以他俩就不用参加。但张锐的二哥和准二嫂是必须去参加的,谁叫他们是未来家族的一家之主呢。
一月二ri这天,全家人去了安江城中的英烈祠,拜祭数百年来为帝国捐躯的将士们的英灵。听二姐说,这条规矩从圣祖时期流传下来了。全帝国不光是张锐家要去参拜英烈,国内的各大城镇都会在今ri举行这样的仪式。就连皇帝陛下也会在今ri带着满朝文武大臣去凌烟阁旁边的英烈祠拜祭。
张锐听后心想,要不怎么说皇帝的主要职责就是祭祀呢,昨天他刚拜完凌烟阁,今天又要拜英烈,明天还得去祭天,后天是祭地、大后天祭祖。这年头当个皇帝也不容易。
一月三ri,老爸领着二哥和司马玉卓上路了。他们是去例行新年巡视,巡视胡公家族的全部领地,并设宴慰劳那里的家族武士们。等他们回来要到一月十ri了。这些事都与张锐无关,老爸等人一走,他便闭门谢客,专心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