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首童谣吧

迢迢暗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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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椅子脚被精心的修改过,虽然四个椅子脚一模一样,但是这个椅子脚是可活动的。取下后,一个细长的木盒藏在中空的里面。

    海绿色的商雀翎令在女孩手里被手指转着玩。

    王华斌含着眼泪看了一眼翎令,又看着女孩,又看看自己被杀手抱在手上的孩子,完全不挣扎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的又拼命抖起来,旁边的的杀手一惊猛的按住他,他还是剧烈抖着。

    “不用堵他的嘴了。”

    布团被取下,王华斌猛喘了两口气然后死死的看着女孩说:“你答应我了,保住她......”

    女孩毫无表情。

    “不然你必.......”

    “好。”女孩不等他说完就转过去。“可以结了。”

    王华斌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剑就从后背穿透他。

    一边咽气的时候眼睛还很亮,坚定透着狠辣诅咒的光。

    没有东西堵嘴了,但是血从他嘴里涌来出来,他很小声而不清楚的说着什么,人只能听到:“wwwww.......”

    雨终于下了下来。

    细雨打在地上。

    “殿下,这两个孩子......”青衣女童走上前。

    “你抱的这个随你,至于......,”女孩转头看杀手抱的孩子:“太后有令,一个不留才干净......就.....毒杀吧”

    女孩转头看着堂外被雨打的庭中海棠。

    粉色的海棠花在雨中颤抖着。

    滚爬了几年,不留后患的意思比谁都明白,别给自己机会以后坑自己。

    女孩的眼光变得痴痴的。

    天下从没有万全之策。

    “红雪枫...”

    红雪枫是皇家秘制的毒药,取自见血封喉,再加入另外四种毒蛇毒虫的毒液,通常在雪天煎制,伴着藏在红枫叶树下三年以上的天山雪水制成,无色无味,毒入体内见效极快。

    女孩背着身微微的皱眉,又开口道:“再.....给她就着点蜂蜜水?唔,甜甜的好喝?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可以喝蜂蜜吗?”

    青衣女孩也茫然了,黑衣男子,杀手也茫然了。

    见没有人回答,一个素衣首领说:“咱都没有这个经验啊殿下。不过既然甜甜的.....”

    女孩看着雨苦笑了一下,心想都要毒死她了还在想这么多。

    那个素衣首领显然陷入了加不加蜂蜜的疑惑中,青衣女孩让另一个人将那个无关女童送走,然后自己接过了王家女婴,轻轻的抱着:“就算了吧,本来也......不痛。”

    背过身去的女孩眼眶似红非红,周围的人也都沉默了。

    深秋的寒冷仿佛要将雨冻住了。

    “给她唱首童谣吧!”女孩轻轻的说。

    既然不能加蜂蜜甜甜的,那就唱首童谣吧。似乎,所有的母亲都会给孩子唱着童谣让伴着入睡。

    只是....

    “殿下,我不会啊......”

    “......”

    “殿下,我们都不会啊。”

    有一个杀手开口说:“姚岳祥,你扯,你有娘啊,我记得......”

    那个叫姚岳祥的杀手愤愤的说:“我......我没怎么听过我娘唱过。”

    “快点吧......”

    姚岳祥被逼着想着两句词,瞎诌了一个调,然后青衣女孩抱着唱,然后慢慢就着水给她喂下毒。

    两句歌词来回唱着。

    “萤火伴紫薇,愿君常康乐。”

    雨砸在地上,似乎越来越大了。

    “殿下,走吧。”“都做好了。”

    “嗯。”

    “对不起呀,小姑娘。”素衣首领朝里屋鞠了一躬。

    “回。”

    一群杀手都迅速散开了。

    。

    。

    。

    马车上,三人都闭着眼睛。

    杀人有几年了,但谁都没杀过这么小的孩子。

    忽然都不敢看彼此了。

    灰衣的顾羽琼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慢慢睁开眼睛,声音很低的说道:“我们带点冰糖草莓回去。”

    青衣女孩本来满脸的苦大仇深,一听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嘴咧了开来,又觉得不对,赶紧把嘴角的位置放了回去,声音也低低的:“唔......好。”

    “向清媛,你嘴都咧哪去了还装。”黑衣男子冷声说道。

    叫向清媛的青衣女子恼怒的说:“我没有!我很难过的!钟子迟你别瞎说!”

    “我都看到了”钟子迟还是闭着眼睛。

    “你闭着眼睛还能看到?胡说什么!我真的很伤心的!”向清媛嚎着嚎着突然就大哭起来:“我真的很难过的呜呜呜呜......”

    “啊呜呜呜呜.......呜呜......啊!”

    钟子迟慢悠悠的说:“我不用睁眼也知道你听到冰糖草莓这四个字时候的傻样,从没见过你耳朵这么灵,平时不都是殿下讲话我还得给你重复一遍么。”

    顾羽琼想到向清媛每次馋冰糖草莓时候的憨憨样子也忍不住想笑。索性抬眼看一身黑坐的远远的钟子迟:“你不内疚吗?”

    “我杀过的人向来转头就忘了。”

    不愿意记住也是一种内疚。

    顾羽琼又陷入了沉默。

    马上就要回宫了,又要见到......她了。

    ......

    哎......

    向清媛的嚎哭已经低的下去,她睁开满是泪水已经微肿的眼睛看向微微随风掀起的车帘,细雨从帘缝里飘了进来。

    眼睛突然瞪大,震惊不已:“过啦,过啦,殿下,过了冰糖草莓啦,停,停!”

    顾羽琼终于忍不住了,突然一下子很高兴。

    钟子迟也有点无奈的咧咧嘴。

    向清媛顿了顿也觉得自己很好笑:“哎呀我真的放在心上很难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诶,我要下车,殿下等等我,他们不会挑,我一定把最大嘴甜水最多的挑来。”向清媛又不想笑又觉得自己好笑,奈何心里装着吃的笑的癫癫的带着眼泪下了车。

    哎,都是孩子啊,我自己呢,还算么。顾羽琼看着轻快下车的向清媛突然觉得自己很苍老。说不上来是哪里似乎是压着很沉重,又好像是自己很沉。

    感觉沉到好像要淹到湖里再也上不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