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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沈寒顿时呛刻了好几声。
他一只手紧握成拳抵在了唇边,那张白皙的脸也涨得通红,无神的双眼抬起看向面前的阮棠,口吻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以及深深掩藏的不好意思,“你平日的看的就是这种——”
剩下的话他卡了下。
毕竟阮棠此举当真像是耍流氓。
阮棠倒也没有想到自己看的下半段竟然是讲的这个,他猛地把自己手中的书合上,纤长浓密的眼睫不自觉的上下颤了颤,显而易见的透露出几分心虚。
但是看见虞沈寒这副模样,阮棠却又是坏心眼的眨了眨眼睛,眼中流露出几分促狭以及调侃,唇边的小酒窝也流露了出来。
“看这种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阮棠故意说道。
他伸出手碰了下虞沈寒骨节分明的手指,尾音不自觉的拖长了几分,听起来软软糯糯的,略有些清脆,“毕竟我们又不是圣人,自然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难道你就没有做过那种梦吗?”
虞沈寒自从双目失明以后他的听觉以及触觉就在无形中变得更加的敏锐了。
此时听到阮棠问出这种话,继而又是感觉到阮棠温热的指腹划过他的手背,虞沈寒不知为何身体僵硬,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他绷紧了声音。
“没有。”
虞沈寒从未做过春梦。
毕竟从前的他被那神医当做药人不停地喂药,每日还要遭受那种钻心挖骨的痛苦,即便后来被柳老爷子带回家以后却又是要为了赚银两而奔波,几乎是没有停歇的时间。
他太累了。
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但是这会儿听阮棠说起这件事情,虞沈寒心底莫名有几分燥热,他的喉结用力的滚动了几下,继而又是摸索着拿起手边的凉茶灌入了自己的口中,好似这样就可以彻底的把心底那熊熊燃烧起的火焰灭掉。
“我回房间去了。”
虞沈寒骤然起身。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对劲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在面对阮棠的时候胸腔当中的那颗心不自觉的跳得很快,脸上好似也缓慢的爬上了些许滚烫的热意以及麻痒,心底的地方更是滋生出了几分难言的欲望。
太奇怪了。
虞沈寒仓促的抓起了自己身边的竹杖向房间的方向走去,那动作中透露出了丁点慌张以及焦急,就好似落荒而逃般。
阮棠却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只以为虞沈寒是恼羞成怒了。
毕竟原本虞沈寒就相当的纯情,自然也是听不得自己说的这种话的。
阮棠把脸靠在冰冰凉凉的石桌上,他看向虞沈寒的方向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尖,哼哼唧唧的说道,“这就不高兴了?”
他踢了踢自己的脚尖。
觉得虞沈寒要跟自己好的话简直是任重道远。
也不知道虞沈寒什么时候开窍。
这几日倒是慢慢的热了起来,外头的烈阳高高挂起,烤得地面都干巴巴的。
阮棠做了一大碗凉面。
煮熟的面条放入凉水中冲洗控干以后捞起,随后又是把切成丝的胡萝卜、黄瓜以及豆芽整整齐齐的码在面上,倒入酱油、醋以及辣椒等等制成的调料,拌匀以后就可以吃了。
这凉面清爽可口。
叫人不自觉的胃口大开。
虞沈寒和阮棠吃完了凉面以后就在院子里坐了会儿,夜晚的凉风习习的吹来,天幕中细碎的星子就好似是被倾倒的宝石匣子中的宝石般、闪烁着微亮的光泽,空气中夹杂着清淡的花香,叫人不自觉的有几分惬意以及舒适,阮棠不自觉的阖了阖眼睛。
倒是有几分昏昏欲睡。
原本他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虞沈寒说话,那说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车轱辘话。
比如说隔壁刘大娘家的狗生了三只小狗,其中那只全身是白的、唯独脑袋是黑色的,又比如说他们院子后面中的桃树以及樱桃树此时都在结果子了,不过外皮依旧是酸涩的青,若是成熟的话估计得等到下个月了。
虞沈寒听得很认真。
即便这些话不过是他们稀松而又普通的日常生活罢了,但虞沈寒依旧有种自己依旧在活着的感觉,他也感觉到自己的院中比从前多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他当真是很喜欢。
现如今听到阮棠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虞沈寒便是伸出手想要拍下阮棠的手臂,但是手伸出去了片刻以后虞沈寒又是局促的缩了回来,反而是握紧了自己的竹杖。
“要睡的话就回房间去睡。”
虞沈寒安静的阖了阖自己的眼眸,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小心染上风寒。”
阮棠揉了揉眼睛。
此时他的声音略带几分迷糊以及困意,听到虞沈寒的话以后他乖巧的点了两下头,打了个哈欠以后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也早点休息。”
听到阮棠进入房间并且关上门以后,虞沈寒才是松了捏紧竹杖的那只手,然后狠狠的擦了擦掌心的汗水,这才是起身。
不知何时起——
他面对阮棠总是会紧张。
虞沈寒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把竹杖放在了靠在床头的地方,然后才是脱了自己的外衫躺在床上休息。
他今日睡得很沉。
半夜的时候虞沈寒好似听到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困倦的揉了下眼睛,用自己那双黯淡无神的双眼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过,那笔直修长的手就要拿起一旁的竹杖。
然而他的手被握住了。
“虞沈寒。”
他听到阮棠软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那温热的呼吸慢慢的拂过他的耳垂,带来了细碎的轻痒以及热意。
这叫虞沈寒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长夜漫漫,睡觉的话太可惜了,不如我们俩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阮棠又是软绵绵的说道。
他修长纤细的双臂环着虞沈寒的肩膀,骤然吻上了虞沈寒的唇。
温热的呼吸互相交融,虞沈寒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上那细腻如玉的触感,叫人的手指都不自觉的颤了下。
虞沈寒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阮棠的腰身。
他额角以及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然而次奥的他竟是没有拒绝,反而是顺从阮棠的心意狠狠的吻上了那张鲜嫩薄红的唇,继而把阮棠用力的压在了身下。
鸳鸯交颈,被翻红浪。
虞沈寒骤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依旧带着滚烫的热度,身下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也是略有几分濡湿,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情欲味道,闷闷的,叫人略有些面红耳赤。
是梦。
虞沈寒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以及不好意思冲刷着他的心,他胸腔当中的那颗心此时也是急促的跳动着,就好似战场上那面擂响的战鼓,听在虞沈寒的耳中宛如响亮的雷鸣。
他竟是对阮棠抱有——
不可言说的心思吗?
虞沈寒先前的时候还以为阮棠喜欢他、还想着要想方法拒绝掉,然而这回他做的这个梦却是让他实打实的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喜欢,阮棠。
在虞沈寒最为黑暗困难的时候是阮棠来到他的身边、把他从不断下沉的淤泥中拉起,也是阮棠把他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从阮棠出现在他身边的那天起,再也没有人对他说上什么不好听的话、又或者是故意欺负他。
他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了。
哪怕是觉得窒息的时候也依旧有人牵起了他的手,给了他安慰的拥抱。
如何能不喜欢呢?
喜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虞沈寒的唇角缓慢的勾起了个弧度,这个时候似乎把这些事情想明白以后他的心中可以说是豁然开朗。
只是想起刚才那个不可言说的梦以后虞沈寒又是羞赧的扶了扶自己的额角,略显笨拙的起身把自己的亵裤给换了下来。
他得寻个时机偷偷洗了。
不然这种事情要真是让阮棠知道的话,他可就真的是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虞沈寒的眼睛好像好了点,此时的他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些许东西了,只不过他眼前的景色依旧像是隔了层朦胧的白雾,就好似雾中看花般。
倒不是很清晰。
虞沈寒心中慢慢的浮起了些许喜意。
他用自己的竹杖摸索着走到了房间外,此时的阮棠恰巧提着东西从屋外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了眼,虞沈满脸通红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盯着那略显朦胧的地面。
他不好意思看阮棠。
只要一看见阮棠他就会想起自己昨日的那个梦,梦中的他紧紧的掐着阮棠的腰,用力的吻上了阮棠的唇——
“我方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人说昨日那钦差有事回了城中,他途经衙门的时候恰巧看见柳淼被衙役们绑了回来,那富家公子与柳淼从牢房中被人偷天换日的救出来的事情便是被捅到了他的面前。”
“听说那富家公子被钦差判秋后问斩,而柳淼做伪证原本是要流放的、只是她当堂昏倒以后被大夫诊断出有孕在身,因此那钦差便是罚她上交五十两纹银,随后让衙役们打了她二十大板就放她离开。”
“现如今她好似被那富家公子家接走了。”
虞沈寒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阮棠却是拿手在虞沈寒的面前晃了好几下,略有几分狐疑的问道:
“你是不是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