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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黑暗之中视线被剥夺,其他感官便是被无限的放大,阮棠睁大了眼睛,即使看不见面前人的面容,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裹挟而来,令他有几分晕眩。
面前这人是迟昼。
阮棠目光所到之处只能看见黑黝黝的一片,但他依旧可以感觉到锁骨上冰凉柔软的触感,迟昼的亲吻过的地方带起一阵酥麻,阮棠嗅闻着迟昼的气息,双腿发软,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抿紧了嘴唇,伸出手摸索着想要推开迟昼,然而那只手却是被另外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了。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关节处有一点粗糙的茧子,这只手将阮棠的手握得紧紧的,像是生怕他逃掉一般。
迟昼哼笑了一声,喉结滚动,一只手将阮棠按到了怀里,他俯下身轻咬着阮棠的耳朵,像是逗弄着什么宠物,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怕我?”
他的声音沾染着几分沙哑与低沉,显得格外的性感,在略微狭小的浴室里显得闷闷的。
阮棠呼吸之间全部都是迟昼的气息,现在被按在迟昼的怀里,稍微动了动脑袋或许就会蹭到迟昼的胸膛,这令他越发紧张了。
感觉到阮棠的身体僵硬而又绷直,迟昼以为阮棠当真是害怕了,忍不住嗤笑一声,像是没了逗弄的心思,情绪恼怒而又略显低落。
他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阮棠的后颈,另外一只手则是点了点阮棠锁骨处的红印,毫不客气地说道,“害怕也没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冠了我的姓氏,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无论你逃到那里,我都会找到你。”
他恶劣的挑高了眉头,掐住了阮棠的下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阮棠,“所以,不要想着逃跑。”
迟昼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了阮棠那张柔软的淡色的唇上,他的喉结滚动,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忍不住想要亲下去,但是良久他也没有动作。
他的小新娘怕他。
若是亲了,是不是会更讨厌他了?
一想到这里,迟昼心底就一片烦躁,从前的时候他想要什么便是会有人殷切的把东西送上来,即便是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以后,他想要什么,也得到得格外容易。
这种格外在意他人心情的事情,迟昼还是第一回。
迟昼想着便是有点恼了,他深邃的眉眼微微显露出几分不悦,眉头拧着,薄唇紧抿,浑身的阴气更重了。
他一拂袖,一语不发就要离开。
谁知道还没走动几步,他那宽大的袖子便是让人给拽住了。
阮棠红着一张脸,耳朵尖宛如樱桃一般红得透亮,他垂着眼睑,眼睫毛浓密纤长,像是蝴蝶的蝶翼,阮棠紧紧攥着迟昼的衣角,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不是怕。”
“只是、我刚刚在洗澡。”
他深吸一口气,脸颊滚烫,神色更是不大自在,一方面他不想让迟昼误会自己害怕他,另一方面他又是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和迟昼说起话来也实在是紧张、不知所措。
毕竟他衣服都脱完了,被这个不算熟悉的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呼吸之间都是迟昼的荷尔蒙气息,他不免有些赧然与不好意思。
即便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爱人,对他并没有恶意。
他又是小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我、我没穿衣服。”
迟昼后知后觉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往下看过去,就看见了阮棠光滑的脊背以及单薄的蝴蝶骨,他的腰身细瘦,一身皮肤很是白皙,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露出了一点莹莹的白。
方才他来得急匆匆的,浴室的灯又是坏掉了,他的注意力又是在阮棠的脸上,以至于他压根就没注意到阮棠到底穿没穿衣服。
现在他一只手扣着阮棠纤细的脖颈,呼吸骤然粗重了起来,脸颊发热,他微微侧目,视线却是不知道该落到什么地方才好。
阮棠的呼吸温热,一下又一下的扫着他的胸膛,浴室的热水也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放着,热气蒸腾,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古怪暧昧了起来。
迟昼喉结滚动,后退一步,单手挡住了唇,深邃的眼瞳看向了墙壁,他似乎是憋了一口气,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红,看起来也有了几分血色,“抱歉。”
阮棠在一旁的矮凳上瞎摸了几下,揪到了件自己刚刚放下的卫衣,便是扯过来给自己套上了,穿上衣服以后那点不自在才是稍微消散了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抿着嘴唇抬起眼睑偷偷摸摸看了迟昼一眼,这才是用与他打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以后要出现的话,可以先给我提个醒吗?”
迟昼闷声闷气的答应了下来,“好。”
听他的声音,想必他对这件事情也比较懊恼,毕竟这样的出场方式让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闹得他像是个偷看人洗澡的大流氓。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迟昼脸皮薄,这会儿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要离开,但是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一般,挪不动半分。
老实说他的确是并不太想挪动,毕竟他还想和自己的小新娘对说说话,因为他感觉小新娘似乎并不是怕他。
阮棠搓了搓脸颊,一双温软乖巧的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看不清迟昼的面容,但依旧准确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他放软了声音,声音显得软软糯糯的,带着些鼻音,越发显得有些乖巧,听起来像是哄着迟昼一般,“我也不是怕你,你不是说了我是你的人了吗,跑到哪里都跑不掉。”
“我也没想着逃跑,只不过我们俩以前也不认识,感情得慢慢培养起来才行,”阮棠认认真真的说着,“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迟昼听着阮棠清脆软糯的声音,心底那点低落与恼怒慢慢的消散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小新娘说得也有道理。
虽然说阮棠与自己是命定姻缘,但之前他们并不熟悉,既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按照现代人的想法,这就是盲婚哑嫁,很多年轻人都十分抗拒。
迟昼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但阮棠估计不太行。
他绷紧了下颔,微微点头,算是觉得阮棠说得有道理,意识到阮棠兴许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他连忙补了一句,“好。”
“不过九天以后,我们还是得成婚。”
这是命定姻缘,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阮棠原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迟昼,现在多了个接近迟昼的机会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不介意先结婚后恋爱,对于他来说可以陪在这个人身边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
阮棠干脆的答应了下来,他咬着唇角,盯着迟昼,声音轻轻软软的,尾音拖长了些许,原本他的声音就有些软,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撒娇一般,“不过你不能总是这么吓我。”
无论是今晚的浴室突然出现还是昨天晚上的鬼压床,对于他这个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心跳挑战,幸亏他心理素质强大,否则早就被吓晕了过去。
迟昼干咳了一声,讷讷的回答,“不会了。”
看到迟昼这么听话的答应下来,阮棠莫名从迟昼身上窥见了一点乖巧可爱的感觉。
两人的气氛变得黏黏糊糊的,阮棠想要洗澡了,然而迟昼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只笨拙的小熊,等着自己做点什么哄哄他似的。
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好笑,阮棠忍不住往前前走了好几步,两只手揪住了迟昼的衣领,踮起脚尖,亲了一下迟昼的脸颊,他笑眯眯的说道,“好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上却是一空。
迟昼立刻消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亲吻吓到了所以落荒而逃了。
越想,阮棠就觉得越有可能。
他的眉眼弯弯,唇角轻挑,看起来像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阮棠关了正在淅淅沥沥喷水的花洒,按了一下浴室里灯的开关,发现灯似乎是坏了,所以打不开了。
原来不是因为迟昼过来所以熄灭的。
阮棠坚持想把澡洗完,浴室去房间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之前用的台灯,他把台灯放在浴室里,将就着洗完了澡。
大概是因为之前没能穿上衣服,所以洗完澡以后阮棠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还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尖,没有当做一回事。
毕竟他身体挺不错的,一直没怎么生过病。
怀着这种想法阮棠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以后还有些迷糊,他揉着眼睛不太清醒的去踩自己的拖鞋,却是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就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摆满了许多宽大笨重的红木箱子,上头系着红色的绸带,看着像是古代人成亲的聘礼。
阮棠试探性的伸出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顿时被里头一整箱的金子闪花了眼。
他像是开盲盒似的打开箱子,发现里头装着好几箱黄金,大概是担心他不好用,其中几箱换成了钞票,另外还有各色颜色亮丽的绸缎、造型精美的瓷器玉器,以及四柄玉如意等等。
大概是为了融入现代,里头还放了好几本房产证以及几串车钥匙,可以说是房车齐全。
那箱子一直堵到客厅里,能塞的角落都塞满了,叠得高高的,阮棠数了一下,大概有八十八台,还是个双数。
一旁托盘上还放了件精致的男式喜服和一对肥墩墩的大雁。
阮棠盘腿坐在床上和那大雁对上了视线,眼睛瞪着眼睛,半晌他才是忍不住感叹一句:
昨天才答应结婚,今天就直接把聘礼送过来了。
这也太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