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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骆离没有料到的,他还不能灵活掌握桔红以后的经络能量。
他想,或许已经到头了。在赤红这个颜色上控制好,是不是他的火属性就练至大成了?
老丑没见过,也不敢下论定。他只凭直觉分析:“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
“妖孽呀!”尚世江发自肺腑地感叹,却招来老丑的一计冷眼,赶紧闭口。
什么形容词不好,偏偏用这个。
老丑岔开话题:“我们上来大半年了吧,至从报了平安,还没联系过棠道长,要不要下山去打个电话?”
听他这样说,骆离也想问问棠秘子的近况,不知他有没有收那个徒弟。
他们来了陇族,从未下过山。并不觉得无聊,大家都是静得下来的人,制药练工,还嫌时间不够用。
次日秉了族长,她欣然同意,叫了让两个陇族小伙陪他们下山。
除了打电话,还要买采购符纸,在东沪买的早丢在江里了。骆离许久没有练制符术,尚世江也学到葛氏制符这一块了,符纸成了必须品。
几人说说笑笑,出寨子时,遇见了站在门口的昆西。门外不远处的四个守门汉子也没赶她走。
她早没了当初少女的那种娇态,活脱脱一个棉国妇人的样子,眼睛里少许不甘,更多的是算计。除了老丑,三人眼光那是犀利,隔着五十米都看清了。
见他们越走越近,昆西立马换上委屈可怜的样子。可能是因为有陇族人陪着的关系,她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们。
尚世江和小本子被她的小眼神看得难受。
不过,并没谁停留,跟着陇族小伙径直出寨。
昆西赶忙追上去,用生疏的大秦话问道:“你们要下山啊?”
骆离想笑,回过头来看着她,故意问道:“你也要下去吗?”
“我...他们哪会放我下去呀。”
......
本以为骆离要问,她滴出泪眼欲滴的表情,闷不作声。
听见脚步声,才知骆离已经迈步了。
大声喊道:“可不可以帮我带点奔馍上来,这里没有。我特别想吃。”
那两个陇族小伙子就怒了,喝道:“我们不会带的,陇族人不许吃奔馍。”
小本子觉得这两人太不近人情了,人家怀着孩子呢,想吃点馍馍都不行?再说她又不是陇族人,刚想质问他们,就听小伙说道:“奔馍也叫鸦片饼,里面要加鸦片籽,所以族长禁止我们食用。”
小本子懂了。昆西吃惯咖喱和鱼酱,陇族的饮食文化没有被棉国同化,跟大秦一样。这昆西吃不惯是必然,现在怀着孩子更是将究不了。
看在她是母亲的面上。小本子和她商量:“要不我们给你带点鱼酱和其他小吃吧?”
昆西顿时露出欣喜的样子,“好的,谢谢你们。”大着胆子又解释了一句:“鸦片籽不会上瘾的,咱们吃了几百年都没事。”
“行了。我们走吧。”小伙子瞪了昆西一眼,催着他们下山,劝他们不要被她的可怜样给迷惑了。
然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昆西的事情。搞得小本子都后悔帮他了。
昆西深受母亲失宠的影响,用尽了办法讨好司马源,现在搞得他们家鸡犬不灵。她破罐子破摔,不是想办法逃跑,就是撬司马家的柜子想偷学秘籍。司马瑶的爷爷病着,司马虹脱不开身,司马瑶有她自己的任务。而司马源呢,越来越疼她,让人不放不下心,害得全族人都得帮忙盯他。
她仗着怀孕,大家也不敢胡来,只得远远看着。
棉国人额头微凹,鼻子扁平,五官比大秦人稍分散。大秦人要是长成这样,多半是意志薄弱,性格暴躁之辈,以骆离从小学的相术,来看昆西的性格,真的是不准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体力不够,那双腿是会打颤的。考虑到老丑,这次他们选择从外面的山路下去。
就算不走陡峭的天梯,到了半途,老丑仍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陇族小伙见状,把他们带进一条小岔道;走了大概五分钟,出现了一架钢铁制成的简易索道,索道向山下倾斜而去,隐在茂密的树树中,看不到它的终点在哪里。
“大家退一步。”稍年长的那个陇族小伙喊道。
说着,他来到小本子刚才站的地方,使劲跳了七八下,一个铁木做的方形“菜篮子”从石头里凭空蹦了出来。上面还有繁体书写着五个字:“核截五人。”
“缆车?”小本子惊喜万分,“这个可以坐到山下吗?”
“到不了,但可以少走两小时的山路。”
明明写着核载五人,他们五个人站进去,还有富裕的空间。
这个东西还真不错,呼啦啦地不到半分钟,他们就滑到了底。回头一望,说少走两小时,果真不夸张。
年轻一点的那个伙子笑道:“回去的时候,就不能坐六个人了,你们走秘道,我一个人把它推上去。”
尚世江看着他长得瘦精瘦精的,心道:还真有一把子蛮力气。
再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山下小镇,太阳顶空照,看时辰应该是正午时分。
首先当然是先打电话,棠秘子可真是望眼欲穿。电话一接通,不出所料,先是劈头盖脸骂了他们一通,知得骆离的手好了,又赶紧说起合江的事情来。
他说那秦恒就是个学道术的料,现在已经被他收为亲传弟子了。
电话开着免提,大家听棠秘子高兴得不行,也被感染了,纷纷朝他祝贺。
小本子调侃他:“棠爷爷,你只教术法。可别教他做人啊。”
电话那头的棠秘子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大骂小本子不懂尊老。
嘻嘻哈哈吵闹一阵,以为他要挂电话时,他又说道:“任小丽打不通骆离的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儿,我只说你们都到棉国陇族去了。对了,你把那铜像毁了吗?”
骆离关掉免提拿起话筒:“暂时还不能,可能等我制符术再升一级就可以了。任小丽还说了什么?”
棠秘子欢快的语调顿时没了。“你真的对她没意思?好好好,我再不问。我听任小丽的口气不如以往,变得有些强势,好像还在纠结什么,总之怪怪的,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如果再打电话来,你就说我有女朋友了。”
“行,你厉害,朵朵花丛过。片叶不沾身。”棠秘子调侃一句,知道他们还有事,电话费也贵,就不再多聊:“常来电话。别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骆离忍住笑,回道:“我们会的。”
六月三伏天,气候炎热异常,地热从脚底下窜上来。整个人都像是站在蒸笼里。他们没有心思闲逛,直奔目的地。小本子昨天晚上还在担心棉国没有黄裱纸,现在看来是多虑。很顺利地购了齐符纸。
紧着,就被陇族小伙子们抢着拎过去。族长让他们跟着下来,不就是挑夫嘛,陇族人还是把他们当成客人。
接下来就是去给昆西买小吃和鱼酱,顺便他们也跟着尝了尝棉国的特色美食。这一路上,骆离真是长见识了,敢情这里男女老幼个个都抽烟。比起陇族只是老太太老头子才长年揣着一根大烟杆,棉国人真是民风奇特的。
日斜西头,天气突然转凉,老丑的身体一冷一热受不住,唇色发红摇摇欲坠,发起了虚汗。
“中暑了?”骆离把住他的脉,郁滞不通,看来真是中暑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准备给他先画一张符治治,缓解一下症状。
老丑认为还没出镇子,免不了被人无意间看见,强撑着步子往前走:“走到山脚下再说。”
尚世江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刚想凑近骆离,就被他禁止了:“啥也别说,直接上山。”
小本子和两个扛着东西的陇族小伙们后知后觉,此时才察觉到十几米外,有两个人快速离开。
明显有问题。
到了进山的路口,骆离悄声问:“陇族的机关都还可以用吧?”
两个小伙自豪地点头,又同时说道:“如果是吉布的人,我们不能随便动。”
尚世江诧异:“棉国也有人懂术法?”
“原来是道士啊,那就肯定不是。”小伙子们不由轻松起来,只要不是吉布的人就好说。
......
骆离六人消失在山口半小时后,那两个跟踪的人才警惕地环顾了四周,悄悄跟随而进。
途中,高个子边走边低声用鹂国语埋怨:“或许已经被发现了,你逞什么能!”
另一个矮胖子,闪烁着小眼睛,反驳道:“是你要确定一下那个老头子是不是真的没有法力,我这不是听你的吗?”
“老子只是说说,谁叫你去试探的,费了好大功夫才求人家给我们弄上遮气法术。你刚一运功,法术也破掉了,害得我们只能远远跟着,万一跟丢了,我们就得饿死在这大山里。”
“我是你哥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再教训我!”
“哼!哥哥,你胆子小我就不怪你,明明是你看见那老头子不对劲,以为被发现了,运功想逃,还说什么试探。”
矮胖子气得没法反驳,跃过高个子朝前走去,猛地被高个儿抓回来,意识到不对,赶紧趴下。
原来穿过这片丛林,前面就是蜿蜒上山的小路,如果走过去,人家一回头就能从高处看个正着。
矮胖子当真吓到了,啥话也不敢说。高个子也懒得跟他计较,悄悄探处头去,望着那条小路,疑惑道:“噫?怎么不见人了啊,还有别的路?”
“谁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这第一次来。”
高个子恨瞪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看看表,人家走了快一小时了,两人再也等不了,出了丛林踏上小路。
山洞里的小本子都快等不及了,骂道:“那两个傻子怎么这么慢。”
骆离给老丑画了清水符,洞里很凉快,很快就治好了暑症。
年长的陇族小伙笑道:“很快就能从镜像里看见了,除非他们放弃跟踪。”
话音一落,一直趴着镜前的小本子就乐了:“还真是,笑死个仙人。骆离哥哥你快来看。”
“怎么是他们呀,咋找来的?”骆离看着这两个一走三看,躬着身子掩耳盗铃般的朴部祈和朴部尚,也忍不住笑。
“谁?还是熟人?”老丑和尚世江都问。
“这两人姓朴,是鹂国人,去年冬天到东沪找我们去鹂国给他们家老朴先生治病。说是张启山介绍的,前一次发病还是我师傅救的。”
老丑没做多想,尚世江却问道:“他们都会敛息符,看来也是道术世家。为什么要你去治病?”
骆离深琐眉头,等他们走得近了,仔细看了一会儿,换了好几处镜像终于肯定了猜测。
“上次来他们连小本子都不如。怎么会敛息符,我看是有人帮他遮盖了法术。有这种功力的人还能不帮他们治病?居然要来跟踪我们,打的什么主意。”
老丑的眼睛有异光闪过,咬牙切齿地道:“看来张老怪没算到我们在一起。这两人铁定是他叫来的,遮气术除了他还能有谁会?还等什么,直接弄死吧。”
知道跟张启山有关。骆离难掩火气。陇族小伙不用他多说,看准了二朴的步伐,等他们走到一块石板梯上,按下旁边的机关。
“轰隆——”
被收进石屋中的朴部祈和朴部尚吓得失了魂,半晌才开始嗷嗷直叫。
陇族小伙指指一个竹筒盘大的铜管:“骆大哥,这里可以对话。你问完了,我们就开启箭矢,把他俩穿成刺猬。”
尚世江一凛,够狠的呀!
“二位朴先生...生...别来无恙...恙。”声音回荡在四四方方的石洞里。
二朴狼狈不堪,光听见人声,却乌漆抹黑啥也看不见,更是吓得发抖。
拜张启山所赐,为免他们被发现,狠是把骆离的手段“夸奖”了一通,还特别强调那根紫带。大小朴怎么能不怕。
朴部祈哆哆嗦嗦掏出打火机,刚刚点燃,就被高个子朴部尚给灭掉了:“你想死得更快?”说罢已是呼吸紧促。
骆离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缺氧死掉,再次说道:“有什么遗言。”
矮胖子大朴嘴巴最先利索起来:“骆道长啊,我们是来求你救人的,已经被你诓骗过一次,害怕你拒绝,只得这样,我们没有恶意。”
骆离问陇族小伙:“还能活多久?”
小伙了然,凑进铜管:“关掉通话口,最多能活一分钟。”接下来用手给骆离比了个五。
二朴搓手顿足,要是他俩死在这里,知道不张启山不会帮他们转告家人;可是我们真的是来求人的,要不是家里人压力大,他俩何苦来哉。明知道张启山不安好心,但这个骆道长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心狠手辣。
“骆道长,请听我把话说完啊。”
说完这句,过了十秒钟,高个子小朴仿佛在等骆离回话,竟然停住了。
骆离实在没了耐性,爆起粗口:“你们两个大傻逼,死到临头还玩心眼。老子已经知道你们就是张启山的走狗,还让他给你们用上了遮气法。你们知不知道,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杀我父母,屠我师傅;就凭你俩和他有过接触,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今天也别想活了。”
大小二朴勃然变色,他俩真不知道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张启山......
来不及想太多,争先恐后地表决心:“我们错了,不该受张启山挑唆,他是为了求财,我们花了一百万才得来这些消息和遮气法,和他并不是一伙,现在已经知道被他欺骗了,求你听我们说几句吧!”
“有屁快放!”
“好好...我俩是朴家的偏支。原本已经回了国,是那该死的张启山又通知了堂叔;堂叔以为我们办事不得力,拿住我们家的生计威胁,不来不行啊。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就让我们不得好死!”
骆离听完,冷静下来,不明白张启山怎么知道他们在陇族,这两人一找一个准。忍不住看向两个陇族小伙,难道陇族有张的人?
不敢太明显,骆离赶紧转过头。对二朴说道:
“会写我国的字吗?我给你们再开一个口子,你们就在里面事无俱细地把前后经过写下来。包括你堂叔的病,家里的电话号码,自己的功夫路数,在何时何地见过张启山,对话内容是什么?要做到一字不错,允许你们打草稿。”说罢,丢进去一叠刚买来的黄裱纸,再扔下两只圆珠笔和一支蜡烛。
“这就是有活的可能了?”大小朴顿时瘫软在地。冷汗淋漓。
“干嘛给他们符纸?万一......”小本子很担心。
“不怕,没有符笔也没有朱砂,就凭他俩能画得了隐符吗?我们先回去,我明天再下来看。”骆离心内焦急得不行。陇族有张启山的内应,这好像是不可能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在山下启动机关,红房子里的族长当时就知晓了。知道必然出了事情。此时已经守在秘道门口。
除了陇族小伙,其他人吓了一跳,尚世江紧盯着两个陇族小伙看。还以为他们中途递了消息上去。
“族长,我有话问您。”
族长点头,把其他人叫走,只留下骆离,就站在秘道外谈起来。
骆离直言相问,想确定陇族人是否全都可靠。
族长有一丝恼怒,旋即开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师傅常说这里是他最后的保命之地,你不信我,连他也不信?”
得了她的保证,骆离放心了,惹她不快也没办法。
又听族长说道:“这件事情来得突然,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身边人?比如那个原本就是七七门的人,和你半路收来的尚道士?”
骆离摇头:“尚道士不认识张启山,至于老丑,他是师傅信得过的人,而且我有朋友证明他是在七七门的手中死里逃生的。”
族长紧蹙眉头,有些头疼,下意识地抽出烟杆。骆离很有眼色,欲上前为她点。
却被族长推开了:“那就只能是张老怪算术精湛了。”语罢,转身而去。
骆离愣在那里,心里不舒服,族长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他根本不信张启山能卜算到老丑......突然,他猛拍大腿:“不对,老丑身上还有张老怪下的禁制,怎么就忽略了呢。”
看来陇族也不能呆了,骆离赶紧跑回去,跟他们把事情说了。让大家赶紧收拾一下,不能迁连陇族,必须马上离开。
珠珠知道他们在山下遇到事了,跑过来询问,恰好听到骆离宣布要走。见他是认真的,话也没说一声就走了。
“曾叔,你干嘛还坐着?你的那些药品不用收拾吗?”老丑不走不行,他是有大用处的。
老丑清楚,张启山现在是一个被打伤的光杆司令,骆离哪里会惧他,于是问道:“你是想让我引张启山过来,这是打算取他人头了?”所以才离开陇族,怕伤及无辜嘛。
“对,知我者,曾叔也......”骆离欲作轻松,见他一脸严肃,忙停住了话头。
“骆离啊,我有禁制,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来陇族,为什么?”
小本子和尚世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围过来待听下闻。
“钟真人指点过我,下禁制前我就有所准备。后来康十三娘接我到棽山南,我在密族山下炼制了很多药物,用药压制着。张启山连我的生死都不知,更不会知道我在哪。与你相见之前,又借十三娘的法术化掉了一半禁制,还有一半我故意不化,因为里面有张启山的血,那是活物,想要找他太容易了。就是为你留着取他狗命的。”
“你怎么不早说?”
真是意外之喜,如今尚世江功力提高了一倍,虽然学通《葛氏遗录》还需要四五年时间,当个助手却是绰绰有余。而骆离的经络由桔红变成了赤红,量张启山也想不到,七八个月时间,他们已经焕然一新。
“曾叔,带我去找他。”
“找谁?”珠珠扶着族长站在门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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