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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府里的主人,也不能主动去问,这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起那个早夭的男孩,而且还是玥儿主动提起,小心翼翼的带着好奇道:“玥儿,你还记得三哥长什么样子吗?”
“你知道,我进府的时候已经五岁了,那时三哥已经去了,虽然我与他从未见过面,可是他是母亲的亲生孩子,严格意义上讲,他才算我的亲哥哥。”
齐玥偷偷看了一眼袁荣的表情,明白她也在惋惜,将自己所记得的一五一十说出来,道:“我记得三哥长的特别漂亮,姐姐,你可别说不能用漂亮来形容男孩子,说实话,我见过那么多人可没几个男孩子担的起漂亮一词。”
刚说完,又觉得那里不对,好像忽略掉什么人一样,好像是那个少年将军,也就是她的未婚夫谢杭,心中默默的补充:对不起,把你给忘了,你是唯二我觉得长的好看的人。
袁荣显然想不出男孩子的漂亮会是那种漂亮,那么漂亮的男孩子,死的时候才三岁,多么的可惜。
齐玥想起刚才她说自己担心齐琅的科举之事,好笑的问道:“为什么你刚才会觉得我在担心大哥哥的科举?”
袁荣白她一眼,无语道:“去年大哥哥中解元之前,你天天求神拜佛,文曲星,智多星,如来佛祖,只要是管文学的神,通通都让你给拜了个遍。”
齐玥:“……”
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有那么傻的吗?
仿佛真能看见齐玥的问号,袁荣接着道:“你可别不相信,前几日你还拉着我拜文曲星,神神叨叨的,害的府里人都认为我俩中了邪,母亲都想请道士给我们驱邪了。”
齐玥脸色变了好几下,主动转移话题道:“姐姐,大哥哥如今十四,寻常人家的男孩子这时已经定亲,你说大哥哥以后的妻子会是怎么样的人?”
袁荣大言不惭:“我觉得他这样的人不配有妻子。”
齐玥:“???”
不认输道:“你在好好想想嘛,我有点好奇,我想听听你内心的想法。”
袁荣对着齐玥射出一个你想让我死的眼神,讲出平时听到的话,道:“京中的人说我从小生活在安南侯府,与大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所以……”
齐玥震惊道:“所以他们就认为你会是齐琅的未婚妻?”
袁荣疑惑的“嗯?”
齐玥急忙改口,她平时对齐琅很恭敬,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刚才那声齐琅差点露馅,还好问题不算大,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说那些贵妇竟敢这样侮辱你的名声,一张嘴整日编排是非,拿来有何用,倒不如去说书,铁定座无虚席。”
袁荣不相信的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齐玥重复:“我说那些所谓的贵妇竟敢这样侮辱你的名声,那张嘴整日编排是非,拿来有何用?”
袁荣一脸我没听错的表情,惊讶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和大哥哥被这样捆绑说闲话,侮辱的是他的名声吗?”
齐玥摇头:“没觉得,姐妹情深,我觉得你的名声重要些。”
袁荣一连说了好几个撞邪了撞邪了,“你平时那么在意大哥哥,别人稍微说他不对,你就会跟人不服打架,这两年还好些,都是用道理压人……”
齐玥听着袁荣说她以往的战绩,皮笑肉不笑道:“我们是不是跑题了呀?”
跑题两字说的格外的重。
袁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好像的确跑题了,怪我怪我,最近听到的小道消息太多了。”
齐玥看着袁荣,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不对劲的神色,可惜没有,但还是想听听她内心的想法:“姐姐,你也明白你同大哥哥不是亲兄妹,难道你就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袁荣听到这句话,急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妹妹可别乱说。”
齐玥看她急了,再次问道:“真的没有?”
她记得上辈子袁荣对齐琅始终是兄妹之情,可前一世的走向,这一世不一定会照着走啊。
袁荣已经气的跺脚,“大哥哥那样的人怎么能被我们这种俗人给惦记着。”
“怎么?”齐玥不解,没说出口的是她曾经就是个那样的俗人,惦记自己的兄长。
后来才明白,喜不喜欢一个人心会判断,有没有血缘关系直觉会判断。
袁荣一本正经道:“大哥哥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待人处事皆是君子之风,脸色常年挂着冰冷,按理来说,这样的圣人应该活在高山之巅,雪域深处,是万万不能沾染情事的。”
“沾上了又如何?”陈清然觉得袁荣是越说越离谱。
“孤独终老!”袁荣道:“他这样的人不会将情爱看的太重,换句话说,情爱之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若喜欢的人会干扰他的大局谋略,他会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开……总而言之,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
齐玥觉得袁荣说的还挺有道理,赞赏道:“想不到姐姐年纪轻轻,看的还挺通透。”
袁荣蹬鼻子上脸道:“书中的圣人不都是这样断情绝爱,深情留不住吗?”
“……”齐玥无语道:“你看的是佛经吧,我看和尚就挺符合你口中断情绝爱的圣人。”
没想到袁荣还赞同陈清然的说法,摇头晃脑道:“照你这样说的话,大哥哥就是个有头发,有相貌的断情绝爱小秃驴。”
“你还是说和尚吧,秃驴的确听着不雅。”齐玥觉得袁荣是越活越肆意,上辈子的她是少年卿相的妹妹,所以万事不能由己,要规矩,要体面。
如今重来一世,她偏要活成自己心中的模样,活出本应张扬肆意,没有被压抑的快意人生。
所以她得尽快回到九天,寻求二哥的保护,也省的帮齐琅挡妖魔鬼怪,谁当他是宝就拿去,就算使见不得的手段也与她无关。
床上的齐玥在思考,床下的袁荣在脱鞋,只见她先将头上的发饰取下来,放在一旁,接着脱衣服,最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两只脚一甩,绣花鞋就飞去老远。
齐玥听见鞋子落地,面对面的看着袁荣,嫌弃问道:“你要作甚?”
袁荣理所应当道:“睡觉啊,今日哭了那么久,又同你说了那么多话,困!”
“那你为什么要上我的床?”眼神又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袁荣来到里边,拉开被子躺下,又紧紧抓住齐玥的手握着,两只眼睛看着她,道:“妹妹这话说的不厚道,以前你在我院子里玩累了,也是想睡就睡,我可有半分不愿?”
齐玥思索一番,好像她还真没有不愿,也让自己躺下,柔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