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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黎笑了笑,起身道:“你们聊正事吧,我去给你们煮些茶过来,早上天气总是冷的,周夫人风尘仆仆,要暖暖身子。”
周夫人看向起身的李七黎,柔声道:“小李大夫有心了。”
李七黎看向在周夫人身后的丫鬟,“姐姐同我一起?帮帮手?”
丫鬟跟周夫人的眼神快速接触一瞬,随即应声,随着李七黎走了。
钱木枝和周夫人齐刷刷的目送两人离开,待两人身影不见,周夫人率先开口道:“钱捕快找我来,是为了周仰那个外室的事吧?”
钱木枝看向她,语气略微惊讶道:“没想到周夫人人虽然不在城中,倒是比周掌柜消息灵通。”
“您别误会。我也是进家门才知道她已经……其实他这个外室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男人嘛……
我懒得管。
但是毕竟他是我夫君,我人不在也要有人盯着他的。所以那个女人出事的时候,其实我就收到消息了。毕竟捕快们来来回回,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也是拦不住的。”
周夫人神色坦荡,听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了,虽然说话时候微微皱眉,但是言语间倒是并没有气愤的意思。
“周夫人一直都知道周掌柜养着外室?周掌柜上次还求过我们瞒着你呢,看来倒是他多想了,周夫人大度得很。”
周夫人苦笑一声,叹口气道:“没什么大度不大度的。周家的生意需要他,我也需要他。
至于其他的,眼不见为净罢了。”
钱木枝看着周夫人的神色,半晌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钱捕快,是不是怀疑是我杀了杨姑娘?”
钱木枝闻言回过神来,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没必要。”
周夫人见状接着说道:“没了一个杨阿望,但是只要周仰想,还能有十个,一百个杨阿望,我杀不完。”
“没想到夫人这么直接。”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我也说了,我完全配合钱捕快,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和我们孙家扯上任何关系,别影响到我们孙家的声誉。
钱捕快是聪明人,想来也知道,生意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您能明白我的苦心的。”
周夫人说罢,一脸诚恳的看向钱木枝,握了握她的手,眼里有了一丝示弱。
钱木枝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垂着眼睛说:“按照我们目前的证据,周家……哦不,孙家想来是很难摘出去了。”
“证据?”
周夫人眼神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瞬,却不巧被一直盯着她的钱木枝,抓了个正着。
钱木枝勾了勾唇,转而问道:“周夫人出城,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周夫人“嗯”了一声,简短道:“分号选址的事。”
“哦……那不知道除了周夫人贴身用的人,有没有什么别人能够证明,周夫人出城的时间里,一直没有回过城呢?”
周夫人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些不满道:“钱捕快这话的意思,还是怀疑我的?”
钱木枝笑而不语。
周夫人脸色冷了几分,淡淡道:“钱捕快大可以去城门处查一查,我们一行不少人,要是突然回城,不可能没人注意得到。”
“周夫人,回城可不是一定要经过城门的,相信这件事城里大半人都晓得。”
“那你可以去问客栈,我把我在外面住的客栈名字地址写给你。”
“那最好不过了。”
钱木枝道,拿过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递到周夫人面前。
当周夫人开始提笔写字时,钱木枝突然问:“夫人知道杨姑娘怀有身孕的事吗?”
钱木枝话说到一半,周夫人的笔猛的一歪,纸上的笔画直接抻了出去。
钱木枝看着纸,开口道:“看来周夫人知道。”
周夫人垂着眼帘,接着写字,边写边说:“我说过,我会经常派人去打探她的消息。”
“可是据我所知,杨姑娘有了身孕这件事,并没有跟别人提起过,连她亲弟弟都不知道这件事。”
“可她总要买安胎药和请大夫的,这不难打探出来。钱捕快经常查案,您说呢?”
周夫人说着,把写好了的纸递给钱木枝,“我住过的所有客栈,名字地址都写好了,您可以慢慢查问。”
钱木枝看了看,上面写了三个地址,还挺详细。
“好,我会的。”
“那在下就不多陪了,刚回城,家里外面都有事等着,希望钱捕快能尽快破案。”
周夫人说着,站起身来,钱木枝把纸放在桌子上,慢悠悠道:“夫人急什么呢?茶都还没喝上。”
说罢,钱木枝指了指不远处端着茶走过来的李七黎两人。
“你们两个不是在说案子的事吗?两个人都瞪着眼睛看我们干什么?”
李七黎走过来笑眯眯的说着,把茶壶往桌子上摆。
“李姑娘,不必劳烦了,我和钱捕快说完了,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李七黎闻言看向钱木枝,问道:“这就说完了?”
“周夫人急着回家,只能暂时算说完了。”
钱木枝说罢也起身,意有所指道:“周夫人是真的很配合。”
周夫人也笑,大大方方的和钱木枝对视。
“应该的,告辞。”
“周夫人慢走。”
周夫人带着丫鬟转身后,李七黎慢悠悠的坐下来,给自己和钱木枝倒茶,等她品第二口的时候,周夫人身影已经不见。
“怪不得她能做生意呢。”
钱木枝赞叹一声,坐下来仰头干了一杯茶。
“你也不嫌烫。”
李七黎看她牛饮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吐槽完又给她倒茶。
“我起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又跟她叭叭半天,渴的要死。”
“有收获吗?”
钱木枝努了努嘴,指着桌上的纸说:“就这个了,可以核实她的不在场证明。”
李七黎拿起来纸看了看,“客栈?那也未必,半夜难道客栈里会有人刻意注意她?杨阿望和小红都死在晚上,若是她运气好一点,深夜回城,凌晨之前赶回去,不管是杀人,还是处理现场,时间都够用,未必有人会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