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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令母亲这样。
如今,往事不可追,娘亲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他能做的便是好好活着,完成她唯一的心愿,替她活着……
这样想着,小夜月又四下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反应过来,幼鹰不见了。
小夜月突然明白了,之前总是看不清,原来不是眼睛出问题,而是娘亲在这里设置了禁制。
禁制一隔,便是两重天地。可是,放眼望去,这得有多大的阵法,才能覆盖如此广阔的一方天地。
娘亲,你到底有多少面?有多厉害?才能这般无所不能。
可,不论你有多少面孔,多么厉害,在月儿面前,永远是那么温柔,慈爱。
你对月儿的爱,那么广阔,那么沉重,月儿愈发受之有愧……
良久,小夜月才走出心境。这是娘亲设置的禁制,他能进入,其余活物定是被阻拦在外,不得入内。
小夜月闪身,出现在荒凉的山腰之上。
举目四望,幼鹰不在,正要去找,鼻尖问到一丝血腥味。仔细去找,发现地上的血渍,血渍周围有些凌乱的爪印,看起来像是打斗的痕迹,凌乱中夹杂凌厉。
幼鹰与谁打斗过?分明没人跟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进出也就几息之间,没道理不见人影,这事透着诡异,小夜月不得不凝神戒备,慎之又慎。
幼鹰此时苦不堪言,小夜月闪身不见,莫名消失。他上前查看,撞上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堵墙,被狠狠反弹回来。
不信邪的他挥动爪子对着看不见的阻隔一顿猛抓,不想全被反弹回来,弄得他一身伤,倒有几分自找苦吃的模样。
不仅如此,那些爪痕被反弹回来的同时,一股吸力莫名出现,他便到了这个地方。
周围不断涌现出风刃,确切的说更像是他刚才挥舞的爪痕,只不过威力比之强上不少。更恐怖的是,这些爪痕从四面八方向他汇聚而来,无孔不入,杀得他措手不及,一地鸡毛,就快秃了。
偏偏他不知道这些爪痕从何而来,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前仆后继没完没了,全往他身上扑,在这样下去,他小命不保。
小夜月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见空中纷纷扬扬洒落许多羽毛,这不是幼鹰的羽毛又是谁的?
小夜月终于明了,娘亲不止设了一个阵法,还伴随有延伸阵法,也就是子阵法。
引动大阵时,会同时引动子阵。还好,幼鹰修为不高,引动的不是什么厉害阵法,看样子是引动了幻阵。
幻阵,顾名思义。亦真亦假、真真假假,种种幻象弥漫其中,活物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
幻阵能窥探发掘活物内心最脆弱、最恐惧的东西,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并层层放大,引发心魔,使其神魂俱灭。
幼鹰单纯怕疼,又最是在乎他那一身羽毛,所以幻境才是那般模样。那飘落的羽毛,以及一身伤痕,并非他人所为。
幼鹰身在幻境,风刃与疼痛如实质般感同身受,免不了一番猛烈对抗反击,反倒自己弄了一身伤。
这便是幻阵的厉害之处,不费一兵一卒,让阵内活物拼死反抗,要不活活累死,不然就是活活吓死,最惨的是引发心魔,万劫不复。
不过,幻阵再厉害,也只针对活物。因此,幼鹰掉落的羽毛没有任何阻隔地飘落下来。
妇人曾经教过小夜月简单的阵法刻画演化,小夜月对阵法也有一定的了解。要破阵,先要找到阵眼所在,方能事半功倍。若不然,花费极大地力气,也不一定能够破阵。
小夜月凝神细看,空无一物的前方渐有了模糊的轮廓,其上光芒闪烁,毫无破绽。越是如此,愈要屏息静气。
不多时,小夜月瞳孔之中,光晕不断放大,那些闪烁的光芒渐渐凝成实质,一根根细如毫毛的半透明光线呈现在他眼前。
小夜月不断去演化线条之间的规律,试图从中找出阵眼所在。
阵法上光线千千万万,要在这千丝万缕的线条中找到最后那个结点,谈何而已。更何况为了困住敌人,保护小夜月安稳,妇人在此阵法上设置了好些个伪点,混淆是非,来遮盖真正的阵眼。
小夜月好些次兴奋异常,以为找到阵眼所在,最后都垂头丧气归于失败。越是如此,小夜月愈加佩服娘亲的无所不能、无所不虑,也越是开心。
仿佛又回到那些宁静的岁月,娘亲在一旁指导他刻画阵法。如今却像是娘亲刻制好阵法,故意考验他如何破阵。
久违的母子互动,恍若昨昔,小夜月心中一片柔软。再去看那些阵法线条时,便不觉得冰冷烦乱,反倒是亲切熟悉。
这是娘亲刻画的……
小夜月脑中不由浮现出娘亲专注刻阵的模样,那样唯美。
她正笑着对他说:“小月儿,刻阵与破阵融会贯通,知一而知其二。若不知其一,也做不到知其二,更做不到胸有丘壑,心中有数。”
“切记,不可管中窥豹,一叶障目;需化整为零、化零为整,才能了然于胸。”
“若你还是不明白,只能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太执着于眼前的千丝万缕、碎枝末叶,不去植根于他本来的面目,本末倒置,便做不到通透二字,也于阵法无甚造诣。”
小夜月豁然明了。
果然,眼前无规律可寻的细丝扭捏变化间,如阴阳八卦运行,其上光影阵阵,偏有一点比之其他,暗上不少。
小夜月眸中光彩闪烁,就是它。
随手挥出一道灵力向着暗点而去,“哐”的一声,如玉石碎裂,光芒龟裂,瞬间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几乎被扒光羽毛的幼鹰从空中坠落下来,小夜月一把接住,忍住没笑。
幼鹰见到小夜月如获至宝,“啾啾”直叫,聒噪道:“这他妈什么鬼东西,差点把老子拔秃了……”
小夜月惊讶于他的与众不同,时时不忘那一身无甚特色的羽毛,毫不在意他差点性命不保。再看看这毛不遮体的家伙,小夜月终是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
幼鹰白了他一眼,鄙视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毫无同情心可言,简直就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