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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呐。
我气得浑身发抖,狗皇帝刚在北京给我捅了个篓子,现在又在罗马给我准备了一份惊喜。
才一个月没回来,整个罗马教廷的中央高层和地方诸侯被一网打尽,你说牛逼不牛逼?
昏君啊,昏君啊!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西欧的教士和贵族都会视我为屠夫和土匪,而且教宗毫无疑问会把我开除教藉。
唯一的的好消息是,整个地中海世界早就视我为一伙暴徒的头领OTg2NTc=,并且作为正教会的保护者,只要君士坦丁堡牧首不开口,公教再怎么谴责也无法越俎代庖。
而牧首猊下显然不会把我处以破门律,这事根本就不能怪到我头上,要怪就怪老朱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家不幸,尽出些极品皇帝。
他们叔侄两一个杀光了正教会高层,一个杀光了公教会高层,整个欧洲学术界都会因此倒退五十年,天使学和圣光领域的研究毫无疑问会陷入停滞,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地狱和深渊对凡世展开大规模进攻,教会将无法提供足够的神职人员来抵抗,各地的教会只能依靠本地培养的教士自己想办法。
安娜在宗座宫的花园里骑马玩乐,昏君陛下正趴在喷水池边,看着洁白的水柱发呆。几个瑞士卫兵正在岔路口执勤,因为教宗及时喊停,宗座宫中的卫兵并没有被殃及,在灾难结束后,和“义军”一起维持了罗马城和宫殿中的秩序。
伊万一手捏着长矛,一手捏着顶帽子,见到安娜跑过地上的十字标记,便将帽子朝空中抛出,安娜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迅速开弓撒放,将空中的帽子射落,羽箭都不偏不倚的命中了帽子,引得围观的仆人和卫兵一致欢呼。
这是突厥人流行的游戏,因为“文化交流”,希腊贵族们也喜欢用掷出的帽子当作箭靶,和平时用来代替兔子、鹰隼和突厥人——最后那样在罗马城实在是找不到。
见到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来了,安娜不等战马停下,就灵巧的从马鞍上跃下,提着角弓就跑到了我面前,神色很是得意:“姐,你昨天的表现就和荷马史诗里的英雄一样,自从上会劫掠小亚细亚之后,好久没见你这么英勇了。”
你的下一句话是姐你今天又被恶魔附身了。
“不过嘛,姐,你今天又被恶魔附身了?怎么面色这么差?杀公教的异端本是件开心的事儿,您该笑出来才是啊。”
安娜丝毫不顾情面,猛戳我的痛处,要是我能像妹妹一样洒脱就好了,她倒是轻松,什么都不用去想,把头盔往脑门上一扣,姓朱的让她往哪儿冲就往哪儿冲。
而那个昏君也从来不会顾全大局,想到一出是一出,对于杀光的整个天主教会高层这件事,他给出的意见是——只要把教宗当成人质捉回君士坦丁堡,就不用怕公教会与我为敌。
安娜把弓收起,从喷水池沿上拎起猫,搂进怀里,狠狠捋了两把:“姐,你要的工具和火药都备妥了,等会儿就能让宗座宫发生‘不幸的坍塌事故’。”
朱由检得意的坏笑着,我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正教会高层被清理时,牧首拆了一座教堂,用房屋坍塌来掩盖清洗,同样的借口才刚过隔年就想再用,是当世人全是傻子吗?
巴西尔带着一帮手持工具的士兵出现江浙湖汉北在花园里,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人都身披长袍,并用布和头巾遮住面容,巴西尔冲我微微躬身,并展示了手中的大锤。
那些士兵是之前在那不勒斯招募的当地希腊人,多数是正教信徒,用他们来拆天主教会的教堂不用担心保密问题,之前处理君堡的大清洗时,我也是请犹太人和突厥人士兵来善后的。
还好这昏君粗中有细,要是大大咧咧的拉上一帮罗马本地人来拆教堂,不出半个月我就会成为欧洲公敌。
在来的路上,我原本预备参观万神殿和大竞技场,可是大猪蹄子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计划中的公款旅游俨然成为泡影,现在我不仅不能去卡拉卡浴池泡澡,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爆破掉古老的圣斯德望教堂,这座建造于一千年前的古老教堂即将变成成堆的瓦砾,用于掩盖狗皇帝的罪行。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鼓动罗马市民的,短短几天功夫就说服了一大群离经叛道的年轻人发起暴动,杀死了原本应该尽心侍奉的主教和枢机团,各地的代表被一网打尽,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主持大局,这厮是不是打算把罗马整座城都烧掉?
随着隆隆的巨响,在宗座宫不远处的教堂轰然倒塌,我的脑壳也在响声中愈发疼痛,作为罗马皇帝,我到罗马的第一件事不是建设城市,见证奇观,而是拆了一座文物建筑。
那些“尊皇讨奸”的义军已经被围歼,关押的关押,处决的处决,唯有那个领头的“阿南”骑士逍遥法外,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正教军队“出于道义和虔诚”,帮助教宗重新恢复了罗马城的秩序,整座城市暂时掌握在了我的手里。
这样的暴行是不可能掩盖的,最多几个月,整个欧洲都会知道罗马城发生了暴动,我作为幕后主使,将成为全世界的讨伐对象,基督教的王公和突厥人、阿拉伯的苏丹联合起来,一起组成反罗马同盟。
暴民摧毁了整座教堂,杀死所有在场的神职人员,这样的假消息可以为我争取一点时间,首先最重要的,我得面见教宗,双方对好口供,如果他坚持要对我追究责任,那我只能本着撞死不撞伤的原则,让天主教换一个更加识大体的教宗。
由于暴力施工的过程中动用了火药,宗座宫中弥漫着沙尘和硝烟的气息,令玛定五世的脸色极为难看,但当他看清我的面容之后,教宗猊下的脸色变得好像死人一样灰白。
玛定五世下令屏退左右,那些卫兵见到我点头同意,才转身离开,留下我们两人在偏殿中,于是猊下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这不是因为上了年纪,或是睡觉时着凉导致面部抽筋,纯粹是气的。
罗马教会的教宗是天主教世界至高无上之人,即使是德意志的皇帝,也要老老实实跪在他面前接受涂膏加冕,但教宗仅仅是属灵的领袖,正所谓开除教藉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开除教藉,历史上不仅有过许多对立教宗,一个世纪前圣座甚至被法国人掳走,成为法国国王的萝卜章。
天主教会刚刚弥合不到二十年,如果再发生点动荡,公教可能会彻底分崩离析,往后将不存在完整的大公教会,只有各个国家内部的独立主教区。
贵为萝卜图章,生死操于别人之手的猊下也不得不低头:“康丝坦丝……陛下。”
“贵安,猊下,希望您没有在昨天的暴动中受到伤害和惊吓。”
猊下忍着心中的不满,对我说道:“这和我们协议中说的可不一样,您说要替我解决大公会议派的问题,可您没说过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
但凡稍微关注一下那个昏君在希腊的行径,你就应该猜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啊,那个姓朱的哪次不是以杀得满地腥膻为结尾的。
根据大猪蹄子的笔记,我们的协议很简单,我宣布皈依天主教,教宗依靠弥合教会的威望,压制住大公会议派的分权主义者,作为回报,他不仅会慷慨解囊,资助帝国一笔军费,还会组织起一轮新的十字军,用于援救希腊和君士坦丁堡。
然而在大猪蹄子看来,求人不如求己,借拉丁之师平突厥之患乃驱狼吞虎的下策,大公会议派更是包藏祸心,妄图烧炼仙药,图谋不轨,不如都杀了,以正人心。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把恶人当到底,于是我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老人:“猊下,我已经履行的我的义务,希望您能尽快履行您的部分。”
教宗显然对这样的结局很是不满,拒绝道:“巴塞丽莎,因为您的任性妄为,教会恐怕无法再给您支援,圣库中的钱也要优先用来修缮暴动中造成的损失。”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教宗和我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再想从他口袋里掏钱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倒不仅仅是因为教宗要钱不要命,还因为罗马城本身的收入只够维持圣城的教会和市政开销,圣库收入的大头都是各地汇来的什一税、地产收入和捐献。
这些钱都是由各个主教区和堂口送到罗马的,如果教区和罗马关系不好,那么这笔钱就会被转送给所在国的君主,或是干脆留用。
鉴于昨天发生的惨剧,恐怕之后几年都不会有什么人来送钱了。
我点点头:“最近疫情反复,猊下应当在防治瘟疫上多用些心,再从那不勒斯和西西里一带尚未受灾,也没有战乱的地区招募一些医生和护士,尽快组织起罗马城和北意大利的隔离。至于军费,我会自行在罗马城募集资金,不会再向您讨要,教会的钱您仍能随意支配,只要您作为东道主,同意我自行展开军需和饷钱的征集工作……”
这由不得他不同意,拜昏君所赐,我的军队扩充到足有五千人之多,每个月都要耗费巨额的军费,所以我所说的仅仅是客套话,与其说是征求意见,倒不如说是通知。
没等教宗回复,隔壁房间又传来一声巨响,这声音近在咫尺,震得我耳朵生疼,教宗更是吓得直接双手抱头。
巴西尔一脚踢开了房门,手里抱着个包着铁皮的箱子,见到我和教宗在房间内,立马扭头离开。
见到巴西尔得手,我也迅速躬身告辞,教宗猊下的圣库被我“募集”走之后,留下也徒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