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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把参加作战的军队整训一下,不用太久,只要三天就行,第一天教点单兵技战术,第二天学班排战术,第三天组织连级单位分别展开演习。这些农兵朕先前都短暂训练过,还算有些根基,倒也不算临阵磨枪。
虽说按照刘之纶的操典,新军训练时扣除那不知所谓的双休日,一个农民变为合格的方阵步兵也得花去四个半月。每个新军士兵都要从火枪、长矛和剑盾中选一样主修,再辅修一样,还要熟悉大阵进退,各类变阵。
比起戚家军的鸳鸯阵,刘之纶鼓捣的新军只有持剑的杀手队、持超长矛枪手队和使用鸟铳、鲁密铳的铳手队,在澳门葡萄牙佣兵的指点下,这西班牙方阵已经好练许多了,但练起来还是费时费力。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了,苏丹倒也赏脸,上次在瓮城吃了亏之后,三天间一直没有猛攻城墙。
虽说昨天穆拉德倒是有些想法,可惜他的大军刚刚集结起来,人密密麻麻挤成一团,还在整队,没料到出发阵地离城墙太近,当头的两个方阵半路上直接被红夷大炮击溃,结果不了了之。
你的想法朕不在乎,有意见可以向红夷神威将军投诉,只要给大OTg2NTc=将军供奉几百条命,还是能冲到墙角的,科林斯的钞关税可是很高的,不仅工部的红夷炮要抽一笔,兵部的弩炮,户部的曳石,刑部的檑木都要分润。
至于那些阿扎步轻步兵看到自己同伴不停地肝脑涂地,到了墙角还有没有胆子冲上来,就取决于苏丹肯拿多少银子来激励手下了,用几个阿克切小钱怕是没法买手下的命,须得大把撒杜卡特才能驱使步兵们冲向城墙。
天命汗穆拉德不停地在关外撒银子,鼓动低迷士气的同时,朕也在关内炖煮着马肉,准备犒赏三军将士,唐朝大诗人李白有句诗句,叫“八百里分麾下炙”,大概就是这个场面吧。
没错吧,李白朕记得应该是唐朝的,只不过他的诗朕不太熟,因为传世的太白剑朕看不上,是三流剑谱——十步才能杀一人,放战场上早就死了,未免太无用,朕建议他少嗑点金丹,多练练基本功。因为看不上他的剑,连带着他的诗朕也不怎么熟,至今只会背“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是那帮对食都吃不到的老太监闲来无事教朕的,娘的,朕回头就打发他们去南海子种菜。
东城门内的演武场空地上,架着一排充作炖锅的大陶罐,罐子里肉汤咕咚咕咚冒着泡,香味四溢。大块洗净的马肉和猪下水被放到锅中,还加入了各类提味的草药,本地出产的精盐与刚捕捞的海产品也不要钱似的加到锅里,煮成一锅锅乱炖。
朕站在草台上,冲着底下训练了三天的农兵道:“本总兵操练了尔等三天,十八般武艺倾囊相授,就是个傻子,也该练成绝世高手了。朕知道,尔等这些天也没吃到什么有油水的东西,饿的五脊六兽,三餐只有麦饭大列巴,嘴里淡出个鸟。这样,你们有谁觉得自己出师了,就带着兵刃上来,只要撑过朕三招,就去那边领一碗马肉汤,或者,去旁边靶场,把十支箭都射到箭靶上,也能分到肉,嘿嘿,别说朕没给你们机会。”
事先知道乱炖里加了肉豆蔻、藏红花和胡椒,伊万鬼头鬼脑的挤到台前,抬头看着朕:“巴塞丽莎,俺能试试吗?”
伊万先前从树上跌落的伤已经全好了,到底是年轻牲口,品种又好,比拂菻本地产的皮实多了,还耐粗饲,以后可以建几个罗斯人的牧场,多多蓄养。
朕一顿手里的木枪,笑道:“上来吧,朕就知道你馋,你是要使长矛,使刀剑,还是使斧头?”
他抹了把鼻子,发出驴一样的笑声:“俺听从巴塞丽莎的教诲,还是用大斧吧。”
孺子可教,众所周知枪克剑,剑克斧,斧克枪,他倒是记得牢,只可惜这是某个桌游的规矩,现实中并没有这种说法,不到三招,伊万便捂着屁股从台上怪叫着飞了下去,张牙舞爪的摔进人群。
险些忘了,朕是服役百年的老兵,是给亿万帝国之敌带去死亡的杀戮天使,又用五雷正法淬炼心肺,朕一个心抵他们两个心,两个肺顶他们三个肺,脑门上的猪皮帽子里,还钉着移鼠十字架上的三颗铁钉,有如神助。
三招才被朕赶下去,伊万已经算高手高高手了,让这些雏儿撑过三合,未免有些强求,还是放些水,免得被人诟病朕舍不得马肉。
众将士放心,马肉管够。江浙湖汉北
天上一只海鸥怪叫两声,似是在嘲笑朕的好高骛远,朕听烦了,抄起伊万丢下的斧头,随手甩出,隔着一百步把海鸥砸了下来:“罢了,朕知道尔等好吃懒做,平日也不愿意苦练,这样吧,能接朕一招还能站在台上的,都能吃肉。”
士兵们相顾无言,谁也不敢上来。
见这些孬种怂了,朕秀眉微颦,捧着巴长宽护心毛,不悦道:“哇呀呀呀呀,尔等摩里亚人祖上,乃是春秋时斯巴达国人,朕听闻斯巴达人不满百,满百不可敌,皆是以一敌百的猛士,昔日抵挡波斯进犯,以区区三百人抵挡数万大军,死战不退,怎么子孙后代连雅典的小白脸都不如了?不如脱下裤子给朕看看,斯巴达人的卵蛋还在不在?”
摩里亚民风彪悍,被朕一激,下头骂声一片,立刻就有人走了出来,向朕行了个礼:“陛下,标下请赐教!”
朕求之不得,摆出梅花枪的起手式,天理拳劲运气,枪杆龙吟不绝。
长枪抖成五朵梅花,轻轻送出,布条裹住的枪头砸在他头脸上,将这校尉劈头盖脸一通好打,他拨开开头数枪,却被后面追加的几击打得抱头鼠窜,自个儿跳下了草台。
尽管单手握抢,左手背负在身后,上来挑战的人中,依然鲜有能撑过朕一招的,不过能硬接木枪一戳一砸还能站着的倒也有不少,不多时就分光了两大陶罐肉。
另一边的靶场上,倒也上靶了不少箭,这些分到肉的士兵之后都会被编为精兵组——尽管正统的兵法并不推荐临阵选拔精锐,因为临时抽调的所谓精兵彼此并不相熟,配合起来不够默契,反不如让他们留在原先的行伍中。
所以真正整编要放到战后,现在不过是遴选出好手,便于分发武器盔甲——总不能你自称是神箭手,朕就把宝贵的角弓给你吧?再说还有些本事过硬的兵油子,不想去第一排厮杀,却仗着平日考核占着兵额甲仗,正好一并打发清理。
朕在演武场练着兵,西城却传来两声响炮,不多时,一名传令兵从城楼上跑来:“报!奥斯曼大营尘烟四起,旌旗舞动,行将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