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弗思巴赫的原野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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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思巴赫至法军阵地间,是片平坦的原野,偶尔有大片起伏不大的山丘,巴登、海德堡直到这维尔茨堡,是欧洲传统观念里“最优美的去处”,现在的时节本该是好的,星星点点的乡镇,错落有致的庄园,一条繁华的大道贯穿其间,道路上满是贩运货物的篷车,可现在有二十余万大军在这里对垒交战,每个军都有自己的“粮秣区”,这里的百姓全都把自己和家人塞入到地窖里,而把地窖里的所有都交给军队,无论是法兰西的,还是奥地利的。

    雨后淡淡的白色雾气漂浮在原野上,贝雷加德将军的单片眼镜有些模糊,他取下来擦拭了番,道路靠右处,某部帝国军正列成长长的纵队,往前方的施登丘陵前进,马车掠过时,许许多多的眼睛好奇地对贝雷加德将军瞥了下,队伍间每隔段,还夹杂着火炮,有时是六匹马拖曳的,有时是四匹马拖曳的,更远处道路外,一个骑兵中队正在侧翼以三路纵队行进,若将目光投向施登丘陵背面更加远的地带,都是自营地里向战场赶赴的奥军纵队。

    当马车将施登丘陵甩在后方,贝雷加德见到了迎面赶来的革命军。

    其时天已蒙蒙亮,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法兰西革命军前卫部队的“前卫部队”,按照革命军条令,首先是师属骑兵,他们多是从国民卫队里抽调而来的“猎骑兵”,白色饰边的绿外套从远处看也非常显眼,有的还披着骠骑兵的多曼上衣,在晨风里拂动,因条件所限,他们戴的全是饰有徽章的步兵式头盔,肩膀上扛着卡宾枪,外带两到三把手枪,在滴溜溜的军号声里小步快进着。

    当进入到猎骑兵的射程时,车夫慌张得要死,而贝雷加德则站起来,奋力摇动着手里的白旗,声明自己是谈判使者。

    猎骑兵便放过他们,继续列队向战场前进。OTg2NTc=

    差不多在猎骑兵后七百法寻,革命军第二军的掷弹兵连队出现,他们是前卫部队的二线,负责给其后整个师乃至整个军指示集结地,同样也是前线和后面主力间的“链条”,掷弹兵的军服与革命军其他普通列兵大体相同,矢车菊颜色的外套,白色的马甲和裤子,红色的袖章和领章,但他们的肩章是佩戴流苏的,头顶上是标志性的熊皮帽,帽顶上竖着红白蓝三色的羽饰,前额则是有手榴弹徽记的黄铜帽牌,在晨曦里微微反光,这是他们身为全军精英的标志。

    掷弹兵们后,则是大批散兵和数门配属来的火炮,散兵有的还是绿色制服,有的则是新配发的深蓝色军服,白色皮带,军帽五花八门,有王政时代的塔尔顿头盔,有红色自由帽,还有两角帽,火炮在贝雷加德眼中倒是和奥地利军没什么二样,都是用驮马拖曳牵拉着的,长管的是六磅炮,短管的是四磅炮,更短的则是榴弹炮,有两门似乎直接就是缴获自奥军的。

    在掷弹兵和炮队的旁侧,是师部的人员,指挥官和参谋都在里面,他们骑着白马,既观察着前方敌人动向,也在督查着己方的行军路线。

    小杜朗则在散兵队伍其间,他指着前方天际线下微微隆起的所谓“施登丘陵”,对全营官兵大喊,决战地就在那里,我们是护宪公故乡的队伍,是最善战最精锐的猎兵营,历战里立下无数功勋,这次我们要击毙更多的奥地利军官,缴获他们更多的军旗。

    歌声、口号声、步伐声还有击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喧嚣里江浙湖汉北似乎就把原野上的红日给吵醒了,贝雷加德将军看到革命军这个模样,才真正意识到它和欧陆其他国家队伍的不同,他之前在沙龙和宫廷参谋部里呆的时间太久,脱离一线也太久,他听到关乎革命军的描述,都是如梅特涅家族在沙龙里添油加醋有意丑化的,什么强逼妇孺和老人打头阵,什么毫无纪律的汪达尔人,什么不惜人命代价的血肉军事机器等等。

    可现在贝雷加德将军才知道,这支全新的革命军士气和斗志旺盛,他们能在战场上主动坚守岗位、履行职责,不需要皮鞭和木棍将他们变为军事条令下僵化的血肉人形桩,他们也知道怎么作战以及为何作战。

    “如果说革命思想真的是毒素的话,那它也能成为治疗死气沉沉的特权专制思想的药物,自由平等这些字眼是如此美妙,以至于大家都能鼓起追求的热情,即便嘴上不说,可早已心生向往。”

    把贝雷加德将军从这样的思绪里惊醒的,是春雷般的行军声响,那是充当前卫部队的第二军,还有跟在第二军其后约两千米的第一军,第二军主力列成四路纵队,步兵、骑兵无边无际,其后的第一军更是列成六路浩荡纵队,打头的全是战斗荣誉最为卓著的营,他们举着军团旗帜,其余营队全都唯其马首是瞻。

    “快,快点。”将军害怕还没到护宪公司令部,两支大军就开战了。

    古朴的修道院前,下车的将军在报告来意后,于厅堂的石级前,见到菲利克斯.高丹。

    这位指挥官身旁没有篷车,没有那种配备弹簧座垫、美酒、家具、丝毯和乐师舞娘的篷车,随他征战的就是匹马,几位勤务兵,还有些装书的行李箱。

    一身上校军服,叠起的两脚帽上佩着三色徽章,腰带上系着把剑外加柄手枪,肤色是大伙儿都知道的浅棕色,他简洁地询问了贝雷加德将军地来意,再用简洁的话语答复:“不,不用,莱茵兰的事,莱茵兰新成立的共和国自己能处理好,该地区人民的命运是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的,哈布斯堡是无权干涉的,专制帝国的无视人民利益诉求的法律我们一概不予认可,我们能做的,就是将这个腐朽不堪的专制帝国打倒踩翻,让它的东西统统扫进垃圾堆。”

    “请务必在给我一个小时的事件,我是带着帝国和谈的诚意来的,莱茵兰诸邦国的事宜都可与您洽谈,我得到的是帝国皇帝和外交大臣及莱茵河前线最高指挥官的授权......”说着,贝雷加德将军便从文件包里取出证明来。

    菲利克斯将怀表弹开,举起,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霞,回答说:

    “就让战阵和大炮,来决定我们的和谈吧!现在的时间是四点三十分,我马上要花一个小时时间,先往南前去‘兰道支队多面堡’,而后再赶赴北面的前线,亲自督导和贵国卡尔大公的决战。”

    “难道就一点谈判余地都没有吗?”

    “那就请你直接让维尔茨堡守军和卡尔大公,同时放下武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