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骠骑兵和骑炮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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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道院很快便兼了战地医院和通信驿站双重职责,一群奥地利军队的参谋抱着文牍和地图跑进来,占据了几个房间,外面传令骑兵频繁的搭话声,马鞭声还有蹄铁敲打地面的声响,都在对克莱门斯伯爵预示着战况的激烈程度。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就有伤兵坐着车辆,在铺满石子的道路上摇晃着,从前线被运了下来,克莱门斯穿着佩戴勋章的礼服,握紧手杖,和军医们一道,于庭院和大厅内,部署床位,检查器械,老兵们组成的护理员,将伤兵们从车辆上拽下,抬到临时医院里来。

    克莱门斯顺着窗孔看到,车辆上的伤兵,有的带着虚弱如病童般的脸色,看着信使驰马冲向满是烈焰和硝烟的战场,还有的伤势轻些的正抓着面包块吃个不停,伤重的就躺在车板上,一个字也没法说。

    “好消息,我军的炮火狠狠打击了敌军的左翼,起码打垮了对面四个营,轻骑兵、骠骑兵趁机都冲了进去!”

    “卡尔大公指挥皇室骑兵的契机简直完美。”

    “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是要将掌握的十二个匈牙利掷OTg2NTc=弹兵连,还有八个骑兵中队,投入决胜的时刻吗?”

    “大公爵的意思,金斯基将军的纵队作为总预备军,他本人的纵队则一鼓作气攻进去。”

    听到隔壁参谋们的对话,克莱门斯只觉得这场爆发在梅嫩平原上的决战已胜券在握。

    若是这样,付出一定程度的死伤牺牲也是能理解的。

    不一会儿,几名满身是炮灰污迹的通信骑兵奔过来,说敌人在他们的右翼,对奥托将军纵队发起疯狂密集反扑,敌军大量使用散兵和火炮,枪弹打得如骤雨般,看起来是下了血本。

    此外,西侧抵达的约克公爵和武姆泽将军的纵队,也向敌人发起江浙湖汉北夹攻。

    参谋们就不再说话,开始在地图上用笔不断标记规划起来。

    克莱门斯听到战场上传来的炮声非但没沉寂下来,反倒愈发密集,一辆辆满载着伤员的辎重车,也顺着道路,开始往这修道院来赶,三三两两的通信骑兵则更加频繁扬鞭,来来去去。

    “点着指示的焰火。”军医们让勤务员搜罗这修道院内所有的能燃烧的东西,秸秆、干草、家具,全都堆起来,烧成巨大的篝火,他们害怕伤兵车走错方向。

    渐渐的,大厅内躺满了伤员,有的手足被炮弹给削断,有的肺部穿过致命的霰弹,有的脖子中弹,血和不知名的体液喷溅得到处都是,有的哀嚎着只是要喝水......军医们不断检查着,做着手术,互相间喊着拉丁语。

    克莱门斯也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对血腥的厌恶,奔走帮忙,他必须要表现得像名帝国伯爵,未来国家领导者应有的模范,“撑住,帝国军队很快就要获胜了!”

    “法国佬,杀不完似的......”一名伤兵侧过身躯,对他这样说。

    克莱门斯心底一凛。

    “他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又一群,射完子弹就端着刺刀冲......”

    而那边房间,参谋们口中,又开始提及什么“胶着”、“关键时刻”、“投入炮火和总预备队”之类的词汇。

    看起来他们也很摇摆,全没方才的从容不迫。

    渐渐地,修道院大厅内躺满伤兵,庭院内很快也躺满了,军医主任开始要求后撤下来的伤兵,直接往周围村镇内的民房里送,“他们能得到救治吗?”克莱门斯不禁问。

    主任望了他眼,没有任何回答,便转身为一名受重伤的掷弹兵中尉锯腿。

    血流得都满溢出了门槛,顺着庭院碎石铺就的沟渠流淌。

    通往这里的石路上,伤兵车和溃散回来的营队,还有去前线通信的骑兵们拥堵在一起,哈布斯堡帝国各个民族间骂人的话都高扬起来......

    疲累的克莱门斯趁人不注意,溜出庭院大门,牵住名刚刚奔回的通信兵马头,“现在到底是什么局势!?”

    “大公爵自己纵队的数个预备营也上了阵,我们撕开了敌人阵线的口子,胜利在望!”那通信兵不耐烦地喊起来。

    “会赢的,会赢的。”当通信兵呵斥着马匹,从修道院后面篱笆处,去战时参谋部汇报情况时(前门已进不去,因庭院里密密麻麻,倒着三四百伤兵),克莱门斯还在胸前画着十字,为帝国而祈祷。

    “快,快,抬进去,救救我们的上校!”恰好此刻,数名骠骑兵扛着个简易担架,冲到修道院铁栅门前。

    克莱门斯一瞧,担架上的正是冯.哈拉兹上校,他引以自豪的华丽斗篷满是弹孔,垂在担架下,曾生龙活虎的脸被一发子弹打掉半边,裸露出来的牙齿因剧痛而颤抖着,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已全被翻出的血肉给撕得面目全非。

    “上校......”克莱门斯不由得心中翻涌起不可遏制的悲痛,他走过去,死命地摇晃着铁门,大呼道救人啊,救人啊。

    哈拉兹上校和八个中队的骠骑兵,正是卡尔大公的杀手锏,当这位看到法军开始抽出力量,去增援右翼时,便挥动指挥棒,要求哈拉兹领着骑兵们向法军中央出击,“砍出决胜负的那一剑。”

    哈拉兹上校的骠骑兵如飓风般扫荡过了残酷的战场,一鼓作气冲垮了三个营的法国士兵:哈拉兹挥动弯刀,将四名法国革命军的尉官砍杀,其中有一刀,将名敌人的脑袋劈成四片,其余骠骑兵兄弟们跟着他向怒潮般涌进,三个营的法军丧胆,当战马跃过他们身躯的刹那,他们能做的,就是呼啦全都匍匐跪下,将枪支扔下,高呼投降,任由骠骑兵践踏他们而过。

    事后,执政官、护宪公菲利克斯曾回忆说:“当时我们的弹药要光了,伤兵躺满我的野战指挥所,鼓手们将鼓皮用匕首划开,收集了伤兵身上的子弹和火药塞在里面,送给还在作战的营队使用......我是真的认为自己快要失败了。”

    但拿破仑却还留了手,帮助执政官逆转战局。

    那便是马尔蒙所指挥的骑炮连,三个连的车马炮火速集结起来,迅捷驰援到阵线的缺口处。

    那也是缪拉的龙骑兵团,还有阿玛尔的猎骑兵团,他们自斜刺里对卡尔大公投入的骑兵们进行反冲锋。

    “法兰西执政官卫队”:四个连队的身材高大的掷弹兵,统统上了刺刀,各向一面,将菲利克斯和三色大旗护在中央,组成道铜墙铁壁,前面两排用刺刀对着哈拉兹上校的骑兵,最后一排便放枪射击,射完后也不装填,直接拾起地上的石头猛砸......

    法军骑兵扑过来,马尔蒙的骑炮也喷射出霰弹来,哈拉兹上校所在的中队遭到毁灭性打击,整个中队只有十三名骑兵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