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阅文学 www.qywx.net,最快更新法兰西不缺皇帝最新章节!
来自德国的克罗茨当即就感到不妙,果然罗伯斯庇尔就像是捕捉到目标的海上私掠船,挂上了黑色骷髅旗,狠狠地发射起炮弹来,“您以前的出身是贵族,您的姓名里应该带着个‘冯’对吧.......”
克罗茨支支吾吾,不敢作正面的回答。
罗伯斯庇尔就正面逼问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来到法国是什么目的,你支持埃贝尔、莫莫罗还有肖梅特疯狂地反宗教是图谋什么!
“我是革命者,我虽然来自外国,可我最爱的就是法兰西。”克罗茨在一片呼声里,用手抚胸,使用流利的法语陈述道。
埃贝尔也情绪激动地准备反驳罗伯斯庇尔的指控。
“不不不!”罗伯斯庇尔立即严厉呵斥着克罗茨的辩白,他在俱OTg2NTc=乐部的大部拥趸也呐喊助威起来,“阿纳卡西斯.克罗茨,我有证据表明你其实是奥地利宫廷那位考尼茨亲王的私生子,你在普鲁士还参加过反教廷的光明会,你是潜伏在巴黎的‘外国人阴谋集团’头目,你们的组织蔓延很广,遍布各个街区公社!你要用反宗教的狂热,来阻碍救国委员会,架空巴黎市政厅,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血口喷人!”埃贝尔大叫起来,声音非常凄厉。
“克罗茨、柯克,还有柯克的妹夫,我们国会的优秀议员夏波,全是一丘之貉,他们很可能就是收人类公敌小威廉.皮特的指令,利用宗教和哲学争论,来挑起爱国者间的内讧的。”罗伯斯庇尔继续揭发着,他面对所有俱乐部会员指出,“就在前数日,前线的圣康坦城革命委员会成员在街道上捡到了一个英国间谍遗失的皮包,里面文件就说,‘要以假爱国主义来紧密反革命分子的联系,要以自由的武器来破坏自由,要以共和的主张来颠覆共和’。在共和体制下,所有法兰西公民都有宗教信仰的自由,如果有任何武装力量和权力机构,比如疯人派,比如街区公社,企图粗暴干涉宗教信仰问题,那就是被这几条花纹斑斓的毒蛇给欺骗,就是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所以,克罗茨、柯克、夏波还有你埃贝尔、肖梅特之流,全都成为了卑劣的皮特自觉或不自觉的下线。”
身为共和国陆军部执行会议秘书的肖梅特脸色惨白,埃贝尔则尖叫抗议,称这全是无端的污蔑,而普鲁士金融家克罗茨还在奋力辩白,称自己是“全世界全人类的朋友”,是国际主义革命者。
就连刚刚从英国渡海而来的托马斯.潘恩,也呆住了,他握着烟斗,自语着“这种毫无依据的指控,居然也可以.......法国爱国委员会的权力已超越所有,成为最广泛的暴政。”
“是的,您当然是小威廉.皮特和埃德蒙.伯克的朋友。”罗伯斯江浙湖汉北庇尔语出讥讽,“雅各宾们,你们在我不在的几个月内,简直是糊涂啊,居然让一个来路不明、出身外国贵族的银行家,成为了主席!”
少部分雅各宾会员不知所措,大部分则立刻站起身来,摇动帽子,疯狂地跺着脚,痛心疾首,表示罗伯斯庇尔的指控是正确的,我们都该听从。
“导师马拉尸骨未寒,你罗伯斯庇尔到底要做什么!”埃贝尔捶着桌面。
可肖梅特已经畏惧了,他喋喋不休,似乎在对罗伯斯庇尔和丹东解释:
“本人并没有用暴力强迫任何人放弃信仰,我信仰的确实是无神论,可我一向主张其他人可以继续信仰天主教,或者胡格诺,或者路德宗......”
但一切都迟了,俱乐部外满是尖利的警笛哨子声:国会里的治安委员会果断出拳,一百二十名持棍棒和来福枪的巡警,已将修道院团团包围。
差不多同一时刻,富歇带着巡警里的特别行动队,都穿着黑色斗篷,如暗夜的蝙蝠般,坐着黑色马车,堵在了英国银行家博伊德的家门口,博伊德决心再也不呆在巴黎讨“断头钱”了,他刚准备逃走,法国警察就从楼梯道、走廊、窗户、侧门还有烟囱......神兵天降,将他给团团包围住。
“别动,外国公民博伊德,你敢动就当场击毙你,把你扔到下面广场上,说你是畏罪自杀!”
博伊德便举起手来。
“别紧张。”暗影里,富歇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我们大概是走错了,应该去搜捕克罗茨和柯克的寓所才对......”
博伊德顿时领会,他跪在杀人不眨眼的富歇面前,哀求不已。
富歇很温和地将他扶起来,说以后法国所有的对外贸易货栈都交给你来打理,好不好?
“我能......能拒绝吗?”哭笑不得的博伊德明白,富歇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把其他的外国银行家给肃清掉。
“不能。”富歇断然回答,“我们所有人都要为共和为革命而献身,你也一样。”
“可我是英国人。”
“一个英国人,在法兰西连命都不愿意奉献,还敢说你爱法兰西吗?”富歇有理有据。
“遵命。”博伊德心底苟活的思想最终占据上风。
另外数队巡警持枪突入了克罗茨的家里,“果然搜到”了隐藏夹壁里的光明会徽章和秘密仪轨书,又在柯克的家里“找到了”和反法同盟元首们往来的信件,
当证据运到雅各宾俱乐部内,沸腾了,罗伯斯庇尔当场宣布:普鲁士银行家克罗茨和荷兰银行家柯克,“是混入巴黎的外国阴谋分子,他们受雇于弗兰茨皇帝和皮特首相”,利用反宗教活动,要颠覆共和国的政权。
而后俱乐部宣布立即开除掉克罗茨、柯克、夏波、巴齐尔、莫莫罗、埃贝尔、肖梅特等人的会籍,罗伯斯庇尔大呼道,把你们的会员证给交到主席台上来。
悲愤莫名的埃贝尔,一时情绪失控,在掏会员证的同时,忽地把外衣下的手枪给拔出,瞄着罗伯斯庇尔,伴着一声枪响喊了句“杜申老爹万岁!无套裤汉万岁!”
枪声很短暂,可记忆好像很长:当初罗伯斯庇尔被诬陷被攻击时,是他挺身而出,在报纸上义务替罗氏辩解,埃贝尔犹自想起,自己曾说罗氏是这个国家里最不可能接受贿赂的人,但他那会儿没想到的是——“罗伯斯庇尔这样拥有高洁道德的政治人物,往往索取人命时更没有负罪感,因他觉得死刑犯都是品德污秽的,合该处死。”
罗伯斯庇尔失态地惊叫了声,几乎所有人都见到他伏在地板上,可埃贝尔的枪法远不如他的文笔那般出色,枪是对着罗氏打的,可i子弹却飞到了墙壁上的先哲艾尔维修的胸像上,石膏碎片四散弹跳。
警察立即将埃贝尔给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