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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约瑟夫.富歇也找到菲利克斯,他难得的神色有些慌张,说我马上准备作为“国会特派员”的身份前往南特城,作为你围剿旺代叛军的“侧翼”。
“是因为罗伯斯庇尔?”
“还有他妹妹昂里埃特,马上也来到京城,罗氏见到昂里埃特就会想到我,我得尽快逃离。”富歇振振有词。
菲利克斯便立刻签署了信笺,请国会安排此事。
自从埃贝尔分子大举摧毁巴黎的宗教设施后,越来越多的街区在无套裤汉的带领下,加入到“无神化”的狂飙中。
这时京城的中下层市民已发生分化:OTg2NTc=
普通工人、手艺人绝大部分都在国立工厂里做工,制造各种物资支援前线,他们的妻子儿女,则在各个集市里卖东西或买东西,这个群体诉求便是“薪资最低限额保留,但最高限额则要打破”,他们享受到劳动力稀缺的福利,还想要经济自由,要趁着历史上这难得的红利期为自己家多置办些财物,但他们没意识到一旦真的经济自由,卷土重来的大布尔乔亚会像群鳄鱼般把他们吞噬得渣滓都不剩;
中小布尔乔亚呢?以无套裤汉和革命妇女协会,及持无神论的科尔德利埃俱乐部为核心,他们要求国会继续实施恐怖政策和统制经济,直到革命在世界尽头完全胜利为止。现在无套裤汉的力量已削弱,相当部分不是跟着特鲁朵去了波兰,便是被征兵了,其余的则大批进入街区公社,或当国家资产的看护人,他们得到的是革命的津贴,自然要继续革命下去。
此外,丹东、德穆兰、法布尔等一派,在国民公会内主张“宽容、团结,尽最大可能组成全国爱国者的同盟”,少使用断头机,少在地方上搞集体处决,并且抗拒经济政策的收紧。他们以《老科尔德利埃人》这份报纸为阵地,发出的呼声,得到了巴黎相当多市民的赞同,这份报纸到第二期的时候,订户居然暴涨到了一万一千!
而始终站在激进无套裤汉立场上的马拉和埃贝尔,他俩对这种趋势感到恐慌,马拉在《人民之友》上说:“看来有部分人对革命已感到恐慌感到厌倦,革命这个熔炉里必须要添加更多燃料,不能让它冷却下来。”在马拉和埃贝尔的指示下,也在克罗茨、柯克等外国银行家的暗中资助下,疯人派对宗教的冲击更加严重,另外因巴黎地下黑市开始猖獗,疯人派又主张更加严厉地打击囤积居奇,恢复公社的监察委员会,街邻间连坐,互相举报揭发,但凡有高价售卖的店铺,立即处死其店主。
夹在中间的,则是罗伯斯庇尔和救国委员会,他们采取了灵活的江浙湖汉北,或者说直接点是墙头草的策略,来维系多派间摇摇欲坠的平衡。
宏伟的革命广场上,吉伦特党人断头后的血已被冲刷干净,铺路石缝隙间偶然还能看到点点血痕,面向巴黎八个方向,各自都准备竖起一座雕像,其中在阿维尼翁被保王党短刀骑士团暗杀的莱斯居耶烈士雕像已被竖起,而被吉伦特党暴乱分子杀害的里昂市长夏利埃的雕像先竖起了个陶土模型。
原本杜穆里埃也有骑马挥剑的英武青铜像在这个广场上,但现在却因主人的叛国罪行而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巴黎市长鲁斯塔罗.梭伦的,密密麻麻的脚手架间,同样先竖起来的,是雕像的陶土胚胎——鲁斯塔罗的形象,并非是传统的戎装策马,也不是个文士的模样。
他巨大的雕像,蒙着的是古罗马托加长袍,头上戴着的是罗马荣誉公民的桂叶花冠,左手夹着本《法典》,右手高高擎起,举着的是把火炬,有一栋房子那样大的基座上,镌刻着:“巴黎保民官鲁斯塔罗,里昂和土伦的解放者”的字样。
设计者是巴黎艺术界的新人加斯东.茨威格。
保民官的雕像,恰好位于通往鲁昂的方向,在其背后,无套裤汉们又把原来的圣心大教堂给“改修”了,十字架被砸掉,圣物被回炉,外面柱子上的圣徒雕刻也都被毁了,取而代之的是矗立的三女神像,即自由女神、公理女神还有革命女神,这座教堂同样也被改名为“共和神庙”。
加斯东在设计三女神面貌时,仓促间无素材可寻,情急下干脆把自由女神做成安德莱依娜的相貌,公理女神则是梅,革命女神则是艾米莉。
“三女神像,恰好就在保民官的身后,我是灵光一闪啊,既然保民官是菲利克斯,那三女神的原型也是命中注定的——‘自由’为什么是安德莱依娜呢?因为高丹先生在她身上找到了自由的真谛;而艾米莉,伟大的布尔乔亚革命,让她和她的家族改头换面、脱胎换骨;至于中间的公理女神就是梅.高丹夫人,毕竟什么时代,公理都是正室,虽然公理素来没人理会。”在研修日记里,加斯东便是这样解释的。
“太离谱了!”基座前的马车边,已怀孕的艾蕾.高丹看着哥哥雕塑的这副模样,喊起来。
“我倒觉得很有气势。”梅.高丹则扶着下颔,评论说。
一位瞎了眼的老乞丐,披着件到处都是破洞的袍子,坐在雕塑下,举着碗,在那里喊到:“巴黎公社万岁,市长鲁斯塔罗万岁,救国委员会万岁,行行好吧各位公民们,可怜可怜我这个没法自食其力的老乞丐,对了......还有,法兰西宪法万岁,国民们要有宪法啦!宪法也要让我吃饱饭,对吧,谢谢,谢谢。”当布格连将几枚小银币放入他碗里后,他立刻激动地扶住布格连,“多好的手,好得很,这手不是弹奏琴弦的就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谢谢,谢谢。”
老乞丐倒是有点说的不错,那就是宪法马上真的要被颁布了,也即是所谓的《法兰西共和二年宪法》。
另外边的格鲁塞尔广场,为革命牺牲的士兵诺艾尔的雕像也立起来,他怒目圆睁,手里挥动着步枪,在国王龙骑兵的冲击前,用身躯掩护着受伤的老人,这雕像再现了他献身的最后景象,其前摆满了市民们追思的花朵。
雕像正对着的杜伊勒里宫里,十分僻静的国王藏书室,菲利克斯吹着口哨,像持戟士官那样甩着手杖,舞舞生风,踏着台阶,走到满是一排排书架的房厅中,在那里,劳馥拉坐在大桌后,面前摆着的正是宪法的文稿,她座椅的四面,厚厚如砖头般的典籍堆成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