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三美妇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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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在这酒馆内,靠着壁炉,有位老头打开了名曰《脏衣军团》的报纸,不由自主地读出了声:“我想问问,英勇的皇家海军在胜利之后,把我们陆军的奥哈拉中将扔在了哪里?事实是,奥哈拉中将消失了。”

    “什么假新闻!”醉汉们哄叫起来,劈手夺过《脏衣军团》,然后看到了报社地址,“伦敦圣保罗大教堂后院街34号B层,出版商约瑟夫.约翰逊......去找这混蛋算账!”

    很快这群暴徒就捣毁了约翰逊的报社。

    随后英国保守主义阵地即“保卫自由和财产协会”行动起来,恰好这时苏格兰的一群民主拥护者,要在爱丁堡组建个“公会”,而英语里“公会”即Convention,恰好和法国的国民公会ConventionNationale的单词相同——“保卫自由和财产协会”便立刻在《雅各宾观察者报》上攻讦:“爱丁堡公会,就是法国国民公会的分支,雅各宾分子就是爱丁堡公会的幕后策划者。”

    于是爱丁堡公会立即被警察给取缔,身为组织者的托马斯.缪尔博士曾发表演说,要“把苏格兰从奴隶制下拯救出来”,被直接抓入伦敦冷浴场纠正所,其后被法庭判处流放澳大利亚十四年的刑罚,理由是妄图颠覆盎格鲁—苏格兰的神圣王国同盟。

    而警察在搜查爱丁堡公会场所时,又搜出些来自谢菲尔德的刀叉OTg2NTc=和斧子,下议院议员们都怕得要死,伯克趁机说,这是他们要发起弑君革命的武器。

    很快十个郡的民兵被组织起来,保守派的漫画家开始创作法国革命者的漫画:它们都是群穿着古怪衣服的青蛙,戴着巨大的三角形军帽,边走边吞食着人的躯体。

    《太阳报》上又刊登了一篇短文,说的是位爱国工厂主,对工厂里一位容易听信民主自由谣言的学徒,苦口婆心地劝诫,托马斯.潘恩的“人权思想”和法国大革命有多么的邪恶,多么的危险,如果让法兰西共和主义暴徒入侵,会给国家和百姓带来多么深重的灾难,最终这学徒恍然大悟,他对工厂主十分感激地回答道:“老板,您说得对!谢谢您跟我解释,我绝对不想看见法国人跟我媳妇睡觉,把面包从我孩子嘴里抠出来!我再也不去‘自由俱乐部’了,我这就上工!我工资也可以减免,我少拿一个便士,国家就多得一个便士,对法的战争就多一份希望。”

    女性保守主义者也粉墨登场,一位福音派儿童文学女作家汉娜.摩尔在她刊物《乡村政治》里虚拟了两个拟人角色,即铁砧杰克和砖块汤姆,杰克对汤姆说:“民主主义者喜欢被一千个暴君统治,却不能接受一位好国王”,而潘恩《人权》里的“爱国者”是一群“爱任何国家都胜过爱祖国的骗子,他们最爱的其实是法国。”

    皮特首相每年资助的五千英镑果然有奇效,保守派们的唇枪舌剑成功掀起了民间对民主革命的恐惧和反感,埃德蒙.伯克对此非常满意:很快英国通过了对托马斯.潘恩的驱逐令,因为皮特首相在下院演说里提及“如果再不对潘恩采取措施,那英国将爆发血腥的革命。”

    潘恩站在航船上,回首望见英吉利海峡翻涌的浪花和白色的悬崖江浙湖汉北,他明白自己的国家将成为世界上最坚强的反革命堡垒,他决心用正义之剑,去和法兰西人民并肩作战,共同捍卫来之不易的自由。

    但其实此刻英国人都对革命产生了误解。

    小威廉.皮特和埃德蒙.伯克无疑是把革命给妖魔化了。

    但托马斯.潘恩却明显又把革命给无垢化了。

    革命是什么?革命其实是时时刻刻充斥爆炸危险的实验室,也是个让人窒息惊骇的炼铁炉,它绝不是一眼甘美的清泉,也绝不是可供人随意憩息散步的园林,它就是荒野里的雷电,让人心生向往的同时却望而生畏。

    如果潘恩能来到法国中部的里昂城,便能明白了。

    尸骸和废墟上,中央广场的地址上,崭新的“解放城石碑”耸立起来,上面刻着排铭文:

    “这里埋葬着里昂,它曾妄想向自由进攻,但却被自由所征服。”

    五个师的革命军,分享了攻占里昂后所掠夺来的财富,并刚刚被改编为“阿尔卑斯方面军”,迪戈米耶将军担任方面军总指挥,菲利克斯依旧担当方面军特派员,官兵们进入布雷斯堡的冬营内休整,并准备春季雪融后就投入对旺代叛军的围剿。

    同时国民公会通知菲利克斯,对吉伦特党人的审讯就快要开始,请您在镇抚好解放城后,就抵达巴黎,参加这件重大案件。

    没错,只有尽快处理掉吉伦特党,救国委员会和对内对外战争才算是“师出有名”,这是场政治上的洗礼和统一认知,至关重要。

    里昂城郊,罗兰夫妻留下的拉普拉蒂尔庄园,并没有被战火所摧毁,相反它被妥善地购买并保存下来。

    买主自然就是菲利克斯.高丹。

    此刻的他裹着大衣,脚下溪流边的微雪,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开阔的道路上,两辆来自巴黎的马车款款而至。

    他殷勤地打开车门。

    “菲利。”

    三个女子同时亲热喊出如此声音。

    椭圆形的车厢内,拉利夫人先走出,热情和菲利克斯贴面亲吻。

    接着是朱斯蒂娜,她表情稍微有些复杂,但也甜蜜地吻了吻菲利克斯的鼻尖。

    还坐在车里有些害羞不安的,则是安德莱依娜,她围着菲利克斯赠送的海獭皮毛,只是伸出手腕来让菲利克斯吻了下,其后由他搀扶着下了车。

    后面一辆车里全是武装巡警,武朗警长下车,“稳定,安宁!”

    菲利克斯回礼,说护送三位夫人辛苦了。

    接着武朗就交给他一封信件,没有邮戳,亲手送递,说这是富歇写给您的。

    “这座宅园虽然都是石头所砌,但真的挺不错的。”拉利夫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赞叹道。

    门口搬运行李的仆役,忙得时刻不休。

    菲利克斯点着了壁炉,说之前这里可是寒酸得很,是我挑选了批家具和装饰,为这里增色不少。

    朱斯蒂娜和安德莱依娜也结伴走进来坐下。

    “我在里昂其实有宅邸的。”安德莱依娜小声说。

    “现在全没了。”菲利克斯严肃指出。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外面,三位美妇人都看到:有一门铜铸的大炮摆在草坪上,便什么都懂了。

    “别叹息了卡耶维多太太,旧的里昂虽然消失,可新的解放城却百废待兴,你们都带着巨额汇票来的吧,晚上我们来局雇佣兵牌,来好好把解放城的区域给划分好吧!”菲利克斯兴奋地搓着手,提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