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纠结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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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克斯叹口气,“报纸上说,你哥哥开枪射击了曼恩省的食盐包税人巴罗。”

    艾米莉微微侧过脸去,脸色更加苍白。

    没错,狡诈的卡蒂纳,逼迫雷米萨往巴罗先生开了枪。

    但事前匪徒们在巴罗的衬衫里塞了块钢板。

    所以巴罗先生没死,但受了枪伤,当匪徒离去后,他被医生救活,逢人就说,开枪打他的人,名叫“雷米萨.德.拉夫托”,是布雷斯特军港的海军军官。

    一时间,雷米萨加入“马扎然匪帮”,乃至暴动就是雷米萨策动OTg2NTc=的谣言四起。

    在鲁昂的省参议会上,沙多达西伯爵便是用这个谣言攻击了拉夫托侯爵,侯爵才再度大打出手的。

    这也让艾米莉承受了双重的痛苦和绝望。

    她来之前,家庭正爆发了争吵,拉夫托家根本拿不出二十万里弗尔的现金来,父亲在贵族阶级中又是众叛亲离,尤其是一河之隔的沙多达西伯爵家,因艾米莉拒绝嫁给他家的儿子,如今隔阂矛盾尤其大。

    胡思乱想间,坐在马车上的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来找菲利克斯。

    “别着急。”这时这个男人温柔的声音传入到她耳朵里来。江浙湖汉北

    艾米莉的眼眶被暖暖而咸的泪给模糊了。

    “依我看,马扎然帮要二十万里弗尔,也只是方便和拉夫托家讨价还价,他们这段时间和令兄朝夕相处,大约也能明白令兄的价值几何......无意冒犯,总之,我觉得能凑齐十万到十五万里弗尔,雷米萨还是有救的。”菲利克斯分析说。

    “你借给我这笔钱吧,大概三年我就能努力偿清。或者,我再抵押片田产给你。”艾米莉抬起脸,彻底放下架子,哀求说。

    “拉夫托小姐何必这样呢?”菲利克斯的意思是你为这个家庭付出实在太多。

    可艾米莉还以为对方是要回绝,便又说:“是不是上次我开枪射你,你说出了你姐姐的事自此彻底结束,便是代表和拉夫托家断绝任何来往,对不对?那次确实是我过分激动......”

    “哎,十五万里弗尔的现金,我给你就是。”菲利克斯直截了当地说。

    艾米莉哽咽两下,都愣住了。

    办公室顿时安静许多,良久菲利克斯才重复道:“十五万里弗尔,我马上备齐,但若是你去交赎金的话,我可不放心,你听听我的安排吧,好吗?”

    “好。”艾米莉的声音乖巧下来。

    菲利克斯切断雪茄,把它搁在陶瓷架上,想了会儿(其实他早就谋划好了),就开口说:“我有个帮手叫弥涅南上尉,行伍出身,他来出头,交赎金并且和马扎然帮谈判领人,我俩就在靠近森林最近的镇子上等候接应,只要能救出你哥哥便好,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别声张。”

    “我......”艾米莉咬着嘴唇,睫毛和鼻翼都在颤抖,“我不晓得该如何感激你才好,我之前对你有太多的误会。”

    “没事,应该的,毕竟拉夫托家族在当地是头牌贵族,另外若能解决好这事,对我在鲁昂的名声也有利。”菲利克斯很慷慨。

    这时安心的艾米莉站起身,手还垂在椅子上,犹犹豫豫地问了下,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菲利克斯看着她蓬蓬的金色头发,和白皙明媚的肌肤,还有消失了傲慢和不屑的神情,心中好像有只安第斯猴子在咆哮奔跑,拼命抓挠着,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可最终道德还是战胜了情欲:

    “可别急菲利克斯,在这里不合适的。”

    他这样想到。

    于是菲利克斯只是说,回去吧拉夫托小姐,好好休息,你的黑眼圈即便扑粉我都能看得出来。

    艾米莉不好意思地立即转头,走出了办公室的门,不由得长舒口气。

    但接下来她还陷于了更加激烈的担忧:“这猴子怎会如此好心?当无偿给十五万里弗尔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比起高利贷来,反倒更让我害怕哩!”

    最害怕的不是债,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还的债。

    带着如此忡忡的心情,艾米莉返归了妙逸庄园。

    “你能借到钱了!哪怕抵押部分庄园地产,也是可以的,是不是把马洛姆河谷的田庄和织袜作坊给卖了?”客厅里始终在等待的侯爵,看到低着头回来的女儿,便连珠炮似的,其实他心底也知道,那些全是女儿的心血,卖掉了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巨大无比的,便尽量让语气缓和些,“卖掉就卖掉吧!我马上把妙逸庄园所有田地,都列在遗嘱里让你继承,雷米萨那个混蛋,我让他能活下命来,也算是对得起他,此后他在军队里就自食其力吧,哪怕在战争里被舰炮打成了炮灰,我也不会再为他操一点点心。”

    “不,没有卖。”艾米莉有气无力。

    “那?”侯爵夫人惊讶地问道。

    “有好心人愿意帮拉夫托家垫这笔钱。”

    听到这话,侯爵转过身来,瞪圆了双眼,但心底还知道,不做第二人想。

    “是高丹骑士啊!”侯爵夫人感动地扶住女儿的肩膀。

    艾米莉点点头。

    “这笔钱宽限数年,也就能还得清的。”侯爵点点头,说了这句话后,便前往被冰雹打得面目全非的槌球场散步去了。

    看来他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

    然而母女还留在客厅中。

    沉默了会儿后,母亲担心地问女儿,高丹骑士真的没有提任何条件?

    艾米莉心很乱,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她不清楚菲利克斯.高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但她又不能划清界限,若是她傲气地回答说,这笔钱我会连本带息一起还,恼羞成怒的菲利克斯会直接撤销借款。

    看了看女儿,侯爵夫人突然用种决绝而大无畏的语气说:“我觉得高丹骑士还是想得到我的,那我便当拉辛戏剧里的那名亡国前的王后,为了拯救这个国家......”

    “您在胡说什么,您能不能有些常识和廉耻。”艾米莉打断了母亲的话。

    “那总比你去好,你还没有出嫁呢艾米莉。”

    “为什么你非得这样想?”

    “你不也这样痛苦彷徨着,一名拥有百万家产的骑士,鲁昂的大产业主,且还曾和拉夫托家族有仇,现在肯垫付这笔赎金来,并愿伴同你一道去营救雷米萨,这额外的意思还用多想吗?”言毕,侯爵夫人望了望窗外,侯爵正在槌球场的坑洼上来回踩踏着,有几次差点被还未融化的冰雹珠子给滑倒,“你的父亲,似乎也有预感,但他却只能装作不在意。如果高丹骑士还能接受我的话,我可是雷米萨的母亲,也是这个家庭的女主人,贵族必须得承担起责任和义务来,哪怕我是个女流。”

    “这也太丑恶了。”艾米莉纠结痛苦地抓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