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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的内容不出意外,是老霍尔克最终的消息:
他喝了葡萄酒,吃了厨娘香侬最拿手的斯特拉斯堡鹅肝酱,似乎还没忍住,和新婚妻子海伦纵欲了把,痛痛快快地不行了。
当然海伦这样做,是得到了己方和埃隆先生的指示。
到时只要给这英国荡妇二十万里弗尔,就能把她打发掉。
盖斯特、艾金立刻穿上了黑色礼服,“我们的妻子作为守备队,可从来不曾在霍尔克方楼里懈怠缺席过。”
客厅里,布丰.勒努瓦先生亲自来送二位入场,并勉励说好好做,OTg2NTc=以后要对得起父亲的这笔巨额资产。
其实他的计划是,女婿盖斯特一旦得到遗产,他就和女婿合伙做香水、精油的买卖,慢慢把这霍尔克商业小帝国给吞噬消化掉。
车夫们跑出了勒努瓦庄园的拱门,一只手在狂风里护着绸帽,另外只手将车门打开扶稳,盖斯特和艾金就像将军般凝重和威风,钻进了车厢里,“出发。”
立在拱门处道别的勒努瓦,即刻把管家给喊来,“按照约定,去把鲁昂大教堂里的德.普鲁瓦雅主教给邀请来,让他来做临终忏悔,并监督遗嘱的生效。”
管家火速乘坐上庄园里的辆轻便双轮马车,向金碧辉煌的大教堂奔去。
妙逸庄园内,艾米莉慵懒地斜躺在沙发椅上,窗户因外面的狂风江浙湖汉北大作而全部关闭起来,讨厌的风声也被阻隔住了,她翻着菲利克斯新的剧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那日在办公室里,菲利克斯告诉她,剧作现在有四份,一份寄给法兰西学院的弗洛尼安先生,一份寄给巴黎马莱区星辰街2号的公馆(实际是给劳馥拉小姐的),还有一份给了妻子梅(但梅始终没机会看),最后一份留给了自己:
“动物们想要和人类谈判,争取自由的权益,于是趁着夜和月色,召开了场集会,那天是伟大动物寓言家拉封丹的忌日,动物们为了纪念他,都穿戴上了黑纱,并要模仿人类的议会制度,展开讨论。
聪明的猴子因曾和某位锁匠生活在一起,所以它懂得所有开锁的技术,它在美丽的夜晚,打开了世界上所有的锁,动物们欢欣鼓舞,聚集到瑞士一座漂亮的植物园里......动物们推选骡子当上议会主席,因骡子既不是马,也不是驴,并且兼具马和驴的优点,而鹦鹉和猫则当上了秘书......奥尔良、柏林、维也纳的动物代表们,也来到这座植物园内,表达对自由事业的忠诚支持......议会里的席位分为三块,家养动物在右侧,野生动物在左侧,而软体动物在中间......面对人类的暴力压迫,狮子和老虎主张反抗到底,狼对此持附和态度......猪和羊主张保持现状,和人类和平共处,得到家养动物的赞同......而猴子则主张全盘学习人类,遭到博学的猫头鹰与乌鸦的激烈反对......变色龙对所有可贵的观点,不管是野生动物的,还是家养动物抑或是软体动物,都表示同意......狐狸穿梭在议会各个席位间,又是仲裁又是说漂亮话,被三个派别的动物全都引为知己......能言善辩的狗,率先对狮子发起质疑,它大谈家养动物的幸福,及文明开化的可贵,但狗的讲话很快就被老虎、狼和鬣狗给打断,老虎跃上议会讲台,对狗虎视眈眈......狗害怕了,它跳下讲台逃走,然后老虎在台上,连喊了三次“战争”,要所有的动物都联合起来,对人类发动战争......”
稿子写到这里,就没有继续下去。
“这安第斯山的猢狲,到底要表达什么?对这些动物我觉得陌生,但同时又觉得它们没那么简单,似乎有所影射,可我又实在找不到应证的人和事。”艾米莉迷惑不已。
下午两点,鲁昂的钟楼敲响了巨大的声音,勒努瓦的管家下车,快步跑过大教堂的庭院,于大门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问守门的瑞士兵:主教阁下在不在?
“阁下已前往霍尔克方楼,为约翰.霍尔克做临终的忏悔,愿老人家的灵魂能升入天堂。”戴着头盔和胸甲的瑞士兵画着十字回答说。
管家觉得有点奇怪,就问什么时候去的。
瑞士兵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下大教堂的钟塔,“已经离去大半个小时。”
“不对劲!”管家惊骇地想到。
霍尔克方楼前,马蹄形的台阶处,菲利克斯和妻子梅,还有刚从巴黎归来的沃顿,互相手挽手,都脸色悲戚,同样穿着黑色的外衣,齐齐走了上来。
菲利克斯抬头,望着正门拱顶上的霍尔克徽章,唏嘘了声:“您的主人,生命就要消散了。”
然后他抽开手,习惯性地掏出了金怀表,看了下时间,正好。
他们按照埃隆先生的提示,比盖斯特、艾金两兄弟足足提前到来了一个钟头。
方楼的病房处,仆人们的哭声已经震天动地,边哭着边搬走房间内的家具,只留下老霍尔克和那张弥留的床。
海伦惊恐地跑出房门,然后她见到楼梯处,盖斯特和艾金的妻子正拾级而上,面对着自己。
未及多想,海伦披头散发地扑过来,卑谦地拉住盖斯特妻子,也即是勒努瓦的女儿之手,狂热地吻着,然后哽咽着把她往病房里引。
“埃隆先生呢!?”盖斯特妻子问。
“就在里面。”海伦不断擦着泪,回答道。
于是盖斯特的妻子回头,对艾金妻子说,“大厅似乎有人来了,看看是否是你我的丈夫?”
“遵命。”艾金妻子,这位日内瓦银行家的妹妹,瞪圆了眼睛,好像位步兵团上校,领受陆军元帅的指令那般,转身下了楼梯。
等到盖斯特妻子和海伦来到老霍尔克的病床前,她看到变得空荡荡的房间内,还有两把椅子,但没人坐,她又扫视四周,根本没有埃隆先生的影子。
“人呢?”
“他刚才还在旁侧房间内等候呢。”海伦怯生生说。
病床上弥留之际的老霍尔克,眼神有点儿复杂,但却说不出话来。
盖斯特妻子急忙推开另外个门,那是凸出的半圆形小房间,是供客人休憩和等候用的,可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小房间和楼梯连通的门打开着,盖斯特妻子冲了过去,只见到同样空荡荡的楼梯。
“埃隆到哪里了?”她惊惧莫名。
而海伦则趁机,跪在了丈夫的床前,老霍尔克和她静默地对视着。
“玩了我的肉体,还想轻轻松松把我给踢走,那可不成,霍尔克家五六百万里弗尔的资产,少不得要割出块肉,落在我,你的太太的口中。”海伦用手指抵住老霍尔克的额头,突然恶狠狠地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