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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死伤让突击的Swat特警放慢了行动的节奏,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对手不是一般的暴徒,而是有着冷静思维和高超战技的顽凶。
酒店公寓内变得安静,落针可闻。
幸存的特警缓缓移动脚步,尽可能低声的在无线电里交流,用红外夜视仪扫荡每一个可疑的角落,不放过任何藏身之处。
卧室,客厅,书房,酒吧,娱乐室,健身房,阳台,静谧中只有沙沙的踩踏和呼吸声。特警们高度紧张,生怕稍有不慎就面对死亡的来临。
进入楼层的警方人员也越来越多,搜查越来越仔细。可足足几分钟如扫荡般的寻找,却屁都没发现。
人呢?
刚刚还穷凶极恶的罪犯,一眨眼哪里去了?
进入楼层的特警相互碰头,都很奇怪自己的对手怎么就一下子消失无踪。直到有人吸了吸鼻子,困惑的说道:“这层公寓有没有厨房?”
厨房?
当然有。
宽大的料理台,全套的厨具碗柜,适合顶级大厨施展身手的绝佳场所。郭效是骄奢淫逸之辈,豪宅里雇了厨子,日常美食永远不缺。
但特警疑惑的不是厨房,而是他们意识到另一种危险——煤气。
从周青峰杀进公寓到Swat强攻,至少十几颗震撼弹和烟雾弹爆开。特警们杀进来,就闻到血腥和硝烟混杂的刺鼻气味。
但这鬼地方的刺鼻气味怎么越来越浓?窗户都已经全部破了,不应该逐渐消散吗?
开始大家忙于搜索罪犯,直到此刻,他们才想到另一个可能。
有一名特警冲进厨房,靠近炉灶就闻到极其难闻的煤气味。他打开炉灶下的柜子,可以看到原本密封的煤气管愣是被人暴力拧开了。
煤气正嗤嗤的朝外冒。
“煤气泄漏。有危险,撤退!”
凄厉的叫喊带来心悸般的恐惧。
特警们原本散在各处搜寻,在无线电里得知情况,立马掉头涌向消防楼梯,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但此刻,监控室用来给服务器供电的UPS被改为给一个厨房拿来的热水壶烧水。大概五分钟左右,水烧开了。热敏开关自动脱离。
在啪嗒的一声响动中,机械开关上闪出小小的火花。这个火花瞬间点燃了已经跟空气充分混合的煤气。
火焰从监控室被损坏的破烂设备下冒出。它犹如团团翻滚的橘红色热浪,涌动中迅速扩散。
前一秒,火焰还只是一个篮球大。眨眼功夫扩散到半个监控室,再等一会它冲到客厅,极速膨胀,威能也随之千倍万倍的提升。
空气在震颤,附带隆隆爆音。
火团瞬间扩散到整个楼层,将暗淡的房间,破碎的家具,逃跑的人影全数裹了进去。
楼层内暴增到上千度,熊熊焰光照亮四野,空气在高温高压下肆意宣泄,吹动大量窗户和家具的碎片飞出楼层外墙。
它像照亮夜空的火炬,在曼哈顿的大厦间闪耀。
轰的一声雷鸣,整个楼层炸开!
无数美国观众看到这爆燃的火光,看到它照亮夜空的美,也感受到它无可匹敌的威力。
惊叫,呼喊,呆滞,观众们难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们还期待一场胜利的特种行动,此刻傻愣愣的看着各自的电视屏幕,半晌后才意识到这是爆炸。
现场直播的记者已然无语,不知该对镜头说些什么。各大电视台干脆切断了信号,导播在催促主持人酝酿一下感情,说点或宽解或悲痛的话语。
比如......上帝保佑美国。
但每个人都知道,刚刚突击进去的那些纽约Swat,世界闻名的Swat,号称犯罪克星,地表最强的Swat,那帮家伙只怕是完蛋了。
如此惨烈的爆炸,无人可以幸存。
郭效和助理在游艇上举着酒杯,庆祝的话语才说了几句,微醺的感觉就被淋漓冷汗取代。他自己更是盯着画面低语道:“操他妈的,那混蛋怎么做到的?”
助理也傻了般说道:“那家伙是被逼到自爆吗?”
“他怎么可能自爆?”郭效转而愤怒喊道:“那家伙不可能死的,他是跟我较上劲了。他不杀我是不会罢休的。开船,这地方不能待了。我们得离开。”
周青峰此时在哪里?他趁特警在震撼弹和弹雨中晕头转向的机会,又钻进了楼宇的电梯井里。但这次他没有向下爬,而是向上,回到楼顶。
当他掰开顶部电梯门,正是煤气被点燃的时候。爆炸的气浪冲进了电梯井,汹涌的追赶而来。
周青峰窜出电梯门,气浪也以澎湃之势冲出。
楼顶停着一架警用直升机,旋翼尚在转动。还有几名负责悬索设备的特警在保障同伴的安全。
周青峰从背后射杀了几人,在旋翼烈风的吹袭下,枪口对准了还在直升机上的驾驶员。
戴飞行头盔的驾驶员只能乖乖举起双手,看着周青峰登上机舱。
“关闭和警方指挥中心的无线电联系,关闭标识自身位置的空情通报系统。起飞,朝哈德逊河方向。”
枪口顶到了驾驶员的脑袋,对方说了几句‘不要开枪’之类的废话,带着这个穷凶极恶的狂徒飞入夜空之中。
周青峰要去找郭效。他现在很确定一件事,郭效在其游艇上,而且就停靠在纽约的哈德逊河某个码头。
在之前假扮‘罗格’跟郭效视频通话时,音箱里传来汽笛声。对方也承认自己在游艇上。
而视频过程中,周青峰多次变换语速或放低声音,从郭效的回话速度来看,双方的网络链接极为流畅。
这说明视频用的不是卫星通讯,而是地面无线基站。前者带宽不够,视频聊天时不时卡顿。更说明郭效不再外海,而是就在纽约。
只有在城市内才有这么好的网络。
郭效就在离周青峰不远的某处。
“先生,你要去哪里?”直升机驾驶员为了自己的小命,忐忑问道,“我可以帮你摆脱警方的追踪。你不需要太过紧张。”
周青峰从机舱俯视灯火辉煌的曼哈顿,沉声低语道:“我要找一艘游艇,它大概四五百吨,两层半甲板,价值几千万欧元。
它应该就停靠在曼哈顿附近的哈德逊河某个码头。帮我找到它,你就可以安全离开。”
开直升机的是个黑人,他回头瞧了眼戴上黑面罩的周青峰,问了句:“这艘游艇有注册的名字吗?”
郭效有一艘游艇,这不是什么秘密。周青峰有冯克留下的资料,甚至有其报税记录,可以轻松查到。
“叫‘ladymay’。”
黑人驾驶员打开手边的警用终端,登陆负责航道管理的纽约水上警队数据库,输入游艇名字,很快查到这艘游艇为航行安全而发出的GPS数据。
在直升机的操控屏幕上,数字地图甚至显示这艘游艇当前的位置和航向。
“干得漂亮。”周青峰赞叹道,他又向驾驶员发出一个提议:“你现在已经被我挟持,没有行动自由,愿不愿意趁机赚一笔外快?”
“您什么意思?”黑人驾驶员反问道。
“配合我一下,五万美元。”
“这是非法的,我很难交代。”
“我说了,你被挟持,被迫配合。十万美元。”
“先生,我当然愿意配合。毕竟我现在处境不妙。但是.....”
“十五万,不同意就算了。”
黑人驾驶员长舒一口气,咬牙扭头反问道:“你现在哪来十五万美元给我?我只要现金,不接受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