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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陈队赶了过来,换走了刚子。见到刘青青在这里,笑着将一张签好字的调令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刘青青明知故问。
“你要的手续啊,谢谢刘警花代表局机关来慰问一线干警,车在楼下,正好叫刚子送你回去。”陈队将车钥匙交到刚子手里。
“说好了待一天的,我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刘青青接过调令,小心翼翼的折好装进自己的口袋。
“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有点侠女的风范。”老徐从监控器后探出脑袋,对自己的“女徒弟”表示了赞许。
一上午刘青青都跟在老徐身后问东问西,老徐也乐得教她,一来二去的两人居然成了忘年交。
老刑警带新刑警是队里的规矩,老徐逗青青,让她称自己为师父,青青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直说那样自己就矮了辈份,最后只能各论各的。老徐叫她徒弟,她叫老徐大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听得连沉默寡言的刚子都笑了出来。刘青青听老徐说刚子是抓捕高手,非嚷着要跟刚子现场过几招,逼的刚子跑进厕所蹲了半个小时,才算是躲过这一劫。
“那也得吃午饭啊,这样吧,为了感谢你帮忙,想吃什么我请客。”陈队客气道。
如果陈队能对刘青青在了解一些的话,他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刘青青一听到吃的,两只大眼睛立刻放出了贪婪的光芒。泡面可不是她的菜,刚还在想待会儿溜出去吃点什么呢。
“吃海鲜!”刘青青满脸期待的说道。
“这个……啊,要不……”陈队明显有些为难。
“怎么,舍不得啦!”刘青青立刻嘟起了嘴,做出一副随时准备生气的样子。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舍不得钱,只不过咱们现在……”陈队指了指屋子里的监控设备,笑道:“实在是不方便出去大吃大喝,要不选个外卖,我去买。”
“我跟你开玩笑哒!”刘青青笑的十分假,得意忘形到忘了任务,这种尴尬的事情只能尽量用假笑遮掩了。
一天的相处下来,刘青青发觉自己有些喜欢上这里的人们了。带病工作忠于职守的老徐,沉默坚毅带着浓厚退伍军人气质的刚子,还有和蔼风趣如哥哥一般的陈队。
每个人都是平凡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平凡的故事。大家做着同样一份职业,却有着不一样的付出和坚持。警察,对现在的刘青青来说,不再只是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
“这个还给你,我不走了。”
只在夜晚才能打开一点窗户,换一换屋里闷浊的空气,刘青青走到阳台,将那张叠的方方正正的调令递还给陈队。
“怎么突然想通了?”陈队接了过来,监视器后的那张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谁想通了,你欠我一顿海鲜大餐呢,吃不上我是不会走的。你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刘青青哼了一声,丢下一脸黑线的陈队,转身去找老徐聊天了。
既然决定留下,陈队就给刘青青讲了这里的规矩。专案组有保密条例,所有人员在案件侦破期间,不得对外透露任何信息,每次备勤最短为一周。
由于刘青青是女孩子,陈队就安排她做些支援的工作,最初的时候倒也很轻松,无非是跑跑腿送送东西,偶尔盯半天白班,替换其他人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直到昨天下班前,陈队找到刘青青交给她一个秘密任务。
“你要我把这个芯片放进吴非凡的手机里?”刘青青看着陈队手上那块比SIM卡还小的卡片。
“是,吴非凡也是最近入境的人员,也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巧的是我们调查到他和你好像挺熟的,这个小任务就交给你了。”
陈队拿出自己的手机为青青演示,抽出卡槽,将芯片放在SIM的背面位置,然后装回去。整个过程用不了半分钟,操作简单而且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他不会的,如果他真的是犯罪组织的成员,他怎么会丧心病狂到跟一个警察合租。”刘青青十分抗拒这个任务,她也不相信吴非凡那个家伙会是坏人。
“我们没说他一定是,主要是我们只知道境外犯罪集团有人员潜入,可具体是谁?有多少人?有什么样的目的?我们至今也没有确切的线索。所以整队人才四处排查监控,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是至关重要的线索,我们不能允许任何的疏漏。”
陈队有些激动起来,说话的声调略微提高了一些:“青青,你知道吗,我们卧底在K集团的同志牺牲了,情报只送出了一句话。”
说着,陈队从自己的手机上调出一段音频,那是一小段通话录音,可以听到一个男人深沉而急促的声音:K集团入境计划启动,目标是临州市吕……
接着是一连串枪声,伴随着几声呼唤:北斗!北斗!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陈队将手机里的芯片取出,塞到了刘青青手里,又说道:“吴非凡绝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注意保密条例!”
……
“青青,芯片装上了?”
陈队的问话将刘青青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声音答道:“没。”
昨天晚上,吴非凡的手机就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刘青青手中攥着芯片,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装进去。
“青青,你是不是对他……”陈队话说一半,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换了方式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
“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他,他信任我,我没办法利用别人的信任做出这样的事情。”
手机是当今人手必不可少之物,每个人的手机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隐私,因此可以说是片刻不能离身,就算是睡觉也要随时放在枕边。
吴非凡的手机没有密码,就放在客厅里,直到今早刘青青出门时,手机还在那里。这样的举动对于刘青青来说,就是信任的表现。
“青青,朋友间的信任固然重要,可我们是在执行公务,我已经说过了,吴非凡绝不是你了解的那个吴非凡,如果没有把握,我们也不会对他采取行动。”陈队耐着性子,继续开导着这位新手。
“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刘青青相信自己的判断,吴非凡这个人太简单了,话少、呆板、沉闷无趣、生活勉强能够自理、轻度直男、会修电脑,说白了就是个技术宅。
“他……”
陈队刚开口,坐在监视器前的王队突然说道:“目标单位有动静!”
陈队和刘青青立刻凑到显示器前,而王队则抄起桌上的望远镜,冲到窗口向着目标单位望去。
监控画面显示,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目标单位楼前,住在这里的两位外国籍男子从楼上下来,接上出租车载来的一名亚裔男子,三个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一起回到了楼上。
“老陈,打给技术部门,把刚刚那段画面传过去,让他们迅速查找亚裔男子的身份信息。”王队简单扼要的命令道。
“青青,记住刚刚那辆出租车的车牌,打给出租车公司,找到那辆车,查一下那个人从哪里上的车,还有在车上有没有留下可用的信息,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刘青青答应一声,正要用手机记录下那个车牌号,画面上又出现了一辆出租车,看样子是跟着前面那辆车来的。车停在楼的侧面,一名穿着黑色兜帽服,带着墨镜和口罩的人从车上走下来,根据身高和体型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这个人先是站在单元门前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青青等人所在的位置。王队连忙收起望远镜,将身影隐藏在阳台角落里。
看了片刻,男子走进了目标单位的楼道。目标住在那栋楼的二层,隐藏在楼道里的监控可以看到男子在门前敲门,随后房门打开。口罩男与开门的外籍男子耳语了几句,对方犹豫了一下,将他让进了屋。
透过窗户的监控只能看到屋子里阳台和客厅的部分场景,两个人进屋后,经过客厅一同走进了里间的房屋,大约一分钟后,口罩男自己走了出来。
又过了一分钟,口罩男已经来到了楼下并独自向小区外走去。屋子里的人始终没有动静,口罩男离开时也没有人出来送他。
“不好,快走!”
王队扔下手里的望远镜冲向房门,陈队紧随其后并吩咐青青立刻打电话回队里叫支援。
楼道里沉重的脚步声可以听得出,两人几乎是跳下楼梯的,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陈队和王队已经追到了小区外。
刘青青按着陈队的吩咐通知刑警队的同事们到这里支援,然后她独自走到楼下,等待与赶来的同事会和。
上午是批发城生意最忙碌的时间,不断地有载货的汽车往来于小区之间,刘青青怕自己站在单元门前不容易找,就穿过步道来到了路边。
一辆小货车驶过身边,刘青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随着货车驶离的方向望去,突然间发现就在离自己不倒十米远的地方,那个口罩男正面对着自己站立。
口罩男的装扮遮住了95%的头部,看不清他的长相更看不出他的表情。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打电话给两位队长已经来不及了,刘青青将手机装进口袋。
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刘青青攥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