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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界门内,前方一片混沌。
走了大约数里之遥,正前方有灵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一路上类似这样的现象很多,苏沐都小心的避开了。
行至深处,他愈加不安,没料到界门竟是这种环境,也不知哪里是个头。
“是这个方向,前面有光,那里就是骄阳界!”
走着走着,远处听到有人呼喊,苏沐连忙敛息静气,远远避开。
“总算到了!这破界门真是坑人,我们来了十人,走到这里的竟然只有五个!”
“都怪老三,他明明说只有一个吸人法阵,谁知竟有两个!搞得兄弟们一时大意,接二连三栽了进去!”
“别说了!死人都是活人的垫脚石,没有他们丧命我们也走不到这里,快赶路吧!”
苏沐在原地思付了片刻,他们口中的吸人法阵应该就是摄灵大阵,不过那姓苏的前辈口中说的只有一个,究竟谁说的可信?
按他们所说,摄灵大阵距此大约也不远了,他祭出灵光盾,灵识也试探而出,比之前涵盖的范围更广,小心翼翼的行进着。
不多远,就听有沙沙的微风吹来,风中弥漫着一股如同花朵腐烂的味道,他对这种味道有几分熟悉,这是血肉与尸骨被蹂.躏成碎末,融合掺杂在一起,时间一长就会是这个味道。
界门中到处是法阵,等于到处是吞噬人的大嘴,它们十年才能等到有人来过,便显得格外饥.渴,一旦掉入它们的陷阱,不死也要掉层皮……
最痛苦的还是目不视物,苍茫的大雾让人心生绝望,毫无方向感。
约莫片刻,风声隆隆,那股迎面而来的风力渐渐加强,他心知是到了摄灵大阵的范围。
按苏前辈所说,这是摄灵法阵的吸力,顶风前行便可。
他仔细辨别一番,风是从斜对面吹来的,那么法阵便在斜后方,朝着对立面一直走就可摆脱它。
可他显然低估了摄灵法阵的威力,或者说他没有低估而是根本不了解它的厉害。
因为无论往哪里走,都能感到斜对面有风吹来。
这个情况在持续了片刻之后,他站在原地不动了,缘故四周都有风?总不该是四周都有摄灵法阵吧?那姓苏的前辈未免太坑人了……说好的只有一个,说好的顶风前行便可避开,怎么一到这里全变了?
灵识在这里也发挥不出原来的作用,似乎受到某种限制,即便探知到前方有灵气,但根本不清楚是法阵还是别的什么,因为正常情况如果是法阵的话,可以根据灵气的分布寻找到具体位置,寻得到阵脚与大概的覆盖范围。
他迷茫了,少有的表现得畏惧不前,若是不知道这里有摄灵阵,反而能一往无前闯一闯,但是现在知道便越发小心,畏手畏脚。
心理建设了片刻,他再次缓步前行,绕了几圈,终于发现一些规律,摄灵阵一定具有数条强大的隐线,它们迷.惑着他的判断,往哪里走都觉得后面是法阵。
而细细分辨不难发现,乾宫位方向的吸力是最强的,他便朝着相反方向的坤宫位走去。
这次走的决然,毫不迟疑,昂首阔步。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境况便柳暗花明,再感受不到一丝的风了。
他不敢大意,也未作停留,灵光盾与灵识一刻也不收回,继而又把寒剑祭出几支,不停的在周身旋转。
这一带的法阵是凤求凰,也就是连环阵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高阶法阵,凡是进入这里的人自然就是凰了,法阵便像凤一样展开攻势。
这里的诀窍不是闪躲,也不是取巧,更不是靠力量蛮干,凡是懂小无相的都知道该怎么破这种法阵,只要本末倒置,将自己置于凤的位置,主动去靠近法阵,一个交错便能彻底跳脱出来。
对苏沐来说并不难,轻而易举的走了出去。
后面的路也很轻松,都是那人所说的几种法阵,按照一定规律有惊无险的避开了。
然后他看到了光,就像那些从血域过来的人看到骄阳界的界门一样,心中不禁有些喜悦,尽管那里有无尽的未知与危险等待自己,还是忍不住想早点踏上血域之地。
也许是终于摆脱了这苦闷的界门,也许是出于出新鲜事物的好奇,总之心中竟滋生出一股巨大的期待。
然而紧接着他便体验到了什么是乐极生悲,被一股骤然袭来的强风吹走,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他暗暗责怪自己疏忽,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摄灵法阵!
他暗叹一声,也怪不得别人,路都是自己走的,他们只遇到了一个便说一个,遇到两个便说两个,本就是关乎个人的事,自然该亲身体验才有资格判断。
之所以懊恼,还是因为之前便已经感觉到有风,他却不当回事,以为是接近了血域的缺口,风便是从缺口灌进来的……
他为自己荒谬的预设失声一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摄灵大阵无疑是界门最强的法阵,一旦陷入便无法自拔,有人帮忙还好些,只要及时挽救,以对冲之力拦住那股吸力,便不至于深陷进去。
可他哪里有帮手,只得任由身体在强风中飘零,同时沉下心来寻找法阵的阵脚,只要让他找到一个,便能循着踪迹找到阵眼,也就能分辨出哪里是死门哪里是生门,继而便有逃生的希望!
半个时辰过去了……
苏沐满头大汉,清清楚楚感受到身体放佛破了个大洞,灵气不停的从洞口往外冒……剑霸……剑狂……
直到现在的剑师后期……
他惊慌起来,一切来的突然,数年苦修片刻之间荡然无存,究竟是谁发明出这么无耻的法阵,简直比断手断脚还令人心痛。
他不甘的怒吼着,周身再次弥漫一层火焰,硬是在强风中移动了数米,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方才发现了一个阵脚,必须接近下一个阵脚,那里最靠近阵眼,也只有到了那里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生门。
他使出浑身力气,汗流浃背,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又很快被风吹干,鼓动成一个大包,乍一看好像身后背着一个气囊。
他咬碎了呀,吼破了嗓子,终于在要虚脱那一刻迈进了生门!
喘着粗气,他微微弯着腰,感受着萎缩的灵海,发现自己现在成了一个初期剑士,无奈的仰天失笑。
但他现在不为自己的任何苦难感到惋惜,从陈巧沁自尽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一半,他觉得自己是有罪的,所遇危难都是在为自己、为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