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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毅与孟子宜皆是面面相觑地瞧了对方两眼。
蓝青儿眼见着二人不答话，心中一沉，又上前一步，盯着欧阳毅的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欧阳毅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女人。
他蹙着眉头，嘴角微微动了动，喉咙上下攒动一番，别过头，扫视孟子宜两眼，这才一点点推开蓝青儿的手，“朕乃是金国的王族欧阳毅。怎么？看姑娘这个样子难不成认识金国人？”
“王族之人……”蓝青儿唇角抖动，全身上下皆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许久之后，蓝青儿才慢慢地掀开自己面前的薄纱，取掉头上的斗笠，凝视着欧阳毅。
此时，欧阳毅才发现，这蓝青儿的眼中不知为何竟然满是泪水。
她伸出两只手，慢慢往前挪动一步，一双眼睛抖动一番，喉咙动了动，“皇兄，您还记得我吗？”
“皇……皇兄？”
欧阳毅和孟子宜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地说道。
欧阳毅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不解地盯着蓝青儿，“你是说我？”
“我是沛儿啊！”蓝青儿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前一步，双眼颤动，凝视着欧阳毅。
“沛儿？”欧阳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眼角向上挑动，不解地盯着蓝青儿的双眼。
她那双眼睛的确和沛儿的眼睛生得一模一样！
不，她分明是与蓝芳儿生得一模一样！
蓝青儿？蓝芳儿？
难道只是巧合吗？
眼见着欧阳毅一言不发，满脸惊讶，孟子宜两步上前，盯着蓝青儿的侧脸，“你说你是谁？沛儿？”
蓝青儿别过头，扫视孟子宜两眼。
她这一转头，欧阳毅才注意到蓝青儿右眼的眼底有一颗黑色的痣迹。
欧阳毅一把拉住蓝青儿的手腕，两步上前，盯着那痣迹，“你真的是沛儿？”
蓝青儿的唇角抖动，一双眼睛上下攒动一番，点点头，眼中早已经有些许泪花泛了出来。
“可是……”欧阳毅微微愣了愣，随即便想到了什么，“可是，慕容年告诉我，宫中的蓝芳儿才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沛儿啊。”
蓝青儿听到慕容年的名字，手背上的青筋跳动一番，右唇勾动，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冷哼一声，“蓝芳儿！”
她向后退了两步，眼中依旧是那不屑之色。
当年，她与欧阳毅走散，便被慕容年带在身边。
蓝青儿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背对着欧阳毅，“我本以为，慕容年是想将我送回去，甚至还开开心心地思量着日后也许两国会为了我重归于好。想不到，他竟然将我带到了……”
说到这里，蓝青儿停顿一番，似是想到了什么令自己十分难堪的事情。
随即，她慢慢转过头，眉角勾动，望着欧阳毅，“那个地方什么人都有，那些男人根本不将里面的女人当做女人！”
闻言，欧阳毅只觉得自己的心底似乎在流血一般。
不用蓝青儿言明，欧阳毅已经知道蓝青儿所说的地方是在何处了。
“慕容年将我放在那里，不管不顾，我才只有那么小，便已经被那里的人教着应该如何与男人沟通往来。慕容年甚至告诉我，等到我及笄之年便要我出去迎客。”
欧阳毅的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难怪我找了你那么多年，都没有一点痕迹。慕容年，这个畜生！为了他自己的地位，竟然能够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子宜始终站在一侧，未曾说话。此刻听到，才缓步上前，凝视着蓝青儿的侧脸，低声道，“那你后来是如何变成名医的？”
“大概是在我进了青楼四年以后……”
当年的沛儿只有不到十岁，有一日，她被青楼里的嬷嬷们带着前去购买几个新来的女子，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年龄与沛儿一般大小。
那个女孩生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虽然小小的年纪，可是那一双眼睛之中早已经是顾盼生辉。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女孩倒是半分也不怕人。
她抬着双眼，望着嬷嬷们，浅笑几声，那张小嘴似乎抹了蜜一般。
这青楼的嬷嬷们哪里见过这样不怕事的女孩？一时之间也都十分喜欢她。
“同一批的女孩之中，嬷嬷们对她最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直没有去前厅接客。而是与我一起养在后院之中。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是金国人，也是小小年纪就跟在慕容年的身边。我觉得她身世同我一样可怜，便将我的事情也统统告诉她。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是我的姐妹。”
蓝青儿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长吸一口气，眉角向上勾动，别过头，望着欧阳毅，接着道，“想不到，她却只是慕容年培养出来取代我的女人而已！”
又这样过了两年，有一日，那个女孩突然没有了踪迹。不管蓝青儿如何找她都找不到。就在蓝青儿要放弃的时候，青楼之中多出了一个名唤蓝芳儿的女子。
当日，那蓝芳儿第一次见客之时，整个青楼都门可罗雀，围满了人。
“我也在前厅看热闹之时，看到那个蓝芳儿我便愣住了。她……她竟然与我生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欧阳毅和孟子宜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的，一模一样。”蓝青儿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两年蓝芳儿是被慕容年带到了外面，寻了名医做了面部的修正，让她和我生得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这个大夫有独门秘籍，她若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容颜，只需要每年去那大夫那里做一次调整。待到我们都十八岁之后，便不用再做任何改变。”
孟子宜大惊失色，她缓步走上前，伸出两只手，一双眼睛微微眯在一起，凝视着蓝青儿，“可是，慕容年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他请的那个名医又是谁？你如今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她小心翼翼地睨了睨蓝青儿，“不是在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