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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缓缓转过头，只瞧了她一眼，右边的眉角向上耸动，侧着头，睨着宝月。
宝月一脸惊慌地瞧着春香手中还在滚动的药丸，嘴角不住地颤抖着，许久之后，才从自己的口中挤出了几句话。
一早，上书房的院门才开，却见慕容琰就已经跪在院门之外。
他取下了身上的腰带，正托在手中，高高地举过头顶。
陈岷被吓了一跳，两步走上前，扶住慕容琰，低声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这皇室的标志便是腰间的黄色腰带，若是犯下了什么大罪，才会脱下带子请罪。
慕容琰的身子往一侧闪动，躲开陈岷的手，依旧望着上书房的方向，高声道，“陛下，臣弟有罪，自愿领受惩罚，请陛下降罪。”
上书房内没有任何声音。
“陛下，臣弟有罪，自愿领受惩罚，请陛下降罪。”慕容琰高声重复道。
这一次，院内终于传来了慕容枫的声音。
陈岷听到那声唤声，随即便扶起慕容琰，“王爷，陛下让您进去呢。”
才瞧到慕容琰，慕容枫也是一脸诧异。
“你这是怎么了？”慕容枫凝视着他手中的黄色带子沉声问道。
“陛下，臣弟一早就去昭和宫探望了离妃娘娘，因而被皇嫂误会臣弟与离妃娘娘有染。请皇兄责罚臣弟。”慕容琰将那只黄色带子高高地举过自己的头顶，高声说道。
闻言，慕容枫更是一脸迷茫诧异。
“你去探望过离妃？”慕容枫盯着他的侧脸，才伸出的手却慢慢地收了回去，只冷眼盯着慕容琰，沉声问道。
“是。”慕容琰低着头，喉咙上下动了动，“皇兄知道的，兮儿原是离妃娘娘身边的贴身之人。她临走之时，要臣弟往后好生照顾离妃娘娘。昨日离妃娘娘在宫中受了屈辱磋磨，臣弟这才进宫探望。”
慕容琰来之前就已经想的清楚，以他对慕容枫的了解，若是慕容枫从别人的耳中听到了自己一早就前去探望念离之事，只怕会坐实了二人的“奸情”。
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将事情说出来。
果真，慕容枫听完他的话，虽然依旧是神色凝重，可比起方才却已经和缓了不少。
他向后退了两步，双眼在慕容琰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一会之后，慕容枫才摆摆手，“起来吧。”
慕容琰却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朕岂能不知道你的性子？”慕容枫轻笑两声，那笑容几乎只是在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立即消失了，“陈岷，还不将梁王扶起来？”
陈岷闻言，这才将慕容琰扶了起来。
慕容枫没有再多说，只吩咐陈岷备了早膳，用过之后，便前去上朝。
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慕容琰的心中却是局促不安。
他知道，慕容枫越是什么都不说，事情越是严重。
难不成，自己如此行为非但没有打消慕容枫心中的疑问，反而加重了他的怀疑？
慕容琰跟在他的身后，走的很慢，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待到两人走到千里池边，慕容枫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望着慕容琰的侧脸，沉声问道，“昨日宫中的事情发生之时已经是晚膳之后了。后宫妇人之间的事情，怎么就传到了你的耳中呢？”
慕容琰闻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自己只顾着要打消慕容枫心中的怀疑，却忘记了这消息原本就是后宫的消息，若是无人通传，自己怎么会知道呢？
此刻，又不能将此事乃是欧阳毅前来告知之事告诉慕容枫，一时之间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哪知道，这慕容枫见慕容琰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抿着下唇，却也不答话。
他淡然一笑，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而去。
春香得了宝月的口供，一一写了下来，交给念离。
念离只扫视两眼，搭在一侧的手慢慢地攒在一起。
“娘娘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眼见着念离不说话，春香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念离将那张口供放在桌上，将一侧的糕点盘子压在口供之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便是有什么想要瞒的，也瞒不住了。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都说了，只当做是投诚。”
“那娘娘要如何处置？”春香接着问道。
她眼见着念离的面色不佳，索性玩笑道，“咱们可没有那种能让人经脉俱断的药物。”
念离也被她这话逗笑了，轻笑两声，摇摇头，目光却落在那口供之上。
许久之后，她的瞳孔“咻”地一下收紧，抬起头，望向春香，“你去将宝月给我带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不一会的功夫，宝月便被人拉进了寝殿之中。
念离正瞧了她两眼，端起一侧的茶杯，搭在口边，抿了两口，沉声道，“你的口供本宫已经看过了。”
宝月跪在她身前，耷拉着脑袋，脸上还有些许痕迹，显然是已经哭过了，“娘娘，我与你本无冤无仇，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非要我办这件事情，我说什么也不肯的啊。还请娘娘明察。”
念离放下茶杯，扬起下巴，凝视着宝月的眼睛，“本宫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如今，本宫给你两条路选，你自行选择。如何？”
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念离还肯给自己后路选择，包月的心中早已经是感动不已，哪里还能拒绝？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念离抬起手，“第一，本宫将这口供送到陛下面前，你随着本宫一起去作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宝月的面色便是一变，高声道，“娘娘，您还是杀了我吧。若是要我在殿前指认皇后娘娘，以后定然会被皇后娘娘报复的。”
“看来你还不算是愚蠢。”念离浅笑两声，盯着宝月的双瞳，接着说道，“那看来，你只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本宫放你出宫，送你离开京城，往后偌大江湖由你游历。”
“娘娘肯放我离开？什么条件？”宝月盯着念离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