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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枫的一双眼睛凝视着萧清婉。
到底是多年的青梅竹马，萧清婉坐在自己眼前之时，他依稀之中，似乎还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与从前的萧清婉一点点重合在一起。
那个白衣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子，能够握住自己的双手，一脸灿烂的笑容。
有那么一刻钟，慕容枫甚至以为，自己和萧清婉还和从前一样。
萧清婉见慕容枫凝视着自己，心中也是一动。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搭在慕容枫的肩头之上，身子往慕容枫的怀抱之中靠了靠，唇角微微抖动了两下，低声道，“陛下，臣妾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您留在臣妾的身边，好吗？”
慕容枫的双手却迟迟没有环住萧清婉。
他的思绪随着萧清婉的这句话倒是逐渐清醒起来。
慕容枫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指尖却触碰到了萧清婉发髻之上冰冷的珠花，那珠花刚刚触碰在慕容枫的指尖之上，便是一阵冰冷之感顺着慕容枫的手指传递到了他的心中一般。
慕容枫猛然收回自己的手，抿着嘴角，低着头，思量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握住萧清婉的肩膀，让她直起身子。
萧清婉见状，心中一紧，面色也是一愣。
她凝视着慕容枫的双眼，嘴角微微颤抖了两下，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握住慕容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就在萧清婉的手指要触碰到慕容枫的那一刻，他的手却突然收了回去。
萧清婉一愣，眉角颤抖着，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慕容枫的眼睛，轻声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慕容枫动了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了萧清婉两眼，嘴角微微扬动两下，轻声道，“婉儿，朕这一生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将你从慕容年的手中夺来。”
闻言，萧清婉一愣。
她右边的嘴角微微向上，勾动了两下，缓缓站起身，舔了舔自己微微干裂的唇角，偏着头，试探着望着慕容枫，低声道，“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
“朕一早没有看清楚朕的真心。”慕容枫深吸两口气，依旧望着萧清婉的眼睛，接着道，“早在鹿子兮陪在朕身边那么多年的时候，朕就已经爱上她了。早在鹿子兮随着朕一同东奔西走的时候，朕就已经对她动了心。早在鹿子兮……”
听着慕容枫的话说到在这里，萧清婉的双手一紧紧紧地攒在一起。
她抬着头，双眼之中一片通红，凝视着慕容枫的眼睛，右边的眼睛微微抖动了两下，嘴角也颤抖着，踮起自己的脚尖，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将慕容枫揽进了自己怀中。
不等慕容枫反应过来，萧清婉的唇角已经落在了慕容枫的唇角之上。
慕容枫一愣，也伸出手，一把推开了萧清婉。
萧清婉一时之间重心不稳，差一点摔倒在地。
她一只手撑在右边的桌子上，偏过头，一脸惊讶地凝视着慕容枫。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慕容枫第一次推开自己。
萧清婉凝视着慕容枫的眼睛，喉咙上下滑动，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的面颊。
“陛……陛下……”萧清婉的双眼抽动着，缓缓站直身子，右手搭在自己的身前，左手搭在自己的长裙之边，颤抖了两下，还挪动着想要往前。
不成想，慕容枫却又往后退了两步。
见状，萧清婉收住自己的脚步，凝视着慕容枫，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陛下，您今日前来喜年宫，就是为了告诉臣妾，您已经爱上了鹿子兮吗？”
慕容枫低着头。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无法面对一个女人。
萧清婉见状，心下也是一沉。
她两步走上前，继续盯着慕容枫的侧脸，接着问道，“还是说，陛下今日来是为了告诉臣妾，您爱上了念离？”
闻言，慕容枫猛然抬起头，盯着萧清婉的眼睛，眉角蹙动在一起。
那双漆黑的瞳孔之中早已经多出了几分慕容枫不熟悉的冰冷和算计。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慕容枫却已经无法将眼前的萧清婉和当年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凑在一起了。
她们似乎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双眼之中的清澈却早已经没有了。
慕容枫微微愣了愣，又低下头，躲开萧清婉的目光，接着道，“婉儿，朕当年为了你已经做了很多错事了。这一次，朕不想再做错了。”
听闻此话，萧清婉右边的嘴角向上扬动，露出一个诧异和不可思议的笑容，“陛下觉得当年救了臣妾是一件错事？救了麟儿也是一件错事？”
“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萧清婉几乎没有给慕容枫解释的机会，便高声道，“陛下已经幽禁臣妾这么些日子了，您今日突然闯进了喜年宫中，只是为了告诉臣妾，您爱上了当年的鹿子兮，爱上了现在的念离吗？”
她声音冰冷，全身上下都紧绷着，双手攒成拳，盯着慕容枫的侧脸，喉咙上下滑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似乎已经被冻住了一般。
闻言，慕容枫的面色也逐渐阴沉下来，“婉儿，朕不想和你说这么多。朕只想告诉你，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朕会给你的。但是，若是日后，你还想要从朕这里要到其他东西，朕都给不了你了。”
说完，慕容枫转身便要离开。
见状，萧清婉两步冲了上去，从慕容枫的身后一把抱住他，仰着头，看着慕容枫的侧脸，高声道，“陛下，您不要走。臣妾可以道歉。可是，当年，也是太医建议用紫车河入药的。臣妾是为了保住麟儿，如果不是为了麟儿，臣妾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呢？陛下，您看在臣妾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才作出了这样的事情，您就原谅臣妾吧。”
慕容枫的双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猛然转过身，盯着萧清婉，沉声道，“朕问你，紫车河的事情当真是太医建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