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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慕容枫一动不动，无畏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两下，偏着头，凝视着慕容枫的侧脸，低声道，“陛下，这事情只怕是还要您拿个主意才是。这狼卫不是一般人，寻常人若是想要对付狼卫，也是多有不便。”
慕容枫的嘴角向上勾动，冷哼两声。
他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无畏，“看来，慕容年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让朕和他见一面了。”
无畏愣了愣，“陛下，您要亲自上前线吗？”
慕容枫的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
他有些犹豫。
若是念离的情况不是如今的样子，这一次，他定然要亲自上前线。
可是现在，慕容枫有些犹豫。
他想起方才欧阳毅的话——自己在任何时候首选都不是念离，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带着念离离开。
可是，慕容枫不能接受！
他已经失去了鹿子兮一次，这一次，不能再失去念离了。
“陛下？”无畏偏着头，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慕容枫，低声道，“属下听说，鹿将军有了别的消息？”
慕容枫的心绪收敛，猛然转过头，盯着无畏的眼睛。
无畏拿不准慕容枫的心绪，只得立即低下头，喉咙上下滑动两下，低声道，“鹿将军当年对属下不薄。若是鹿将军真的有消息，属下理应前去探望。”
慕容枫抬起头，瞧了一眼天空。
今夜的天空没有一点光亮，那月亮隐藏在乌云之后，似有似无地探着头，似乎在小心翼翼地窥探这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
想了许久，慕容枫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凝视着无畏，低声道，“鹿子兮没有死。”
“没有死？”无畏诧异地凝视着慕容枫。
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
当年死牢的那一场大火无畏是亲眼目睹的。
那样的大火之中，不要说当时已经奄奄一息的鹿子兮了，即便是一个健康的人，也难以从那样的大火之中逃生。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随即，无畏便反应过来，若是鹿子兮不会在那样的大火之中存活下来，便意味着一件事情——在大火烧起来之前，鹿子兮已经被人救走了。
无畏想不清楚，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从死牢之中救出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
而且，还能一把大火烧了死牢。
这对于慕容枫而言，意味着对于他皇权的挑战啊。
无畏想着，抬起头，盯着慕容枫的双眼，“这……这怎么可能？不知陛下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若是鹿将军还活着，那她现在在哪里？这些年，她怎么都不现身？”
说到这里，无畏也收住了自己的话头。
鹿子兮为何不出现，答案显然易见。
想着，无畏低下头，两只手搭在一起，一言不发。
“念离就是鹿子兮。”慕容枫瞧了一眼无畏，沉声道。
他心中有些悲凉。
想不到，自己的心中话如今只能同无畏讲了。
当年鹿子兮站在自己身前，也不多问，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一副聆听者的样子。
那个时候，慕容枫似乎没有什么心事。
因为，他的所有心事都可以告诉鹿子兮。
他甚至不用去担心鹿子兮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心事又旁的想法。
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幸福啊。
可是现在……
慕容枫一边想着，一边抿着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闻言，无畏脸上的诧异之色更加浓郁。
这位离嫔便是无畏也曾经听说过。
无论是她进宫还是封嫔，对于外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种奇幻的经历。
一个医女，因为要为皇后娘娘安胎，被送进了宫中。
可是如今，却成为了皇后娘娘在宫中最大的劲敌。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都足以成为一本玄幻小说。
想着，无畏低下头，嘴角扬动两下，露出了一个淡漠的笑容。
见无畏脸上的诧异之色竟然这么快就收敛了，慕容枫的心中倒是多出了几分好奇。
他盯着无畏的侧脸，沉声道，“你笑什么？”
无畏将自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瞧了慕容枫一眼，低声道，“陛下，属下回想起离嫔娘娘进宫这些日子外面的传闻，细想也是，只有在战场之上厮杀过的女子，才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您不觉得，离嫔娘娘和后宫其他娘娘们有些格格不入吗？”
“格格不入？”慕容枫重复了一遍无畏的话，继续盯着无畏的眼睛。
无畏抬起头，瞧了一眼慕容枫的双眼，便立即躬下身子，低着头，“是属下多言了。”
“无妨。”慕容枫摆摆手，“你说离嫔与后宫之中其他的娘娘格格不入，是什么意思？”
闻言，无畏大着胆子抬起头，瞧了一眼慕容枫，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接着说道，“陛下，您细思就明白了。离嫔娘娘自从进宫以来，做了多少事情？那些事情与后宫娘娘们喜欢做的争风吃醋的事情大有不同。”
这句话让慕容枫醍醐灌顶。
他的双眼微微眯在一起。
念离从进宫到如今的所有景象都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自从念离进宫以来，萧清婉总是会对念离下手。
可是，每一次念离都可以逢凶化吉。
她下手稳准狠，可是又对一些不必要的人留着自己的仁慈。
这样的行为的确不像是一般的后宫妇人可以作出来的。
“属下听说离嫔娘娘病了？”无畏接着问道。
慕容枫轻轻点点头，“若是朕这一次亲自上了前线，也不知道朕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见到她。”
无畏的眉角动了动，“陛下，离嫔娘娘若是醒着，一定会希望您亲自上阵的。”
闻言，慕容枫的心中一动。
“娘娘是行伍出身，虽然这些年不知娘娘身处何方，可是行伍出身的性子就像是血液一样，一定一直跟随这娘娘。娘娘一定希望，边境安稳。这天下，是娘娘随着陛下您一起打下来的啊。”无畏凝视着慕容枫的眼睛，沉声说道。
慕容枫蹙着的眉头一点点放开。
无畏说得对。
这天下，是她随着自己一起打下来的。
她一定希望自己能够保住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