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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年宫。
比起昭和宫一早上的热闹，喜年宫便显得清冷了不少。
沐之已经为萧清婉打点妥当，正立在萧清婉身后，为她梳理着发髻。
萧清婉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长叹一口气。
“娘娘，怎么了？”沐之低声问道。
“昨夜陛下气势汹汹地寻到本宫。若不是本宫肚子里还有一个护身符，只怕陛下昨日那副样子，差一些就要废了本宫这个皇后了。”萧清婉越说心中越气。
“娘娘多虑了。陛下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沐之望了一眼萧清婉的侧脸，低声道。
“只是，白白折了一个内务府的总管。这韩总管死不足惜，只是本宫以后在这内务府之中再无心腹。若是想要培植又要花些功夫，日后还不知如何是好呢。”萧清婉一边说着，心下烦躁起来，面上的神色也不大好。
“娘娘。”寝殿之外走进一个小丫头，对萧清婉行了礼，低声道，“离嫔娘娘和蓝贵人来给娘娘请安了。”
萧清婉脸上的烦躁之色又加重了几分，别过头，不满地瞧了一眼那小丫头。
见状，沐之忙对那小丫头高声道，“你这丫头，好生不懂事。她们来了，便让她们在前殿之中等一等就是了。哪里就用得上你们专门来报备一声。”
那丫头也是一脸的无辜。
可是，眼看着萧清婉的面色不好，只得答应一声，便往屋外而去。
“娘娘，”沐之一边给萧清婉梳着头，一边轻声道，“奴婢实在是不明白。这饭菜的事情分明就不是韩总管做的。您都已经叮嘱过他这些日子不要为难昭和宫。您昨日怎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呢？”
闻言，萧清婉缓缓转过头，瞧了一眼沐之，沉声道，“本宫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陛下昨日在气头上。若是本宫咬定这件事情不是韩总管做的。只怕陛下会严查。若是严查下来，那一日的三日醉，还有陛下昏迷之时，这太医院当值太医的去向都会被查到。到时候，不仅仅是本宫，只怕是就连丞相大人也会被牵连。本宫何必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沐之这才点了点头，“还是娘娘您思量得妥当。”
她为萧清婉打点妥当之后，便扶着萧清婉走了出去。
这蓝芳儿和念离正坐在正殿之中，二人面对面而坐，倒是也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瞧一瞧对方，露出一个笑容而已。
萧清婉才走进殿中，二人便立即站起身，对她行了礼。
“二位妹妹今日来的好早啊。”萧清婉一边往殿中走来，一边还不忘将自己的肚子往外凸显了几分。
念离和蓝芳儿见到她这幅样子，心中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蓝芳儿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她声音很大，即便是萧清婉也听得一清二楚。
萧清婉不满地睨了睨蓝芳儿，沉声道，“蓝贵人是身子不舒服吗？”
蓝芳儿这才收敛面色。
她忙摇了摇头。
待到萧清婉走到主座之上坐稳之后，才对二人摆摆手，沉声道，“行了，都坐吧。”
闻言，蓝芳儿和念离谢了礼，便纷纷坐了下来。
“娘娘这些日子胎像可还安稳？”念离才坐下，便瞧着萧清婉的肚子，低声问道。
闻言，萧清婉和蓝芳儿皆是面色一紧。
萧清婉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许久之后，才沉声道，“还不错。怎么了？”
念离的眉角紧紧地蹙在一起。
她站起身，两只手搭在腰间，对萧清婉行了礼。
“娘娘，臣妾是医女出身，对这女子的身孕有所了解。您这肚子看着可不像是这个月份应该有的样子。娘娘这些日子可有身子不适的地方？”
闻言，萧清婉的面色一变。
她的眉角挑动了两下，诧异地看着念离，沉声道，“你可看出些什么了？”
“这医家问诊都是望闻问切，如此简单地看一看，一时之间还不能确认。只是，臣妾斗胆问一句，您近日可有噩梦缠身？”念离凝视着萧清婉的双眼，沉声问道。
萧清婉一愣，猛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梦到的那个瞳孔之中满是鲜血的孩子，心中一沉。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怎么？这肚子的大小还与本宫的梦境有关吗？”
念离瞧着萧清婉这幅样子，便已经明白，她定然是做了噩梦。
只是不知道，这萧清婉做得噩梦是什么内容。
“娘娘您误会了。若是人经常做噩梦，这身子自然会有些匮乏。您是生养过的人，自然知道，这孩子乃是靠着母体的营养活着。若是母亲的身子匮乏，那这孩子就会比较小。那肚子自然而然也就会比常人的小一些。”念离盯着萧清婉的眼睛，沉声说道。
闻言，萧清婉的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她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低着头，喉咙上下滑动了两下。
见状，蓝芳儿别过头，瞧了一眼念离。
却见念离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萧清婉。
她虽然不知道念离想要做什么。
可是，只要能让萧清婉难看的事情，蓝芳儿都乐意做上一做。
她的双眼微微动了动，转过头，瞧着萧清婉，低声道，“皇后娘娘，若是离嫔不说，臣妾还不觉得怎么样。这两日臣妾也是百般的不适，这噩梦更是做得停不下来。娘娘，您说会不会是这宫中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才惹得您和臣妾都噩梦缠身啊。”
念离没有想到蓝芳儿会插进来，转过头，诧异地瞧着蓝芳儿的双眼。
萧清婉听到蓝芳儿这样说，心下一紧。
她耷拉着眼角，又思量了一会，才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盯着蓝芳儿，沉声道，“蓝贵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咱们陛下最讨厌后宫这种神鬼之说，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蓝芳儿闻言，只得耸了耸肩膀。
可是，她的这句话就像是一只树苗一样在萧清婉的心中扎了根，慢慢地开始发芽，最后逐渐长成了一棵苍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