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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诧异地抬起头，盯着慕容枫的双眼。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着，嘴角也打着颤，盯着慕容枫。
却见慕容枫的双眼冰冷，手中还拿着那供状。
他胸口上下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陛下……”念离见状，心下一沉，身子向前倾斜两下，“鹿将军为朝廷征战，才搏得这五湖四海的太平盛世。却不想竟然被一个后宫妇人如此诬陷致死，便是念离听了，也是不忍心。还请陛下明查！”
慕容枫的双手颤抖着。
他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攒在一起，一双眼睛盯着地面，眼神空洞，面红耳赤。
见状，念离跪在地上，往前两步，盯着慕容枫，“陛下……”
慕容枫的面色逐渐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阴冷，对念离摆摆手，“此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知道了？”念离诧异地站起身，盯着慕容枫的双眼，“陛下，皇后娘娘在后宫的所作所为可以算得上是劣迹斑斑，难不成陛下只说一句知道了，就算完了吗？”
念离说着，情绪也逐渐失控，几乎是高声喊道。
殿外的陈岷听得清楚，心中也是一沉，不禁为念离捏着一把冷汗。
她哪里知道，如今，正是朝廷用人的时候。
且说萧丞相前番已经将手伸进了后宫之事中，慕容枫却也未曾对他如何。
念离今日呈上的这封供词，是要逼着慕容枫将萧清婉下狱彻查。若是慕容枫真的那样做了，这朝廷怕是要大乱。
慕容枫盯着念离的双眼，鼻尖上下耸动一番，冷声道，“念离姑娘乃是医女，皇后娘娘如今怀着身孕，难不成你要让朕将一个孕妇下狱吗？”
念离闻言，心中更是寒意四起。
她冷着脸，两只手攒住自己的衣角，缓步站起身。
念离抬起头，盯着慕容枫的双眼，嘴角抽搐两下，喉咙上下滑动，冷声道，“陛下，皇后娘娘是孕妇，难道当年的鹿将军不是吗？”
说完，念离深吸一口气，便转身往上书房之外而去。
慕容枫耷拉着脑袋，盯着手中的供词，却也不拦念离，甚至无心思索念离为何对此事有这样大的反应。
……
喜年宫。
眼见着萧丞相走进宫中，萧清婉立即吩咐沐之等人在外面伺候。
萧丞相冷着脸，坐在她对面，沉声道，“为父已经见到那个念离了。”
“她？父亲见她做什么？”萧清婉心中一沉，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萧丞相转过头，盯着萧清婉，“巧慧在她宫中什么都召了。”
“什么？”萧清婉腾地一下站起身，凝视着萧丞相，“这……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陛下知道了，岂不是要龙颜大怒？”
萧丞相眼见着她如此慌张的样子，心中不悦，冷声道，“你是中宫之主，如今还怀着身孕，怕什么？”
萧清婉忙摆摆手，摇着头，“父亲您有所不知，这念离神通广大，从她进宫以来，陛下便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即便是本宫，也斗不过她。几次都差点被她害得失了宠爱。若不是本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只怕是陛下早就已经……”
萧清婉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泪眼婆娑。
萧丞相眼见她这副样子，心中也是又气又怜，“罢了。有为父在，还有萧家在前朝的势力，陛下必然不敢动你的后位。只是，若是留着这么一个女子在宫中，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萧清婉听到他这样说，更是眼泪涟涟。
“你放心，”萧丞相转过身，轻轻拍了拍萧清婉的肩膀，沉声道，“为父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他话音才落，便听到屋外传来了沐之行礼的声音，“给陛下请安。”
闻言，萧清婉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瞧着萧丞相。
二人还来不及说话，便见慕容枫已经走进了殿中。
他面色不佳，才看到萧丞相，便冷声道，“丞相大人下了朝，不出宫去，倒是往后宫而来。是无处可去了吗？”
萧丞相眼见着慕容枫满面怒气，也不敢多言，只得低着头，“陛下，皇后怀着身孕，臣一家都为她担忧。所以今日才进宫前来探望。”
慕容枫冷着双眼，瞧了萧清婉一眼，沉声道，“萧丞相放心吧。皇后在宫中，朕自然不会薄待了她。你且自行出宫吧。”
闻言，萧丞相无奈，只得行了礼，便往院外而去。
这殿中瞬间就只剩下了萧清婉和慕容枫二人。
萧清婉眼见着慕容枫面色不佳，也不敢答话，只能低着头，轻声道，“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
“皇后，朕有一事要问你。你要实话实说。”慕容枫不等萧清婉说完，便冷着脸问道。
萧清婉挤出一个笑脸，“陛下只管问便是了。臣妾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年，鹿子兮的身孕究竟是几个月？”慕容枫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是黑夜里捕食的豹子盯着猎物一般直勾勾地凝视着萧清婉。
萧清婉被这目光还有这个问题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她的后背磕在身后的桌子之上，一只手搭在桌上，手心之中满是冷汗。
“陛……陛下为何这样问？当日太医不是已经有了定夺吗？这……鹿子兮腹中的胎儿已经二月有余。”萧清婉低着头，收回搭在桌上的手，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慕容枫一步一步走上前，凝视着萧清婉，“朕说了，要你实话实说。当日，鹿子兮腹中的孩子究竟几个月？”
房中气压瞬间冷却下来。
萧清婉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皆是一阵寒意。
她索性避开慕容枫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紧紧地攒着手中的帕子，沉声道，“陛下，臣妾不知您为何突然这样问臣妾。但是，当日的确是太医诊断，鹿子兮的身孕已经二月有余。此事，陛下当日是亲眼所见啊。”
言毕，萧清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凝视着慕容枫。
慕容枫的双眼一沉，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眼中的阴冷之色一点一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