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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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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会议后,以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梅特涅为首的保守势力稳定了欧陆的局势,虽然各国的依旧保有着自己的野心,但在大陆均势政策下却不得不将其压制在心里。
梅特涅也因此攫取了巨大的声望,在维也纳会议之前他只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帝国外相,他的名声只会在各国最为保守的圈子内传播。但在维也纳会议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成为了欧陆外交第一人,成为了哈布斯堡家族最为倚重的重臣,也成为了整个欧洲自由主义势力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保守派领头人。
梅特涅本人倒是对这种事情甘之如饴,毕竟敌人的唾骂是最好的褒赏,他自己越被自由主义者痛恨,就证明他的政策越行之有效——他在担任帝国宰相后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推广他的秘密警察制度,这种制度让各地的自由主义者们损失惨重,并不得不转入地下。而梅特涅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叫“窃密者”。
不过现在还是1820年,距离梅特涅担任帝国首相还有一年的时间,他的秘密警察制度虽然已经建立起来,但并不完善。不仅奥地利传统势力区域没有完全覆盖这种他所说的耗资巨大但卓有成效的网络,也更别说那些自由主义和**分子蠢蠢欲动的区域了。
五年前的维也纳会议开始前,梅特涅便将自己的女儿克莱门汀送往了布拉格,一般而言让自己的女儿去哪住仅仅只是贵族们的私事,外人无从干涉。但了解梅特涅的人心中都总是有这么个疑问,那就是以保守著称的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去被冠以自由主义之都的布拉格呢?
人们评价历史人物的时候总是会把他一生的功与过分成两个部分来进行研究,至于什么是功,什么又算过,那就只凭那些就靠一张嘴的骂遍天下的评论家来评说了。
以梅特涅为例,一般而言人们评价他的时候都会责骂他拖慢了历史的进程,是欧洲发展的罪人,保守主义的魔鬼,把他评价成一个对历史毫无贡献的负面人物。
的确,梅特涅的行动拖慢了历史的脚步,即将迎来自由主义光辉的欧陆在破晓之前又沉入了保守主义的黑暗,但梅特涅的功绩却又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这里:他是封建王朝的功臣,他维护住了摇摇欲坠的奥地利帝国并让它跃升为欧陆数一数二的强权。
这些所谓的功绩可能在后人看来是彻彻底底的反动,但对于当时的人们,尤其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人来说,梅特涅就是他们的大救星——不然他也不会在1813年受封为亲王,并在1821年担任奥地利帝国首相了。
梅特涅这种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显然不是看不清历史浪潮的蠢货,他同样明白历史大势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奥地利帝国的衰落不可避免,但梅特涅如果想要振兴自己的家族,获取更多的荣耀与地位,那就必须要依仗哈布斯堡的余威——事实上梅特涅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有利于自己的馈赠,他在德意志甚至意大利的各个城市都拥有相当的土地与房产,他的亲族遍布欧洲各地,这也是他在任期间为自己的家族所做的贡献之一。
梅特涅当然知道自由主义的浪潮很快就会到来,但他想在那之前多为自己的家族做些事情,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准备浪潮来临之后的事情。除开四处购买土地与庄园之外,梅特涅还让自己的后代前往自由主义气息浓厚的城市生活与学习,他不希望自己的后人成为和自己一样的保守主义者(尽管他是真保守还是假保守这点存疑),他不希望自己的后代和自己一样葬送在自由主义的浪潮之中。
在维也纳会议结束后,梅特涅便将自己的女儿克莱门汀接回了维也纳进行抚养与教育,这一直持续到了1820年,克莱门汀16岁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个年纪的贵族女孩应该嫁往其他的贵族家庭进行政治联姻了,不过梅特涅这位曾经说出“贵族女子不过是政治的工具”这种话的人可并没有把自己女儿当工具使的意愿——他对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们冷漠无情可不代表他会那样对自己的女儿,也正因此克莱门汀即使到了该嫁出去的年龄,无数的青年上门求婚——梅特涅本人却全数拒绝了。
“玛丽。”梅特涅刚从霍夫堡回来,他在那里会见了英国的卡斯尔雷子爵,这位英国外交负责人一直是他的坚定盟友之一:“玛丽,你在哪,快出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父亲,等等,我马上就到。”悦耳的女声从花园附近的别墅里传了出来,梅特涅闻言耐心等待了一会,大概一分钟后,这间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位妙龄少女从里面跑了出来。
克莱门汀公主一天前从她的女伴,一名哈布斯堡家的公主那里弄来了一套白色礼服,这件连衣裙很合她的胃口,虽然穿着有些麻烦,但对于这些贵族小姐来说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梅特涅很轻柔地抱住了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的女儿,溺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克莱门汀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在克莱门汀身上倾注了非常多的心血。
“好了玛丽,你不邀请你的父亲进屋坐坐吗?”梅特涅愉快地询问道,只有和女儿呆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人间的温暖,阴冷潮湿的霍夫堡皇宫里只有冷酷的阴谋诡计和政治斗争,哈布斯堡家族虽大,却缺少了那种属于家庭的温暖。
“当然没问题了,父亲。”克莱门汀轻轻一挣便脱离了父亲的怀抱,接着一路小跑地回到了别墅的大门前,阳光洒在她那银灰色的长发上,形成了一副非常旖旎的景象:“父亲,我的衣服好看吗?”
“当然,当然,玛丽是最美的,毋庸置疑。”梅特涅笑着赞美自己的女儿,他大跨步地走进了别墅,接着毫不顾忌地直接坐在了大厅中央的沙发上,自己的女儿身边。
“父亲,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克莱门汀问道,她把自己的长发甩到沙发后面,只有这样她的头发才不会因为身体和沙发的接触而产生折损:“难道是那些坏人又在陛下面前说您的坏话了?”
梅特涅虽然凭借维也纳会议成为了欧陆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但他的权势全部都来自于他所侍奉的帝国皇帝弗朗茨一世(奥地利帝国弗朗茨一世,前神圣罗马帝国弗朗茨二世),事实上只要弗朗茨皇帝一个不满意他现在的官职和爵位不说统统保不住,至少也会彻底远离欧洲政治中心。
这样的人自然也会有政敌,莱布斯泰因斯基伯爵就是其中一位,尽管梅特涅的功绩毫无疑问地能够让他顺利就任帝国首相,但他的敌人也不会轻言放弃,因此梅特涅遭受政敌的攻击也是很常见的事情,虽然克莱门汀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见父亲似乎有心事总归还是要问一问的。
“不,玛丽,和这些无关。”梅特涅安慰道,他对女儿的关心很是感动,毕竟他已经在霍夫堡里见多了那些哈布斯堡们冷酷无情的一面——哪怕是对自己的亲人:“我只是想问问,你想去别的城市吗?”
“我只想留在父亲身边。”克莱门汀似乎有些惊讶,自己的父亲很少有让自己出门的机会,小时候的出行也基本上是呆在修道院或是别的贵族家里。
“玛丽,这次不一样,这次我希望你能去布拉格,去查理大学学习。”
“父亲,为什么?您不是一贯在那些朋友面前说该管管布拉格那污秽之地了吗?”克莱门汀有些不解,虽然出身于贵族家庭,但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斗争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那只是在人前说的话而已,玛丽。”梅特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这让克莱门汀想起了在会议上,在外人面前的父亲:“布拉格是个好地方,在那里你能学到很多,而且我已经和克罗尔多夫校长说好了,他会给你最好的教育,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一个‘政治的工具’。”
“但这句话确实父亲您亲口说出来,用来评论我那些朋友的话。”克莱门汀显然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这句著名言论,因而用这句话好好地挑衅了一下自己的父亲:“特蕾莎甚至想让我躲到外国去,好逃开您的魔掌。”
“哈哈哈。”梅特涅看着自己女儿都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尾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果然继承了自己牙尖嘴利不饶人的血统:“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想我们最可爱的玛丽一定会同意他辛劳的父亲那小小的要求吧?”
克莱门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好,我等会就去吩咐他们帮你准备行装,下周五你和特里德尔一路去布拉格,我已经和他说好了让他照顾你了。”梅特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希望你在布拉格能学到有用的知识。”
“我想我会的。”克莱门汀也站起身,她看得出来自己的父亲要离开了便嘟着嘴问道:“还有,您既然早就和他们谈好了,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消遣我呢?”
“那是因为你是我最可爱的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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