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派系纠纷

辰月巫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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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出了点故障,差点以为今天没法上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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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维尔特他们倒还是真没想到,他有些发愣,但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加洛林…同学,你…还真是够直白的。”

    “无所谓直不直白。”卡洛斯摊了摊手:“你们别把自己想的太孤立,欧洲大得很,这上亿的人口里凑几个来查理大学就读的自由主义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我才说要和你们交朋友,孤立是绝对不可取的,我们现在还很弱小,只能通过不断的交流与成长才能成为和旧势力抗衡的力量。”

    “你这话说起来还真像我父亲……”玛格丽特小姐嘀咕了一声:“连语气都这么像,如果不是你现在这么确确实实的站在我们面前,我甚至还会以为你是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鬼怪。”

    她还在某种意义上猜对了。卡洛斯想,不过他可没打算说出来:“我只是经历的多了一些罢了,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显然这里不方便。”

    卡洛斯和众人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的确教学楼旁边的草坪不是一个闲聊八卦的好地方。

    “你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吃了午饭再讨论这事情如何?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厅……”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有维尔特的脸皮稍稍抽了一下,他离家这么多年还是头次碰到卡洛斯这样的对手——即便是在他的家乡,同龄人中也没有谁能有办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接过刚认识还不熟的一大票人的话语权还不会引起怀疑和反感的……

    卡洛斯所说的咖啡厅自然是内德维德夫人的“哲思”咖啡厅,毕竟他也有为熟人拉客的想法,再说“哲思”离校区也近,标志性的泰恩教堂距离校区大门也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而已。

    突然有一大群外国学生涌入咖啡厅并没有造成什么骚动,至于卡洛斯突然从小伙计变成了主顾这种鸡毛蒜皮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没人管了,托“哲思”的服务人员比较少的福,几乎所有人包括内德维德夫人都参与进了招待这档子破事里,连带着也没人找卡洛斯套近乎了,不过偶尔投来的些许责备的眼神还是少不了的——当然更多的是欣喜,大意大概是你小子不错啊竟然会给咖啡厅揽客了老娘没白养你之类的。

    不过“哲思”虽然人少,但是上菜的速度却没的说,众人很快便心满意足地吃完了午餐——期间洛特和博尔登可没少为谁帮玛格丽特小姐付餐费而在桌子底下斗起脚来,只不过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玛格丽特小姐自己付清了餐钱,接着众人慢慢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而收场。

    “既然卡洛斯你提出了如此可靠的方案,那么我们也不能亏待你啊。”维尔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餐布擦了擦嘴,他刚刚撕扯那块命途多舛的牛排的样子可没现在这么文雅:“我们的住所并不在校内,为了方便和统一我们选择了合租一间校外的别墅——您还别说,那里离这儿很近,当真是意外的很啊。”

    维尔特他们租住的别墅并不是很大,但足以容纳九、十名像他们这样的并没有携带多少行李的年轻人,也同样足以容纳数十人在这里召开秘密会议。

    “好吧。”维尔特有些羞涩的看了看一点也不整洁但也谈不上脏乱的屋子:“大家坐下吧。”

    “真想不到你们还是挺有钱的。”卡洛斯见到维尔特他们所租住的这间大房子还是挺惊讶的:“在布拉格这种屋子一个月的租费大概要两百莱茵盾吧。”

    “维尔特的父亲是法兰克福最大的商会领袖。”洛特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那个从英国传过来的新词汇怎么说的来着?”

    “资产阶级。”站在他旁边的博尔登接茬道,他们站的很近,如果不是卡洛斯已经看见了他们为追求玛格丽特而表现出来的模样还真会把他们当成好友。

    “对,资产阶级。”洛特点了点头,他的声音里还是有些艳羡,显然他虽然身为贵族但家境应该有些难以启齿:“我们那管维尔特父亲那样拥有大量工场(手工工场)的人叫新贵族,而我的父亲——”

    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我的父亲是个所谓的旧贵族——按照英国舶来的说法就是掌握了大量的土地和农民,但不思进取只会蹲在庄园里混吃等死的人。”

    “——容克?”卡洛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并不太了解德意志地区的贵族情况,既然这些新交的朋友愿意竹筒倒豆子,那么他显然也没有把问题别在肚子里的理由。

    “不,不是容克。”一直沉默寡言的玛格丽特突然解释道:“容克是军事贵族(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他们依靠战功获得领地和封赏,把生命交给了军队——就像我的某个叔叔一样。”

    维尔特等人一直用同情还有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卡洛斯大概猜得出来她这个叔叔给她留下了什么十分不好的回忆。不过卡洛斯同样也暗暗心惊这些年轻人竟然还真主动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这到底该说是年轻人质朴呢还是该说他们傻缺呢……

    卡洛斯有些头疼,毕竟这样的话他也不好藏着掖着自己的经历了。但想到自己过去的经历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实话实说的话显然对自己有些不利——他可不希望收获这些新交的朋友的满腹狐疑或是多上几个脑残粉,便只能挑些普通的来说了。

    脑子一转卡洛斯便有了想法,他说道:“实话实说,我其实是一个烧炭党。”

    卡洛斯从自己怀里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徽章——上面代表希望、美德、信仰的烟、火、碳清晰可见。卡洛斯自从从亦师亦父的帕累托爵士那里接过这枚徽章后便非常认真地保管它。

    “烧炭……党?”玛格丽特疑惑地询问道,周围的其他人也和玛格丽特一样疑惑。他们并不是意大利人,不知道烧炭党这个组织显然很正常,只有维尔特轻微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不过卡洛斯并没有注意到。

    “是的,我是意大利烧炭党的成员。”卡洛斯把徽章收了起来,放进口袋里的徽章和什么金属的东西撞击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一个意大利反抗组织。”

    “事实上我来到布拉格纯属巧合。”卡洛斯摊了摊手:“我参加了几个月前的皮埃蒙特大起义,但我们寡不敌众,奥地利人的军队最后还是攻入了我们的首都,起义失败了,我被迫逃到了这里。”

    “被奥地利人打败后反而逃到奥地利人控制的城市里?”博尔登有些不相信:“这么说来你不该是对奥地利人恨之入骨才是吗,为什么会选择来布拉格?”

    “因为你们都知道的原因。”卡洛斯用手指了指维尔特,又指了指博尔登:“那么你们又为什么来布拉格?”

    “呃……因为查理大学标榜自由与独立,而且布拉格的自由主义氛围……”

    “没错,就是这样。”卡洛斯示意博尔登闭上嘴:“布拉格是自由主义者的圣地,虽然称呼一个腐朽帝国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为自由主义者的圣地可能有些不太对头,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来这里原本是想寻找这里的反抗组织和他们交流经验——但既然查理大学免费招生,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原来如此。”玛格丽特等人纷纷点头,只有维尔特一个人在想些什么。

    卡洛斯这番话其实非常取巧,他虽然知道这些年轻人都是自由主义者,但他可猜不透他们是哪个派别的——自由主义者一向门类繁杂。俗话说得好: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意大利如此,德意志也应当是如此。

    卡洛斯由于自身的信仰而选择了希望建立共和国的烧炭党,但这不代表意大利便没有其他派系了——希望君主立宪的联盟党和各地希望重回邦国林立时代的政党层出不穷,几方虽然目前团结在反抗奥地利人这一面大旗下,但等到奥地利人真的离开,这些自由主义者们内部的矛盾便会彻底显露。

    而卡洛斯这个烧炭党和这些德意志年轻人之间可没什么共同的敌人——如果说封建统治者是共同敌人那也太宽泛且不实际了。卡洛斯不会选择暴露自己所处的派别,因为一旦这些年轻人是君主立宪的支持者——那么自己所处的情况就会很尴尬了。

    “那么,卡洛斯。”一直思考着的维尔特突然抬起头询问:“你怎么看我们德意志诸国的自由主义运动。”

    “如果要我来说的话——”这可算是给卡洛斯出了个难题,不过他马上便想出了天衣无缝的圆场方法:“你们不够团结,和我们一样不够团结。”

    “如果自由主义者们能够不再因为内部的派系纠纷而相互撕扯的话,那么那些懦弱的旧贵族们又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简而言之,说得好,但是毫无意义。卡洛斯在心里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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