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后的推理

白夜之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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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慕挂断了和和陆思凝的电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可以说在他眼前的,只剩最后一层窗户纸。但是这层窗户纸却像是铁做的一样,他怎么绞尽脑汁也捅不破。

    这时,去黄森公司调查的白烨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让时慕有些惊讶却丝毫不意外的消息。

    “对黄森的调查可以停止了。黄森有不在场证明,案发的那几天他不在本市,而是去了深圳出差。”白烨说。

    “能确定吗?”时慕问到。

    “错不了,机票购买记录和酒店预定记录都是真实的。给那边的酒店前台打电话确认过了,的确是黄森本人去办理的登记入住。深圳分公司的同事也能证明黄森那几天确实在那边开会。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白烨肯定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

    时慕独自站在白板前,将全部的谜团重新排列组合,并在心中一一罗列。

    首先,顾芸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性格转变的如此强烈,她喜欢黄森,黄森却喜欢顾涵,这到底是不是导致她性格变化的原因呢?另外,顾奶奶到底为什么突然生病,顾涵又在隐藏些什么。

    回到案情中来,给时慕最大困扰的,无疑是顾芸死前一个月的消失之谜,从何士奇那里离职,到她被发现尸体,这个女孩几乎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视野里。结合这一个月频繁出入顾芸家中的神秘男人,最大的可能是顾芸被囚禁,但是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另外顾芸对何士奇说的那句,要去做该做的事。该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第二个谜团就是这个囚禁顾芸的神秘人墨镜男,时慕再次去技术科确认了一下,这个神秘人这一个月有没有可能不在顾芸家留下任何指纹或DNA?得到的回答是不可能。首先,房间里除了凶器等极个别物品外,没有擦拭痕迹。就算这个人可以一直带着手套或者不碰任何东西,但是毛发皮屑的脱落是无法避免的。所以神秘人几乎可以确定是房间留下DNA的几个人之一。

    第三个谜团就是那条备忘录,到底是不是来自于凶手呢?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个证据?凶手完全可以把手机带走或处理掉。

    从内容来看,这一定是对顾家姐妹童年了解很深的人所写。白烨还调查了顾芸小时候所在的学校和社区,那些认识她们姐妹的人,都表示除了黄森之外,不清楚小时候还有谁和顾家姐妹玩的比较好。如果真的是黄森所写,那偏执地爱着顾涵的他的确有很大动机。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又怎么解释呢?

    除黄森之外,其他留下DNA的几人里,何士奇和秦骁对顾家姐妹小时候的事应该都不了解。和备忘录沾不上边。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顾涵,难道真的是顾涵女扮男装囚禁自己的妹妹?当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实施起来感觉比较困难。首先是她168cm的身高,与顾芸邻居和物业描述的“中等身材男子”好像不太相符。除此之外,顾涵深居简出这一点,她的邻居和保安都能证明,与神秘人出现在顾芸家的频率完全对不上,是怎么做到囚禁妹妹呢?另外如果真的是顾涵囚禁并杀害妹妹,那动机又是什么?难道是多年前的那次吵架?可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姐妹俩也早已经重逢,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杀人呢?

    难道是为了黄森?当然,也不能排除合谋作案的可能,那就是黄森和顾涵暗通款曲,不小心被顾芸发现。于是二人决定合谋杀害顾芸,以便能长厢厮守。具体应该是,黄森负责非法拘禁顾芸,但并不出手杀人,因此现场留下关于自己的证据也未尝不可。只要在行凶的那几天选择出差制造不在场证明,就可以解除自己的嫌疑。同时由顾涵出手杀害妹妹。两个人配合作案,把彼此的嫌疑都降到最低。

    可是实情真的如此吗?

    首先二人的证词几乎没什么破绽,而时慕又细细询问了顾涵所在小区的邻居和保安,给他们看了黄森的照片。他们都表示近半年内没怎么看见这个男人出现在顾涵所在小区,顾涵本人出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而且没发现他们二人有任何的通话或聊天记录,如果是合谋的话,难不成他们是靠意念交流?而且,虽然黄森痴恋着顾涵,但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顾涵对黄森的这份感情有任何回应。她会选择与之合谋杀害妹妹吗?

    时慕觉得,想要找到真凶,必须先破解顾芸死前这一个月的失踪之谜?也就是说,必须要找到那个疑似囚禁顾芸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从警这些年来,每当时慕遇到棘手的案子,他总是想起福尔摩斯的那句至理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而这个案子,当时慕去除一切的不可能之后,他也感觉真相已近在咫尺。难道是……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边想边盯着白板上顾芸那张笑意盈盈的照片,那双美丽的眼睛好像在对时慕诉说着一切。

    这么想下去不是个办法,时慕决定出去透透气。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

    两个小女孩在玩过家家。大一点的那个说:“我来扮演爸爸,你来扮演妈妈。”小一点的问:“那谁来扮演我们的孩子啊?”大一点的想了想,说:“那你扮演孩子,我即扮演爸爸又扮演妈妈。”

    听到这话,时慕就像触电般的愣在原地。一切线索、画面、证词在他脑海里激荡着。

    一分钟后,他冲到大一点的那个小女孩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无伦次地说:“小朋友,谢谢你!你帮了叔叔大忙!”然后就飞一般地跑了,留下两个孩子一头雾水地站在那。

    时慕来到顾芸的公寓,不顾两个留守警察的惊讶目光,开始在房间里细细查找起来。他先打开死者的衣柜,细细观察死者那几件男装,还试戴了一下那顶黑色鸭舌帽,接下来是洗手间,他注意到单人用的洗漱用品摆在洗手池上。通过电话与证物科确认了DNA留痕后,他又来到鞋架处,拿起那几副冬季用厚鞋垫与死者的鞋子细细比对着。

    最后,时慕来到茶几前,端详了一会上面的烟灰缸,最后打开了死者的笔记本电脑。

    检查了一会电脑后,他神经质地坐起来。拿出手机拨通白烨的电话:“给我顾涵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马上。”十分钟后,他挂掉电话,从心理医生那得到的答案验证了他的猜想。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时慕像松了劲的弹簧一样瘫坐在沙发上,疲惫的脸上露出来了一丝放松。

    “看来,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他心想。

    在初次接触到真相的兴奋感过去后,一丝悲伤的情绪占据了时慕的内心。许久,他恢复了镇静,决定在揭晓真相之前,先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