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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马车还没行驶到主干道上,那边一个嚣张的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站住!你们是干嘛的?”
还以为是哪个人被地痞无赖缠上了,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殷九好奇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好嘛,原来是有人拦在了自己马车前面,来人身着一身深蓝色的骑装,头戴玉冠,看上去人五人六,还像是个人物。
卫萦停下马车,上前交涉,谁知来人一脸自傲:“让马车里坐着的人来见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小爷说话。”
殷九找出放在袖笼里的面纱,戴上后才起身下车:“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小公子,小公子要这般找我的不痛快?”
萧祁看着缓缓漫步下来的女子,不由被那双晶灵又怒气十足的眸子震慑了一下,但他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糊弄的过去的二世祖,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抬手指了指马车上一处不怎么惹眼的徽记:“这个徽记可是皇宫里独有的,主子才能乘坐的马车,你们一行三人,却一个身穿锦袍的都没有,这算不算越矩呢?让我想想,按照宫规,你们该是被杖责五十呢,还是被发配到杂役房呢?”
殷九回头,她从来没有出过宫,自然也就没有注意过这些,不过可能是卫萦怕委屈了自己,才会驾这辆马车,虽然不知道宫规里到底是怎么说的,但是现在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发现自己‘男扮女装’就是为了出宫玩耍,抓回去后,可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你是何人?宫里的事情哪里需要你来置喙!”既然被发现了,殷九打算用宫里的身份吓退他。
结果,人家还真有这个底气,“我乃萧祁,定国大将军萧长天是我父亲,我父亲被先帝托孤照顾好陛下,我自然要帮助我父亲看守好宫中的门户,你说,我可不可以多说几句?”
看着这个痞痞的,不怎么讲理的小将军,殷九不由翻了个白眼,怎么到哪都有这三座大山?这边刚这么想完,那边另外那座山也到了。
“萧祁,你挡在路中间,在那干嘛呢?”这话声音一出来,殷九就恨不得原地消失,来人正是白衣权相徐自臻是也。
萧祁看了眼恨不得把脖子埋在土里的小女子,张嘴就想把事情抖落出去:“原来是相爷,我在这发现……唔……”
殷九一把捂住萧祁的嘴巴,拼命向一旁的卫萦使眼色,卫萦走到徐自臻车前,欣然施礼:“相爷,是陛下派我们前来买些东西,小的办事不力,赶错了马车,惹得萧小将军误会了,陛下还等着我们回去,相爷可否说说情,让萧小将军放我们一马?”
徐自臻看着那个萧祁身边捂着他嘴的身影,这么大胆,还能指使得动卫萦的,除了自己的好徒弟,还能是谁。
他假装没发现,远远的朝着萧祁开口:“这些都是陛下身边的人,你放他们一马,回宫后陛下自有决断。”
“好,好吧……”干巴巴的答应了一声,萧祁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胆大包天得敢捂自己嘴的宫人,让开了路。
一行人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就急冲冲回了宫。
这边殷九刚刚下车,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那边刚刚在路上碰见的人就找过来了。
“殷九,你胆子大了,敢随随便便出宫去了是吧?”一看到那个穿女装也风华绝代的人儿,徐自臻心里的怒气就压不住的往上喷。
殷九自知理亏,坐在一旁,不敢吱声。
他随手一指旁边的卫萦:“刚刚跟着陛下出去的是你吧?”屋里只有他穿着便服,这是要迁怒了。
“是,太傅。”卫萦单腿跪在一旁。没有求饶,折了小皇帝的傲气。
但殷九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卫萦替自己受过:“师傅,今天这事是我自己挑的头,跟他们没有关系的,我是主子,我要他们干什么,他们难道还能拒绝?”
徐自臻冷哼一声,但眼里的怒火明显没有变弱。
“师傅,”殷九拉拉徐自臻的袖子,摇了两下,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软,“您要是生气想要罚,那就罚我好了,抄书,写策论都可以,就不要难为下面的人了。”
徐自臻听着她好不容易对着自己软了语气,却是为了一个小太监,怒火直冲脑门,他站起身指着卫萦:“来人,此人明知主子胡闹,非但不加以劝诫,反倒陪着,杖责五十,以儆效尤,紫宸殿众宫人知情不报,罚奉半年。”这般说着,便拂袖而去。
殷九看着一旁的侍卫非但不听自己的话,把人放下,反而动作越发粗鲁,气急败坏,朝着徐自臻离去的方向就是两个瓶子。
徐自臻走到门口,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回头看见脚边的碎片,眼神好像能结了冰,步子迈得越发的大,快步走了出去。
殷九急急忙忙追着出去,看他们吧卫萦压在春凳上,就要下手,她什么也顾不上,就抱住了徐自臻的腿,徐自臻看着那个小小的人,明明瘦的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吹走,可是现在却像是重达千斤,腿怎么也抬不起来。
那边“碰碰”的木板和肉重重的接触的声音一声声传来,殷九也有些失控,卫萦虽说和自己接触的不算多,可却是殷绝为数不多留给记得老人了,若是连他都护不住,以后再想干些什么就更难了。
她看徐自臻半点反应都没有,直接扑到卫萦身边,旁边的侍卫不敢跟皇帝动手,就立在那,等候徐自臻的吩咐。
徐自臻怒极反笑,冷冷的看了殷九半晌,方才拂袖离去。
宰相府里的人发现,今天的大人有些不正常,回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直接进了书房,晚饭都没吃,半夜对着桌案又哭又笑,嘴里还念叨什么男男女女的。
徐自臻今天在街上看到殷九心情是激动的,他好心帮她解围也不图什么,急冲冲就跟着回了宫,可是路上凉风一吹,脑子清醒了,才反应过来她今天偷溜出宫的事。至于后来说要罚,也是吓唬人的,就想听她对自己说句软话,哼,没成想,软话是说了,却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内监,他看着书案上那人美艳绝代的画像,心里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自说自话半天,才把画卷起来,放在了床头上,去休息。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