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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法案当天上午就被克劳狄提出,当天下午就在特布里斯民会上以压倒性多数通过,这便是克劳狄新的战斗号角。
毫无疑问,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次克劳狄的锋芒是直指小加图的,是这位当初主持通过“小麦法”的,因而遭到的反弹尤其强烈,小加图再也不像对待凯撒那样施行议事妨碍了,他声色俱厉地请求各位同仁,包括罗马城的祭司们,声称要给予克劳狄这样的人严厉的惩处,他是在动摇共和国的基础,总之还是之前说凯撒的那套文案,换个名字罢了。
这下轮到凯撒祭出“议事妨碍了”,在小加图提出方案一整天内,凯撒就指使巴萨图斯,不断就着总督如何拥有选择行省权力的话题,表达冗长的言论,根本不给小加图机会,气得加图浑身颤抖,而西塞罗则像瞬间老了十岁(虽然他之前也不年轻),坐在角落里悲叹着共和国的时局,还有未来。
当西塞罗在那儿絮絮叨叨时,凯撒的眼光如鹰般,扫到了他的身上,而后高声请求西塞罗就相关的话题发言,西塞罗很慌张地说我刚才只是在私下发言,况且我就两个议题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要发表。
随后西塞罗就看到,凯撒、庞培,还有克拉苏,都在很温和地看着他,这让他脚底下冒出一股凉气,直窜到头发处,不知道这种温和的目光背后,隐藏着何种的杀机?
不过,在议案扯皮后半个集市日不到,克劳狄就挟着“小麦救济月份化”方案的余威,又直接绕开元老院,在民会上修正了一个崭新的律法,这个律法西塞罗应该感到非常熟悉,就是当年他在元老院力主判处喀提林死刑时,凯撒所提出的反驳,根据罗马铜表法的反驳。“在罗马邦国里,一个公民是无权杀死另外个公民的。”
现在克劳狄不但秉承了这个条目,还让民会附加了条,正是这条让帕拉丁山上的西塞罗魂飞天下,那就是“若是有公民独断杀死了另外位公民,护民官将有权审判惩处他,甚至可以把他从塔尔裴亚高岩上推下处死!”
没错了,他西塞罗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而且很快他的好友埃提乌斯火速来信,说克劳狄之前修改小麦法赚足了人气与民心。所以这次当他提出整个律法修正案时。民众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全额通过了。并且。克劳狄在会场上悬挂起修正案木板时,还当着所有的民众流泪了,他公然说“也许有些朋友和我并非处在同一个时代,但我却始终在继承他们的遗志战斗。与所有的民众一起。”
那些和克劳狄“并非处在同一个时代”的“小伙伴”,表面上指的是格拉古兄弟,但内里所有人都明白,指的是喀提林、连图鲁斯、西迪古斯等。
很快,灾厄接踵而至,先是喀提林的党羽公然游荡在帕拉丁山下的大赛车场,发表追思演说,并请求护民官的权力重新审判喀提林的案件。随后,当西塞罗向库里奥写信。请求他的帮助,以他的想法之前自己帮助库里奥这么多,就算以前曾经得罪过他,或者和他的“同**情侣”安东尼有杀父之仇,但这次怎么库里奥也该施以援手。对不对?
可库里奥只是很冷淡地回信,劝说西塞罗不用为此事担忧,他会在适当时机去邀请庞培为这个情况说话的。
于是西塞罗又把希望寄托在庞培的身上,然而随着罗马街道上针对他的喧嚣与恫吓越来越多,庞培却像个隐士般,没有丝毫的反应。最终西塞罗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决心亲自冒着危险去见庞培,这时好友埃提乌斯亲自登门,劝说西塞罗不要去,因为庞培现如今整天与凯撒的女儿黏在一起,成为了他之前幕僚与将佐的笑柄,“我们之前从未知晓伟大的庞培会对同辈女儿的年轻**如此迷恋,下次他再凯旋时,我们得劝全罗马的市民把自己的女儿锁在家里,来躲避庞培的目光。”所以,现在庞培是帮不了你的,满街都是克劳狄属下的暴民,你只要走上街道,就算不被他们撕成碎片,也会遭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西塞罗的泪水流下来了,他朝好友抱怨道,五年前平定喀提林阴谋时,不正是同样的这帮人,为自己欢呼,尊敬地称自己为“国父”,感激他把共和国从危险的深渊里解救出来。而今日他们却要把国父从塔尔裴亚岩石上推下去,还有比这更丧心病狂的事情嘛,“如果明天我将罹难,那便是共和国最大的灾难,因为人人都会去追逐鲜血染就的所谓名誉。”这是西塞罗在抽泣中所下的定论,但下完后,他还是征询埃提乌斯,如何避开这场劫难的方法。
“为今之计,无外乎两条道路,一是去见凯撒,表示认同他的提案,难道你还不明了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指使?二是离开罗马,去乡下的别墅避难,护民官的权限是不能超越罗马城的,你只要离开,克劳狄是没法奈何你的。”这就是埃提乌斯的提议。
结果西塞罗又犹豫了,他吞吞吐吐地继续问好友说,是否可以选择第一个道路?他甚至愿意成为凯撒在罗马的“留守者”,因为他知道凯撒的岳父毕索缺乏从政的经验。
而这时,李必达很适时地敲开了西塞罗别墅的门阍,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与西塞罗打交道了,不过这次是他代表凯撒来和西塞罗谈条件的,即便伦夏特又气势汹汹地坐在旁,但他的言语里已无丝毫的卑谦:
“执政官阁下让我来给出砝码,请您在巴萨图斯提案里支持凯撒,随后回报就是——您可以进入凯撒的军团,甚至可以担任首席副将,三年后凯撒与庞培联合承诺,帮助您和巴萨图斯联合当选执政官,您完全能梅开二度。另外,只要我传出话去,克劳狄立即能与您和解。”
“不要相信这个掮客的鬼话。”旁边的伦夏特愤怒地喊起来。
“尊敬的妇人,我现在不是掮客,我是正规的库里亚侍从官,这点还望您尽快认可!”李必达针锋相对反驳起来,“要知道,克劳狄乌斯以前可是您丈夫的左膀右臂,现如今走到这一步,怕是与对您的争风吃醋是脱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