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贰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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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他。

    应该不需要的,他还想着害人呢。不过可怜也是真的,大不了以后给他送好吃的就成了。她也怂啊,不想管这些事。

    “他很危险。”

    “你不觉得我比较危险吗?”

    袁朝慢按住钟梦樵轮椅,逼近过去。他本能往后退。

    “那可是湮灭天的魔尊啊。我才是那只可怜小鸟!”

    “你不可怜,只是命运而已。你本就是朱雀神君的一个躯壳。”

    果然这种站在事外看戏的家伙怎么会体会到我的苦痛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活该被夺舍对吧!那你也活该眼瞎。”

    “你怎么如此暴躁。”

    钟梦樵想了想,忽然哎了一声。

    “原来这才是你。”

    哈?袁朝慢听不懂。

    “你已然不记得我了,你眼里就只有云泽映啊。”

    哎呀!翻旧账了!

    “我现在可不喜欢他了。”

    “也许你本就不喜欢他,喜欢他的并不是袁朝慢你。”

    呃?

    “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梦樵就笑笑不说话。

    “袁师妹,选择在你。我只是提个建议,如你所言,苏悠树纵然再可怜,也是亲手杀了你的。所以你是否愿意帮他没人能够强迫你,只是你好好想想,他是否真的一点都不值得。”

    钟梦樵说完,手往后摸索着搭在轮子上,很是灵活地转个弯就腾腾地转动起来离开。

    前面就是悬崖,这瞎子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吧。

    “哼!都是讨厌鬼。”

    袁朝慢噘嘴生气了一会,忽然嗷了一声把自己头发抓成鸡窝就哀嚎着走了。

    而安何宴正站在练剑石壁前面,剑持于胸前,却是久久不动。眉头紧皱着,心绪杂乱不宁。

    为何如此。

    是觉得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对吗。

    轰隆隆的雷声大作。

    安何宴却是依旧不动,雨势暴降迎面浇泼了她满脸。

    袁朝慢并不是她一人的,也不是只对她好。

    是在悲伤这个。

    可是为什么偏偏这般想,她们本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却是想要独占着。

    “果然不能够动摇,会很麻烦会很担心。”

    她猛的一动就像离弦的箭从石壁上划破雨幕,她入仙门就是为了修行,为了强大。不应该被这些事情绊住脚步。

    安何宴悟性极好,早就自己达到练气初阶,光凭这个速度宗乐颐是一定要收她的。

    只是不够,还是不够。

    她要成为最强的一个,如今宗乐颐的弟子中苏悠树算是最为优秀的弟子,拜师五年达到凝脉。

    她必须向他靠近,知道他的深浅。

    可是慢儿她……

    那就除掉吧。

    安何宴脚尖轻点落在青石阶上,眉眼冷凛,心底也是冰冷坚硬起来。这种感觉才对,只是心底空落落的虚。

    得再淋会雨稳住。

    “和晏!”

    安何宴一惊差点摔倒,就看到白色蒙蒙雨幕里突兀撑出一片碧色来,将雨丝遮挡住,碧色如天光摇摇映落下,抬起一张脸来。

    “你傻了啊?怎么站在这淋雨呢?走两步就到家了。”

    却是袁朝慢撑着伞出来找她,这个人总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袁朝慢伸手来抓她,安何宴一慌给她打开,却是啪的一声响,就有些愣怔和无措。

    “不……”

    袁朝慢看着被打开的手,愣了愣。安何宴避开她视线缩缩脖子。

    袁朝慢忽的就气急了,一个两个的!

    猛的一把拽住她往后房拉去。

    “你个蠢蛋!”

    安何宴懵懵愣怔着被拖进去,还有些呆傻。

    把安何宴推去换衣服,门就一阵山响。

    然后就给砰砰两声碎裂破开了。

    步夜凝在雨幕里淡然收剑,很是臭屁地抬高下巴走进来。

    然后迎面一个水瓢正中门面。

    “哎呀!你个粗鲁的女人!”

    果然是这个讨厌鬼。

    袁朝慢上前上下其手,衣服都是干的。这个家伙可是山南的少爷,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淋湿。

    袁朝慢指着门。

    “赔钱!”

    步夜凝狠瞪她。

    “你们待客不周!还好意思来找我赔!”

    “你不是自己要求去溜达的吗!”

    步夜凝就不说话,脸都鼓起来。憋了好久忽然冷哼一声。

    “你们清静峰不干净得很!”

    袁朝慢忽然有些心虚,步夜凝就顺拐爬。

    “是不是心虚了,我师父说了宗乐颐推托一定是有鬼。你要是知道什么,也许说出来也能得个从轻发落啊。”

    看着步夜凝那冷笑连连的脸。袁朝慢举起水瓢就一顿敲。

    “你个粗鲁野蛮的女人!”

    步夜凝就抱头嗷嗷地跑了,袁朝慢叉腰看着他逃窜,这回不给你淋湿了才怪!

    回头一扑到被窝里滚啊滚的。

    怎么办啊!要是苏悠树被发现了,清静峰也要被连累了。那个钟梦樵做事情都不过脑子的吗!

    “啊啊啊!”

    一边净房里,热气氤氲着。

    安何宴整个人沉到水下,闭眼沉思着。

    她的无情道本心在动摇。

    除一切虚妄情,修至高无上尊。

    情一字最为虚伪。

    舍弃却又偏偏那么难受。

    安何宴她从没有经历这些东西,在黎家深宅里面除了每日重复地背诵无情心经来筑气海丹田。那字里行间的孤寂淡漠早就深刻入骨了,她早就习惯了心境孤漠。

    唯有如意,因为偷懒耍滑总是背不下来。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呆瓜样,不过那也是她妹妹。

    忽的想起来,也是庆幸自己被药噎着假死离开。这般二人却是奇迹般地都活下来。

    这都是托了袁朝慢的福,毕竟被噎死很难看啊。

    安何宴泡到水微凉才起身起来。推开门来就看到床上一团凸起,袁朝慢鞋子都没脱就呼呼大睡。

    安何宴难得心里柔软得绵绵,举起烛火靠近去看她。

    嗯,养的很好,肉嘟嘟又白净。是个娇养长大的姑娘,和如意有点像。但是比如意健康明亮,这样的一个人竟是给她遇上了。

    “慢儿……”

    就伸手去戳她脸。

    袁朝慢嘟嘟喃喃的翻个身,嘴里鼓着嘟喃。

    安何宴靠近去听。

    烛火微颤,忽的一摇曳。把影子拉的遮蔽了光火。

    她身影一僵。

    有些不敢置信,一寸寸移开眼,动作僵硬得生锈一般。

    “慢儿?”

    烛火一晃摇,便是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