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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日,陛下亲临宁王府。
叶寒枝梳妆时,陈妈妈十分高兴,说她得皇上看重,嫁到宁王府后,日子一定能过的平安顺遂。
叶寒枝笑着点头,其他的她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萧景瑜同萧景钺不同,她嫁给萧景瑜后,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这场婚礼,很是盛大,不说这其中有乔府参与,就是叶府,也绝不可能落皇家的面子。
叶寒枝穿上宫里特制的婚服,衬得她整个人明艳生辉,平时的她清清冷冷,可到底是自己的成亲之日,脸上的喜色将那清淡之色冲的一干二净。
“小姐……”
陈妈妈声音有些哽咽。
叶寒枝见此,忽然也有些难受。
“陈妈妈,哭什么,这里我们待的够久了,去了宁王府不会比这里差的。”
“老奴知道。”陈妈妈呼了一口气,道,“就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有些舍不得。”
这话,唐妈妈亦是有所感。
她在这府里的时间,比之陈妈妈只多不少,几十年都在这府里了,如今要跟着小姐去宁王府,这心里如何能舍得下?
不过舍不得是一回事,如今小姐终于出嫁,更多的还是喜悦。
所谓喜极而泣便是这个道理。
可是唐妈妈的“喜极而泣”未免又多了一分遗憾。
她原本想着继承老夫人的遗志,好好撮合小姐和昀亲王爷的,只是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了。
叶寒枝见唐妈妈和陈妈妈都面露不舍,心里多少也有些被感染,但她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可能有多少表现,只道:“好啦,一会儿迎亲的仪仗就到了,赶紧上妆吧。”
“哎!”
唐妈妈和陈妈妈擦了眼泪,让挽竹玲珑她们过来帮忙上妆,刚刚上完妆,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老妇人,她们手上一个拿着梳子,一个拿着一个插着柳条的白瓷瓶。
这两个老妇人面生的很,饶是陈妈妈和唐妈妈也不知道来人身份,只是她们二人穿着绫罗绸缎,却又不像世家大族的那些老夫人,实在有些奇怪。
但叶寒枝却是认识这两个老妇人的,她们都是宫里的嬷嬷,同之前陛下送来的李姑姑陆姑姑不同,她们两人在宫里的时间更久,资历更老,还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不过太后薨后,陛下就将他们安置在宫中养老了,今日出现在这里,怕是皇上的吩咐。
“老奴见过王妃娘娘。”
两人对叶寒枝行了个礼,叶寒枝还未起身,陈妈妈便先挡在那两人面生道:“不知两位是哪家的夫人?”
那两个嬷嬷相视一笑,其中一个道:“叫什么夫人?我们是陛下派来给未来的宁王妃送福的。”
“原来的宫里的嬷嬷,失敬失敬。”陈妈妈连忙笑着让开,道,“小姐这边已经差不多了,还请两位福人帮我家小姐送福。”
那两个嬷嬷笑了笑走到叶寒枝身边,然后一个拿起梳子一边梳头一边唱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另一边,另外的那个嬷嬷用柳条蘸了白瓷瓶里面的水,仔仔细细的洒在叶寒枝的身上。
“好香啊!”
挽竹闻着从那些水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由得轻呼了一句。
拿着瓷瓶的那个嬷嬷笑着道:“这是百花露水,当然香了。”
挽竹恍然,随即笑了起来。
一般人家成婚,哪里会用百花露水,能有十种花就不错了,看来陛下对她们家小姐真的是十分重视啊。
待洒完露水,门外便想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任谁听了都知道外面那群人有多喜庆。
陈妈妈同挽竹她们互相看了看,噙着笑给叶寒枝盖好盖头,然后扶着叶寒枝出了房门。
房门外,乔子意和乔子情笑嘻嘻的等着。
叶云安不在,叶墨书腿伤未愈,这背新妇出门的差事就落在了乔子意身上。
乔子情扶着叶寒枝上了乔子意的背,说道:“阿枝表妹,祝你和宁王殿下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叶寒枝笑着回道:“谢谢表姐,你也一定会遇到能陪你度过一生一世的良人的。”
“那便多谢新娘子吉言啦!”
“表妹,趴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乔子意话中满是喜意,叶寒枝不好太过明显,便低低应了声:“嗯。”
说罢,乔子意似乎脚下生风,背着叶寒枝如履平地,很快就到了叶府大门。
到了大门外,锣鼓声越发震耳欲聋。
叶寒枝盖着盖头,看不见此时是什么情状,她被乔子意放下来,然后就有人走到了她身边。
这人没说一句话,只是拉了她的手,这双温暖的手,是萧景瑜的。
叶寒枝心微微一颤,跟着他慢慢往前走,可还没走几步,叶寒枝就感觉身子一轻。
萧景瑜将她抱了起来。
叶寒枝忍不住惊呼一声,喜婆更是惊慌,忙道:“新郎官可不能如此,不合规矩啊!”
可萧景瑜哪里是个守规矩的人?
听得喜婆的话,萧景瑜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只对着站在叶府大门外的叶庭几人道:“小婿拜别叶相,拜别外公、舅舅舅母。”
其实除了叶庭,乔公和乔琢夫妻,一起站在门外还有齐氏,但萧景瑜并未对她行礼,更没拜别她,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等到萧景瑜抱着叶寒枝上了马,齐氏在叶庭耳边轻飘飘道:“看来这位新姑爷未必将老爷放在眼里啊。”
叶庭眼色微变,方才宁王拜别时,称呼他为相爷,却称呼乔公为外公,乔琢夫妻为舅舅舅母,这宁王的态度他又如何能不知?
阿枝和宁王如今夫妻一体,这其中怕也是多多少少有些阿枝的意思在里头。
这边叶庭暗暗生气,那边萧景瑜已经翻身上马,他一手抱着叶寒枝,一手持缰绳,笑着大声道:“出发!”
迎亲队伍在这一声中开始行进。
叶寒枝有些不好意思。
她窝在萧景瑜的怀里,小声道:“大婚之日,你怎么还这样不守规矩?”
萧景瑜低头,凑到叶寒枝耳边低声道:“一生一次,还不得让本王好好放肆一回?”
他的气息擦过叶寒枝的耳畔,叶寒枝觉得身子有些软,红着脸不再说话。
萧景瑜瞧叶寒枝这模样,忍俊不禁,又道:“等了这么久,本王就是要天下人都看着,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是我珍之重之的王妃。”
听了这话,叶寒枝心神一荡,脸上更红了,她用手肘拐了一下萧景瑜的肚子,示意他别再说了,而后微微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笑。
隔着盖头,萧景瑜看不清叶寒枝的神情,但不用去看他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样,只笑了笑,没再说话,乐呵呵的策马往宁王府去。
而在相府外看热闹的那些百姓,除了看到两位新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外,便是看到那一抬又抬的嫁妆不断从相府里抬出,有人留心数了一下,竟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
宁王府今日到场观礼之人甚多,皇子中除了废太子和四王爷,其余的都到了,公主中,除了玉莹公主,其余的也都到了,其余官员及其家眷,哪个又敢缺席?
叶寒枝被萧景瑜从马上抱了下来,喜婆在一边高声唱喝,什么跨火盆,过门槛,可是叶寒枝却是一个都没做。
原因无他。
萧景瑜一路抱着她到喜堂,她哪里有机会做那些?
皇上和定王看着萧景瑜同叶寒枝这不守规矩的模样,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心里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贵妃娘娘虽有些嗔怪儿子不守规矩,可脸上的笑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下去不了。
萧景侑站在皇上身边,看见萧景瑜将叶寒枝放了下了就想跑过去,幸好皇上拉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打扰两人的成礼。
萧景瑜将叶寒枝放下,喜婆连忙将红绸塞到两个新人手中,嘴里唱道:“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秋水银堂鸳鸯翼,天风玉宇鸾凤声。紫箫吹月翔丹凤,翠袖临风舞彩鸾。”
喜婆的这一段祝词,说的萧景瑜心里十分高兴,他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叶寒枝,一股澎湃的喜悦不停在他心中翻涌,藏也藏不住。
不过,他自己也并不想藏罢了。
瞧着萧景瑜这欢喜的模样,萧景钺窝着的拳头越捏越紧。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两人成婚,可是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但他绝不会就这么放弃。
成婚?
那也得有命在才能成婚!
此时喜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拜天地!”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寒枝慢慢转过身弯下腰拜了下去,转身时,她透过红盖头的边沿看见了萧景瑜的鞋,红色的喜靴上用金线绣了并蒂莲花,这让她忽然就想起了萧景瑜曾经送自己的那一盏莲花灯,又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一个梦,梦里的他手中提着红莲花灯对她说:“阿枝,我等你好久了。”
叶寒枝笑了笑,在快要起身时忽然低声说了句:“以后都不用再等了。”
她这句话说的小声,除了萧景瑜,并没有其他人听见。
萧景瑜起身望着叶寒枝,眼中有激动的神色闪过。
阿枝刚才对他说:“以后都不用再等了。”
这句话或许没头没尾,但萧景瑜就是知道,这是他的心上人在对他表白呢!
萧景瑜的心情又好上了那么几分。
“二拜高堂!”
喜婆洪亮的声音响在喜堂上。
叶寒枝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红绸被人从另一头拉了一下。
她看不见是谁,可除了萧景瑜还会有别人吗?
两人心照不宣,慢慢转了身朝堂上的皇上和贵妃娘娘拜了下去,贵妃娘娘喜不自胜,皇上也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拜完,喜婆又道:“夫妻对拜!”
叶寒枝转了身,透过盖头,她隐约看见对面的萧景瑜,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不知是受了他的感染,还是因为成亲之喜,叶寒枝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弯腰行礼,忽听得一破空之声响在耳畔。
“小姐!”
“阿枝!”
“表妹!”
下一刻,她已经被人抱在怀里退了几步,而喜堂内外惊呼一片。
“啊!”
“有刺客!”
“来人!护驾!护驾!”
“……”
嘈杂之声震耳欲聋,叶寒枝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直觉今日太平不了了。
“别怕。”
是萧景瑜的声音,他就贴在她身后,声音低沉有力,但隐隐藏着几分后怕。
叶寒枝皱了皱眉,喜堂里一片嘈杂,方才的热闹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她扯下盖头,便见眼前有具尸体,那是喜婆的尸体。
众宾客人心惶惶,眼睛不停的在四处张望。
萧景瑜护着叶寒枝,而陛下和王府的的护卫们也在第一时间护在了皇上和贵妃娘娘面前。
这些,都是顷刻间发生的事情。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外面的院墙上突然围了一群黑衣人,细数之下,竟有三十人之多。他们手持弓箭,目标对准了喜堂内外的人,然后羽箭齐发,众宾客慌忙躲避,但那些箭却只射向叶寒枝和萧景瑜。
看穿了这一点后,萧景瑜心生警觉,立刻发出信号,桑九桑六他们一直躲在暗处,见有刺客,都想出来杀敌,此刻得了信号,立刻就跳了出来同那群黑衣人打斗。
刺客见宁王暗卫出动,立刻便有一半人弃了弓箭同宁王的暗卫们厮杀起来。
桑六他们只有十多个人,而对方的身手亦是不弱,一时间打的有些焦灼,而没有弃了弓箭的那些刺客,仍是不遗余力的对着萧景瑜和叶寒枝射箭。
萧景瑜抱着叶寒枝躲在柱子后面,宾客们不敢妄动,都躲进了喜堂里面,由王府的护卫们一并护着。
萧景恒看出对方似乎只针对萧景瑜和叶寒枝,忙大声对萧景瑜道:“六哥,他们是冲着你和叶二小姐来的,你们若在一处,正中他们下怀!”
萧景瑜也知道,可是他不敢离开叶寒枝半步。
萧景恒明白萧景瑜的担忧,他四处看了看,看见了一张离他不远的桌子,他走过去踢翻桌子挡在喜堂外面,然后飞快的朝他们跑了过去。
萧景瑜他们面前的柱子已经射满了箭,不过虽然凶险,但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事。
“六哥,这样一直躲着不是办法。”
萧景瑜当然知道这样躲着不是办法,虽说喜堂内的这些人里不乏身手好的人,但对方箭雨汹汹,他们手中又无可以提防的兵器,现在除了这样躲着,别无他法。
叶寒枝道:“他们的箭总有射完的时候,阿瑜,待到那时,他们便会冲进来,到时候这里面的人难免会有损伤。”
“我知道。”
萧景瑜也在急着想办法,宫里的那些护卫和他王府的护卫身手都算不错,但是对方能和桑六他们纠缠这么久不落下风,显然不是普通护卫能抵挡的住的,到时候真打起来,恐怕不是损伤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这些人训练有素,又是有计划针对自己和阿枝而来,怕是还有后招,说不得随后就会有大批人马包围整座宁王府,到时候才真的是束手无策。
“苏淮!”萧景瑜大喊一声。
“殿下!”苏淮此刻正护在皇上面前,听到萧景瑜叫他,立刻回道。
萧景瑜朝苏淮道:“一会儿我会为你开一条路,你赶紧出去找安伯侯,让他调兵前来支援!”
苏淮愣了一下,调兵……
虽说此时是危急时刻,但皇上还在这儿啊!
苏淮偏头看了眼皇上,见皇上立刻就点了点头。
看来皇上也赞同宁王殿下,于是道:“是!”
“老七。”萧景瑜看向萧景恒,道,“一会儿你同苏淮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萧景恒只犹豫了一下便道:“好。”
说完,萧景瑜又看向叶寒枝,只是他没有说话。
可即便他不说话,叶寒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担心自己。
一会儿他出去为苏淮他们开路便无法时刻保护自己,他怕自己出事。
“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去找表哥和玲珑,有他们两个人在,至少可以撑一会儿。”
萧景瑜皱了皱眉,他眼睛又看向萧景钺。
以三哥对阿枝的情意,他应该会保护好她的吧?
刚有了这样的念头,萧景瑜立刻就把它压了下去。
不行,萧景钺居心不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会做出些什么,决不能把阿枝交给他。
别无他法……
萧景瑜道:“阿枝,一会儿你一定要跟紧玲珑。”
“嗯。”
萧景恒看着萧景瑜和叶寒枝二人,心中有些滞涩。
过了会儿,外面箭雨停歇,就是此刻。
萧景瑜看向萧景钺萧景铭道:“三哥五哥,我们一起去会会他们!”
听得萧景瑜这话,萧景钺和萧景铭脸色都变了一变,本来他们只需要待在喜堂里护着皇上他们就行,可萧景瑜的一句话,让他们不得不同萧景瑜一起并肩作战,毕竟那话皇上他们也听得到,若是拒绝了,怕是不好交代。
于是两人走了过来,同萧景瑜一起出去了。
外面的刺客用完了箭,立刻拔出刀来跳下院子与萧景瑜三人打了起来。
而玲珑和乔子意也在第一时间跑到叶寒枝身边护着她躲了起来。
外面的刺客暗卫还有三位皇子打成一片,确实暂时无暇顾及喜堂这边,苏淮和萧景恒悄悄从一侧的窗户溜了出去……
那些刺客是冲着萧景瑜来的,所以砍向萧景瑜的刀便格外的多格外的狠,虽然有萧景钺和萧景铭帮忙,情况也不见得好多少。
萧景瑜身上被砍了几刀,叶寒枝心里又急又慌,看着手无寸铁的萧景瑜,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她要怎样才可以帮他?
对方这般强硬,明显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和他们硬碰是绝对行不通的。
她一时间想不出办法,便将目光放在了萧景钺身上。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她重生这么多年,各处眼线暗探无数,若有人想在今日有所动作,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可今日的的确确有人在今日行刺,这便只能是萧景钺。
因为他同自己一样,也知道前事,他们夫妻那么多年,他想要避开她的耳目行事一次,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既然他费尽心思,那么今日他怎么可能帮助阿瑜?
阿瑜那么聪明,出去开路也不忘叫上萧景钺,是因为他害怕萧景钺留下来的话,会对她不利吗?
可是这样,不是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吗?刺客已经很难对付,再加上萧景钺萧景铭,他想死吗?!
外面那么混乱,到时候萧景钺偷偷对他下手,谁能看得清?
“玲珑,你们赶紧去帮宁王,不要让睿王和邕王近他身。”叶寒枝看向玲珑,让她去帮忙。
但玲珑并不同意:“小姐,殿下让我保护你。”
“你放心,他们现在还没时间对我不利,你去帮宁王殿下,我躲到护卫后面去,有表哥和那些护卫在也能撑一会儿。”
“可是……”
“别可是了,你既然来了我的身边就要听我的话,现在我让你去帮殿下,你去不去?”
玲珑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去帮忙了。
乔子意护着叶寒枝躲到护卫后面,然后小声问道:“怎么,那两位有问题?”
“不知道,防放于未然吧。”
“……”
有了玲珑的加入,局势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萧景瑜看到玲珑,大吼一声道:“谁让你来的?!”
玲珑一边挡着刺客,一边说道:“小姐放心不下殿下。”
就这么一句话,萧景瑜只能无奈叹气。
刺客人数众多,身手又好,萧景瑜他们撑了一刻钟后便已经十分吃力。
皇上看情况不妙,立刻让护卫加入了战斗,就连定王也在其中。
萧景瑜他们夺过刺客的刀,总算不是赤手空拳,那些刺客见攻不下萧景瑜这边,便打主意到了叶寒枝身上,就在双方激战之时,有一个刺客悄悄脱离战斗中心往叶寒枝这边过来,乔子意看见后连忙抄起板凳打了过去,那人的动作受阻,立刻不管不顾冲进了喜堂,对着喜堂里挡在他面前的一刀又一刀,直到冲到叶寒枝面前。
乔子意上前拖住他,挽竹和陈妈妈她们都挡在叶寒枝面前,生怕那人对叶寒枝不利。
不过乔子意身手不算出众,此刻根本拦不住刺客,身上中了一刀后,他起身抱住刺客,刺客挥刀而下,中了这一刀,他必死无疑。
“哥!”
“表哥!”
乔子情见乔子意危难,就要跑过去救他,叶寒枝亦如此,可她被陈妈妈和挽竹她们拉着,根本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飞来一个茶杯打在那个刺客手上,然后就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飞身而出踢了那刺客一脚。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刺客身上,根本没人看见此刻有个人正拿着匕首慢慢靠近叶寒枝身后,除了萧景瑜。
喜堂里发生的事情萧景瑜一直都在分心关注,只是抽不开身,无法去帮忙,此刻见有人要暗中对叶寒枝不利,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挥刀砍了一个刺客后便朝叶寒枝跑边喊:“阿枝,小心!”
话音刚落,叶寒枝身后那人便挥动了匕首,萧景瑜大惊,连忙扔了手中的刀过去,可却有一把剑比他的刀更快的插中了那人的胸膛。
叶寒枝转身的时候,她身后那人已经死去,身上插了一把剑和一把刀。
宾客中又有人惊呼起来。
之前喜堂上的那个刺客已经被皇上制服杀了,威胁解除,大家便将视线转向喜堂外面。
萧景瑜见叶寒枝无事,松了一口气,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给了刺客可趁之机,萧景瑜应对不及,又中了两刀。
“阿瑜!”
叶寒枝担心不已,此时刺客已经死了大半,护卫也几乎全部不剩,宁王府的暗卫死了三个,重伤者五个,除了萧景瑜外,萧景钺和萧景铭也都受了些伤,其实双方都损失惨重。
但此刻众人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人。
那人浑身是血,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不是脏污,脸上被血糊了一片,有些辨认不清模样,可他的眼神却是坚定无比……
坚定无比的看着宁王妃!
院子里的刺客也因突来的那人而疑惑,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刀。
叶寒枝看着院子那头的那个人,只一眼,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萧昀。
萧昀脚下的步子很慢,很慢,似乎每走一步,他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
叶寒枝眉头深深皱起,他不是去了南疆,怎么会在这里?
萧昀步子虽慢,可杀人的动作却不慢,他夺了一个刺客的刀,然后便开始了他的掠杀,明明已经受了重伤,可是他杀起人来,简直如同地狱里的修罗。
很快,院子里的刺客便又死了一半。
院子里还能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萧景钺的心也越来越冷。
真是没想到啊,萧昀竟然回来了。
此刻若是再不动手,怕是没机会了。
随即,他眼锋一冷。
萧景铭和萧景瑜相距不远,两人正分别对敌,萧景钺同刺客边打边退,待退到萧景铭身后后,顿了顿,然后悄悄用手一推。
萧景铭没防备,身子往前一倾,而他的刀对准了萧景瑜的后腰,以他这样的力道和速度,这一刀下去,萧景瑜不死也得重伤。
而萧景瑜虽然防备着萧景钺和萧景铭,但此时他在左边有一人砍他胸口,右前方有一人刺他腹部,哪里有空再去管他们两个?
萧景瑜右手拿刀顺手先挡了右前方那个刺客的攻击,但左边那个刺客的刀他便挡不住了,只能侧开身体,好让刀砍得浅一些。
但左边那个刺客的刀并没有近他的身,是萧昀冲了过来。
萧昀立身萧景瑜身后,右手的刀砍向萧景瑜左边那个人,而他的身躯,挡住了萧景铭的刀。
刀,从他的腹部刺了进去,深可见骨。
可萧昀他却在笑,他在对着叶寒枝笑。
看着这一幕,叶寒枝心中涌起万种惊慌,前世子午门的种种历历在目,那时他带着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明明是生死时刻,可他却在城下对着她笑,就为了能让她放心。
现在这一幕同那天的情景多么相似……
“阿佑!”
叶寒枝眼前被迷雾遮挡,只能看清楚满身是血的那个人,她挣脱陈妈妈和挽竹她们,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萧景铭的刀还刺在萧昀腹部没有拔出,若是拔出刀来,萧昀很可能失血过多而死,这般想着,萧景铭也不管此时是意外还是什么,手下一抖,立刻就要拔出刀来,却被冲过来的叶寒枝按住手:“放开!”
叶寒枝眼中的全是杀意,萧景铭愣了一下,随即放开了刀。
失去了最佳时机,只能作罢。
这时候萧景瑜已经解决了面前的一个刺客,连忙转身看向萧昀和叶寒枝。
他左手扶着萧昀,右手做出防备的姿势。
那些黑衣人看见叶寒枝出来了,眼立刻露出凶光。
杀宁王不得,损兵折将,那么杀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小姐总是要容易的多。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所有的黑衣人都冲向了叶寒枝,萧景瑜和萧昀离叶寒枝最近,为了护住她,自然拼命抗敌,叶寒枝被他们两个护在身后,心中百味杂生。
她好像不该出来的。
关心则乱,是她乱了分寸,让这两个人因她受难。
萧昀和萧景瑜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坚定,而后几乎同时,两人一左一右绕到仅剩的那些黑衣人的东西两面,说时迟那时快,宁王府的暗卫也分别绕到了北面和东西两面,留下萧景铭和萧景钺留在南面,呈现出一个全方位包围的局势。
而叶寒枝也在这一瞬间被乔子意拉走,解决了萧昀他们几人的后顾之忧。
黑衣人损失比预计要惨重,如今又被包围,军心难免有些溃散。
胜败,往往决定于微末,便是这一丝溃散,注定了他们今日的败局。
萧景瑜紧握着刀,原本向前的刀锋突然转了方向直指地面,与此同时,他的脚步向前迈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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